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
有那麼一刻,顏溪覺得自己要死了。
連親王方才明明那麼認真看着樓下,怎麼一瞬間就發現她在他身上貼了符?難不成真有感應?
顏溪蹲在他腳邊目光炯炯看着他,唇角緊抿,腦海中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但她沒表現在臉上,只是默默看着。
期間還偷偷瞥了眼黏在他衣角的黃符,可惜那張黃符沒半點動靜。
連親王將她小動作盡收眼底,他也跟着蹲下,與顏溪視線平齊,然後將貼在自己衣角上的黃符撕了下來,他看了兩眼,才語調溫和道:“這寫的什麼?”
顏溪沒有做聲。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這鬼畫符畫的什麼,但顯然這玩意沒點用。
還是大還寺的高人給的,白花了她那麼多銀子。
見她不做聲,連親王又道:“小侄女將這符貼在我身上,莫非以為我是鬼怪?”
他這是明知故問。
顏溪用看穿他的目光盯着他,卻抿着唇角,一言不發。
幸好如今是白日,鴻業樓也不是渺無人煙,時常有人走動,就算連親王要對她做些什麼,她也好求救。
她一直不說話,連親王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些。
他將那張從自己衣角撕下來的黃符整齊疊好,遞還給她,語調悠悠:“子不語怪力亂神,小侄女可要多讀些書。”
顏溪聽懂了,連親王在說她膽子小還沒文化。
這話姐姐大人說她會欣然處之,可連親王······你才膽子小沒文化!
顏溪默默抿唇,心中為他記上了一筆。
連親王看着人模狗樣的,但嚇過她好幾次,就算他真是鬼怪,她遲早也要討回公道。
許是她抿嘴記恨的樣子實在讓人愉快,連親王把那張黃符遞還給她之後還笑着揉了揉她發頂,他起身朝她伸出手。
“起來吧,這姿勢可不太好看。”
蹲着的姿勢確實不太雅觀,但顏溪默默瞧着他,也不把手給他在,只抿着唇這麼蹲着,連親王笑看她許久,許是蹲得有些腳麻了,顏溪終於顫巍巍起身,但她依然沒扶他的手。
她扶着身邊的桌椅慢慢爬起。
連親王便收回了手掌,失笑道:“不過是跟你開了個玩笑,便這麼記恨?”
顏溪瞥他一眼,嘟囔道:“等我得勢······”
等她得勢那天,這些得罪過她的人她都要十倍奉還!
她的嘟囔聲連親王也聽見了,但他沒放在心上,只笑道:“嗯,本王等着。”
見她起身,他又道:“走吧,四樓的詩會該開始了,小侄女同本王一起去?”
“不。”
顏溪往後退了兩步,依然警惕看着他,那防備神色彷彿他隨時會撲上來將她撕碎一般。
連親王饒有興緻看着她這舉動,便在顏溪小心翼翼退後幾步的時候,他突然上前貼近她。
“你瞧着我便這麼像鬼怪?”
他不僅靠近,還傾身看她,整個人陰影籠罩上來,頓時讓顏溪十分有壓迫感。
哪怕他臉上是溫潤的笑也沒法減低顏溪心中的防備,她睜大眼看連親王一點一點靠近,就在他想湊過來同她說些什麼話的時候,顏溪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飛快出手,把方才那張黃符往他放大的俊臉上貼去,電光火石間,她已把這符按在了他眉心,還低啐一句:“呸!妖怪!”
她貼完了就想走。
然而做壞事並非每一次都能成功逃脫。
連親王動作比她更快。
就在顏溪把那張符貼在他眉心之時,他眸光一動,十分精準握住了她的手臂,讓顏溪的逃跑計劃功虧一簣。
他在某位少女瞪大眼睛的表情中緩慢撕下了貼在自己眉心的黃符,眸光深了幾分,連親王收斂了幾分笑意,微壓眼眸,聲音也壓低了幾分。
“小侄女這做了壞事便想跑的習慣可不好。”
顏溪瞪大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下意識咽了口口水,顫巍巍開口:“我、我剛剛手抖······”
“這借口倒是新穎。”
連親王拿那種冷意目光嚇了她一會兒,就在顏溪可憐巴巴快要哭出來時,他終於鬆開了手。
他臉上又恢復了那種綿綿笑意,還替她撫平衣袖上的褶皺——雖然就是他剛剛抓出來的。
“好了,叔叔不和你開玩笑了,快些上樓吧,你姐姐也在上面。”
這話聽着倒像個真正的長輩說的,如果他臉上沒有那種讓顏溪毛骨悚然的溫柔笑意的話。
她當初喚連親王叔叔是權宜之計,可連親王這麼自稱就讓人驚悚了。
但此時此刻顏溪也不敢說些什麼,她瞥了連親王一眼,見他鬆開了手,便提着裙角一溜煙跑了,只餘下連親王面帶笑容看着她‘噠噠噠’跑遠。
一連撞了兩個妖怪,顏溪先前因為相親順利的好心情已經蕩然無存,她蹲在樓角唉聲嘆氣,思考着要不要上去找姐姐大人。
有姐姐在的話她肯定安心些,但那些妖魔鬼怪此刻好像也都在四樓。
最重要的是霍延庭也在。
她當時跟霍大將軍說自己約了人去踏青,所以不能赴他的宴,如今卻來了這裏,這要是被撞見了多尷尬啊。
她顏溪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是要臉的。
左思右想之下,顏溪還是沒敢上四樓,她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二樓,想等林睢意參加完詩會之後再聊兩句。
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她回去就能同顏侯爺定下來這事兒了。
獨自在二樓喝了兩杯茶,顏溪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樓上詩會結束,倒是聽到從樓上下來的人閑談中似乎說起林睢意。
她聽了幾句,不是聽得太清楚,顏溪瞥了那幾人一眼,乾脆露出個禮貌微笑,朝那幾個人走去。
“幾位公子,我想打聽一下,樓上的詩會進行得怎麼樣了?”
