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
風江樓駭人的命案后,前頭兩樁壓下的案子也一道被牽連出來,一夜之間傳的滿城皆知,人心惶惶。
官位稍大些的官員,除了上朝平日連門都不出了,府中也悄然添了不少高手,將內外院守得嚴嚴實實。
這時候,微末小官竟生了種慶幸感。
那兇手專挑高官下手,他們人微言輕還沒資格入人家的眼。
如此,眾人在一片膽戰心驚中度過了近一月。
這段時日,錦衣衛在城中挨家挨戶的搜查,但凡發現當日去過風江樓的必要一番嚴審。
楚沅楚婈自然也被審問過,楚沅還好,勉強能鎮定對答如流,可楚婈剛見着那帶着大刀的冷麵錦衣衛,就嚇得雙眼發紅,咬着唇驚慌的盯着審問她的錦衣衛,淚珠兒掛在眼眶要落不落的,頗有種你要敢嚇我,我就暈給你看的意思。
柔弱無骨,膽小如兔,手指纖長白嫩,沒有一點繭子,從哪兒看這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小姐,哪像是能一擊就砍掉人半個脖子的兇手。
這一幕恰被錦衣衛指揮使景白安撞見,他皺眉看向那錦衣衛。
近日因挨家挨戶搜查,已嚇到不少閨中女子,昨日才有一個當場被嚇暈了,太子殿下特意將他叫去明裡暗裏旁敲側擊了一番。
若今兒再惹出什麼來,又是好一頓麻煩。
察覺出上司的責怪,那錦衣衛默默的將人放了。
他也很委屈,他還什麼都沒問呢,人就那樣了能怪他嗎。
或是他長得嚇人?
不能夠吧,能進錦衣衛的哪有歪瓜裂棗!
他摸了摸自己英俊的臉,心道,他明明長的玉樹臨風,是這江南姑娘膽子忒小了。
不過,如此美人,膽子小也是合理的。
景白安期間還曾去東宮見了太孫殿下。
雖然他並不認為這位京城第一紈絝能提供什麼線索,但命案當日李雲徵出現在風江樓,不論如何他都得走這一趟。
結果毫不意外,太孫殿下眨着一雙星星眼,道。
“我見到了好多美人,其中有一位雖背對着我,但以本太孫多年的經驗來看,那必是絕世美人。”
“美人傘?沒有看見啊,那些美人撐的都是尋常油紙傘,沒見哪把傘上畫著美人,對了,那位絕世美人撐的是一把紅色的油紙傘,與那殷紅的披風配極了。”
“唉,不知道還有沒有緣分再見着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等容貌,呀,王叔那時正在橋中央,定見過她的臉,我得去問問王叔,那美人兒到底長什麼模樣。”
景白安見李雲徵如此不着調,忍者不耐聽完便告了退。
這一趟,果真是浪費時間。
轉眼就快到攝政王給出的一月期限,錦衣衛順天府依舊沒有尋到那殺手的半點蹤跡,不過好在沒有再出命案。
但順天府尹仍是急的嘴角都冒了燎泡。
攝政王向來說一不二,期限一到還查不出兇手,他這烏紗帽怕是真的保不住。
十二月中旬,各地方官員述職結束后,皆是匆匆忙忙打道回府,活像後頭有人追似的。
兇手仍舊逍遙法外,他們哪裏還敢在京城久留,只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刻飛回自己的小窩。
地方雖比不得京中繁華,但是勝在太平啊。
楚婈一行人也已在收拾行囊,準備明日便回洬江。
“父親風寒初愈,休養兩日再走也不遲。”
楚婈攙着楚之南,溫聲道。
楚之南雖已快四十,但五官明朗,身材修長,不難看出年輕時必也是位英俊的少年郎,
“我這身子啊沒有富貴命,只適合那山高水遠之地,早些回到洬江便什麼事也沒了。”
京中如今已不太平,他們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楚婈抿唇輕笑,打趣道:“父親是想早些回去見到母親吧。”
楚之南一滯,轉頭瞪她一眼:“沒大沒小。”
見父女兩打趣,屋裏幾個丫頭也紛紛捂嘴偷笑。
楚沅正巧過來看見這一幕,眼裏的愁緒微微淡去,勾了勾唇。
若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可最近那幾樁命案,讓她心裏很是不安。
“姐姐。”
楚婈似有所感的朝門口望去,卻見楚沅正神色複雜的盯着她,楚婈微微一怔后,漾起一抹溫軟的笑容喚了聲。
思緒被打斷,楚沅溫柔的應了聲后,向楚之南屈膝行禮。
“父親。”
“沅兒來了。”
楚之南回頭看向楚沅:“正好,幫你妹妹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是。”
“明日一早我們便回洬江,今兒都早些歇息。”
楚沅楚婈雙雙應下。
楚之南走後,楚沅又在楚婈房中待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送走楚沅,楚婈在窗邊立了許久。
此時,外頭已是冰天雪地,入目處皆是一片銀白,延綿不絕,莊嚴肅穆。
但相比之下,楚婈還是喜歡洬江的四季如春,京中雖是巍峨華貴,卻沒有什麼煙火氣兒,不如洬江溫暖和煦。
楚婈輕輕嘆了口氣。
如此天氣,不適合夜行呢。
次日,天剛亮,楚府的車馬便出了城門,駛向洬江。
而就在他們出城一刻鐘時,六道城門再次關閉。
京中又出命案了。
這次死的是太子妃殿下的同胞兄長,楊霆。
作案手法與之前三起一模一樣,發現時,屍體都僵硬了。
消息傳到攝政王府時,傅珩當場楞住。
這兇手,怎麼那麼像是他雇的。
每個人頭都送到了他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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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后
李雲徵:我紈絝?我的線索沒用?浪費時間?嘁!
景白安:...自戳雙目
這兩天考科三,短小了點,後面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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