第三百八十章 殺一個送一個
“額！”
包海籌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慢慢的轉過身了，就見自己的大兒子正躲在衣櫃裏，手裏拿着一把槍，手腕顫顫巍巍，滿臉淚痕，不住的搖着頭。
而槍口，正對着他。
“大華，你…”
砰！
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握住了大華的手，直接扣動扳機，又是砰的一聲，包海籌徹底倒在了地上。
“爸爸！”
看到親生父親慘死在地上，大華終於顧不上害怕，失聲慘叫，但這時候，他手中的槍卻忽然被身後之人奪去，然後對着他的後腦勺，又是一槍。
連續三槍，直接震懾的整個別墅都安靜下來。
隔壁房間裏正着急收拾東西的夫人姨太太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恐的看向彼此。
樓下忙着救火的保鏢和手下也忽然怔住，轉身看向別墅大樓。
槍聲？
是他們聽錯了嗎？
可是接連三槍，第一次聽錯，連續三次，總不能全聽錯了。
哐啷！
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破窗而出，所有人都獃獃望着那從窗戶里飛出來的東西，等他們看清之後，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竟然是包海籌的屍體！
接着又是轟然的一聲，包海籌十六歲兒子的屍體也被扔了出來。
“啊！”
站在樓上看到這一幕的夫人姨太太尖叫起來，管家則是無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所有人都看着屍體，反應不過來的時候，一個人悄悄的從別墅後面溜了出去，來到草坪旁，一把拽起了正瑟瑟發抖尿了一地的柴火夫，低聲道：“走！”
柴火夫慌忙跟了上去。
別墅外面負責巡邏的幾個人早就已經被人撂倒在地，停在附近的卡車看到他們出來之後，立即發動車子，緩緩的向前行駛。
“上車！”
戴着寬沿黑帽，嘴上也遮着黑布頭的男人催了聲柴火夫，然後率先狂奔跳上了卡車的車廂。
“等等我，等等我！”
柴火夫慌了，他本來身手就沒有殺手那麼利落，再加上心裏驚慌失措，動作更慢，眼看着卡車越走越遠，他更是慌不擇路，用力一跳，伸出手來，手離卡車卻還有一截距離。
“不要！”
千鈞一髮之際，車上忽然伸出來一隻手抓住了他，猛然一個用力，在柴火夫胳膊直接脫臼的情況下，把他拽進了車廂。
進入車廂之後，他就開始鬼哭狼嚎。
殺手聽的煩躁，只好給他把胳膊接上，然後掏出槍來道：“再敢出一聲，我立刻斃了你！”
柴火夫瞬間閉嘴。
殺手收起手槍，隔着小窗朝司機問：“倉庫那邊需不需要支援？”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冷笑：“不需要，今晚生哥給每個人又多發了二十發子彈，哼，十發子彈一個，一個人只需要打兩個，足夠用了。”
卡車開的飛快，很快就離開了公共租界，來到了法租界的地盤，最後，停在了九麻子的公寓門口，殺手拎着柴火夫下車，司機則是直接把車給開走了。
公寓客廳里，沈夢生和沈杏山正坐在一起喝茶。
沈夢生表現的相當淡定，沈杏山的額頭卻在不住的冒汗。
他雖然拜到了沈夢生的門下，可並沒有跟八股黨直接交惡，今晚的刺殺行動一旦失敗，他就走不了回頭路了。
而且，他總覺得，百分之九十的會失敗！
“哦，回來了！”
噗通！
殺手直接把柴火夫丟進去，摘下臉上的黑布頭，又摘了帽子，赫然竟是金小棠！
他用帽子扇了扇風，這才朝沈夢生報告：“師父，全搞定了。”
“屍體呢？”
“從樓上扔下去了。我是確認他死透了才把他扔出去的。”
“好。”
金小棠辦事，沈夢生還是放心的，他點點頭，隨即看向那個還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的柴火夫，心中有些不忍。
這是個無辜的，為了今晚的計劃，不得不把他卷進來，他心裏也有些愧疚。
“把錢給他，連夜把他送走吧。”
“是。”
阿榮體貼金小棠，知道他今晚已經耗盡了體力和精力，便主動上前拽起那個柴火夫走了出去。
沈杏山仍是一臉震驚：“你確定，你真的殺了包海籌？”
金小棠好笑：“我親手殺的，親自確認的，這有什麼不好確定的？我不光殺了他，連他唯一的一個兒子也殺了。”
沈夢生正要喝茶，聞言不禁皺起眉頭：“你殺他兒子做什麼？”
他只下令，讓金小棠殺了包海籌，為的就是震懾八股黨，並沒有要他給包海籌絕後。
金小棠卻道：“師父，包海籌就這麼一個兒子，留着他，就是留着禍患。再說了，他是親眼看到我殺了他老爹的，他以後，必定會找我報仇。與其日日夜夜被這麼一個人算計着，防不勝防，我還不如直接結果了他。”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沈夢生也不好再苛責金小棠了，生在亂世，有的時候很難做一個善人，有些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做聖母，只會死的很慘。
但他知道金小棠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徒，想必他今晚連殺兩個人，心裏也不好受。
他便站起身，拍了拍金小棠的肩：“這裏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去鳳仙樓休息休息吧，找個女人給你洗洗腳按摩按摩，放鬆放鬆，我給你兩天假。”
“師父，你太小看我了。殺兩個人而已，我還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是個能幹的。但我不希望你太累，去休息吧。”
金小棠還想說什麼，但又把話給咽了回去，半晌，他只是感激的看着沈夢生，眼眶裏似乎有淚，卻始終沒有流出來。
說實話，殺包海籌，他手抖都沒抖！
但殺大華，他抖了。
本來想逞強的假裝什麼都不在乎，像一個真正的殺手一樣，殺人如麻，沈夢生的一句關心，卻讓他直接破防。
他是個人，是個普通人，殺人，尤其是殺個半大的少年，他當然會難受。
“謝謝師父！”
拿上沈夢生給他的一千塊錢，金小棠轉身離開。
沈夢生回到桌前坐下，沈杏山剛要開口，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沈夢生接起來，對面立刻傳來了九麻子的聲音：“師父，倉庫已經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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