正在交談的幾人看穿着打扮也不是貴族子弟,突聽她來問詢,皆露出幾分詫異之色,但顏溪的話算不得出格,加之她一看便是貴族女子,幾人對視一眼,最後由領頭的那人朝她拱手道:“這位姑娘,樓上的詩會已經過了大半,我們下來時正行到林睢意公子作詩。”
“哦?”
顏溪略略挑眉,饒有興緻道:“林公子是今年的殿試冠軍,想必做出的詩是極好的。”
這幾人稍稍一頓,同她說話的這人才有些遲疑道:“姑娘有所不知,林公子今日運氣不大好,竟抽中了閨怨之題,我們下來時,他正在冥思苦想。”
這人說到這裏,還嘆了一句:“唉,也不知寒門子弟何時才能出頭。”
顏溪沒在乎他后一句,她只把他前一句話放在了心上。
“閨怨?”
這該不是有人在整林睢意吧?好好的詩會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題?
讓一個大男人做閨怨詩,且時間那麼短,還要出彩,若非詩仙在世,誰能做得出來?
林睢意是殿試冠軍不假,但殿試又不是只考詩詞。
顏溪沒看到上面情形,但她本能覺得是有人在整林睢意。
“該不是和我有關?”
她有種莫名的直覺。
顏溪同這幾位公子道了謝,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猶豫了會兒,終歸沒抵過心中突如其來的愧疚感,她咬牙上了樓。
若與她無關便罷了,若是因為她的原因,她怎麼也要幫林睢意討回公道,她雖然慫,但她護短!
顏溪懷着萬分警惕上了樓,她頗有幾分鬼鬼祟祟走到四樓,躲在樓梯口眺望了一眼,見眾人齊聚在大廳,想了想,顏溪沒直接過去,而是沿着四樓長廊一點點接近,想先看看是什麼情況。
四樓長廊右邊是露台,左邊是廂房,顏溪貼着一間間廂房慢慢往大廳摸去。
走到一半,她鼻翼煽動,仔細嗅了嗅,似乎聞到了什麼奇怪的味道。
顏溪聞了一陣子,發現這味道就是從長廊邊上的廂房裏散發出來的。
“什麼玩意兒?”
這廂房房門沒關緊,開了一條縫,顏溪下意識往縫隙里看了一眼。
這一眼便不得了了。
映入眼帘的是兩種顏色,白與紅。
白的溫潤,紅卻刺眼,倒在地上那人還睜着眼,卻已沒有半點動靜,只有站着的那人手裏拿着方錦帕,正在緩緩擦去右手扳指上的血。
而那枚紅得似血的扳指,她熟悉得很。
顏溪猛地睜大眼睛,都來不及有其他反應,便見背對着房門口那人衣角微掀,似要轉過身來,與此同時她聽見一聲淡淡聲音:“誰在門口?”
顏溪心跳劇烈跳動了一下,腳下發軟,卻在她惶恐之時,有人從背後攬過她腰肢,帶着她飛快離開了門邊。
這擁着她的人動作很快,幾乎只一瞬,便從房門口挪到了長廊拐角處。
兩個人貼着拐角處的牆壁,顏溪聽見耳邊有人低聲道:“別怕,是我。”
她側頭看去,差點撞上了這人的下巴。
“將、將軍?”
霍延庭眉眼還帶着幾分斯文,對她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顏溪便聽見拐角那邊有腳步聲傳來,似乎正往這邊走來。
她無聲咽了口口水,只覺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但那腳步緩緩,一步一步,彷彿踏在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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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溪:完了,我撞見連親王的兇殺現場了。
滄海:完了,連親王撞見你和霍延庭的偷情現場了。
顏溪:?
PS:下章V,明天起爆更三天,V后大概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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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兩個神明愛上怎麼辦》
應明明穿到了一個有着神明傳說的異世界,成了一個家庭貧困、學業無成、沒有一點魔法天賦的小可憐。
孤苦無依的夜裏,她坐在月夜下漫不經心禱告。
“希望神明眷顧我,我想乾死那群孫子。”
神明果然青睞了她。
天空神面容溫柔,憐憫寬容:“我的孩子,為我執掌天空的權柄,驅逐黑夜。”
深淵神眉眼邪肆,張狂邪惡:“賜予你厄運權杖,你將是我最寵愛的信徒。”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被處死的瀆神者。
白晝,她身披聖袍、沐浴神光,傳播天空之神的信仰。
黑夜,她手握鐮刀、血袍加身,馳騁深淵之神的疆土。
那麼問題來了。
請問海了兩位神明有什麼樣的下場,在線等,急!
——
不久之後,神界傳出了消息,兩位主神都有了自己最寵愛的使徒。
天空之神:我的使徒美麗聖潔、虔誠無比,為我傳播最廣的神名。
深淵之神:我的使徒妖冶魅惑、忠心耿耿,為我征戰最惡的疆土。
天空之神:我的使徒常常禱告,時時刻刻訴說對我的傾慕。
深淵之神:我的使徒日夜思念,一刻不能停止對我的迷戀。
天空之神:我的使徒最好!
深淵之神:我的才好!
天空之神:我的!
深淵之神:我的!
天空之神:我·······嗯?寶貝,你怎麼穿着深淵神的衣服?
應明明:現在自首還來得及嗎?
精分使徒×沉默寡言內心狂野深淵神×表面正經斯文敗類天空神
這本主股暫定兩隻,還會有一些副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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