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玉花不是那種利用完人就翻臉的仙女。
大部分原因是能被她利用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打發的,自己是戰五渣,隨便抓一個備胎基本上都比她武力值高。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萬人迷要生存,除了躲在深山老林里,就只能和一群備胎生活在一起,讓他們相互牽制,時刻給自己留好無數退路。
玉花剛誕生的時候還只是在凡人中輾轉,誤穿婚服成為外表溫潤無害其實雄心勃勃的殘疾廢物王爺的替嫁王妃。
她逃跑失敗,為了不被日漸偏執的王爺關在府里,同時和六個修鍊天賦不錯的王爺世子還有皇帝攪和在一起。如果後來不是救了一個被追殺的廢柴十九小姐,也不會遇到慕容潯景那個傻逼。
經歷過許多事情的玉花現在已經看透了,總之,最大的忌諱就是讓一個人養着,就算對方是一個舔狗腦殘,一直給舔不給吃最後都是會黑化的。
“師傅,搗葯好累,我想出去散一下心好嗎?”
玉花放開手裏的葯杵,站起來楚楚可憐地看着他問。
東方荀手裏稱量的動作停下,看着她的臉:“仙子要去哪裏散心?”
玉花柔聲道:“我只是想在外面隨意走一走,不會到處亂闖的。”
“方圓百里都是杏神谷的地界,我們現在在中心島,周圍地形複雜很容易迷路,不如我陪你走一走?”
“可是師傅不是正忙着煉藥嗎?如果放在這裏太久的話藥性會揮發吧?”
東方荀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忽然詢問她:“我叫你花兒好嗎?”
玉花:“??”
“是花兒提醒我了,我們兩人現在畢竟是師徒,既然你都稱我為師傅了,那花兒也該有一個愛稱才對。”
東方荀溫柔地牽住了她的手,說:“我帶你去我的藥草圃看一看那些藥草吧,花兒是萬花靈仙,與它們多加溝通,一定可以讓我的藥草都長得很好。”
玉花多希望自己可以遇到一個愛藥草勝過愛美人的醫痴。
但是這個夢想果然還是被粉碎了。
東方荀帶她出來以後就一直摟着她,還帶她到了一處全是白色小花裝點浪漫的圃中,語出驚人道:“靈蛇草氣息宜人,而且有助興的作用,睡上去的時候很是柔軟,不容易被壓壞,以後我們兩人可以在這裏過夜。”
玉花:“……過夜?!”
東方荀純良地微笑:“自然是等花兒以後可以接受我以後,現在你對我還是不夠親近,只是被抱一下就這樣不自在了,還是要多培養一段時間感情才行。”
玉花深呼吸,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看起來柔弱又惹人憐惜,問:“可是我不想傷害這些花花,它們長得太可愛了,我踩一腳尚且不忍,怎麼捨得睡上去呢?”
東方荀愣了一下,眼神有所觸動:“我沒想到花兒竟然這樣善良……先前我讓你給我搗葯,不得不傷害那些生命,你的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花兒這麼善良,先前在慕容潯景的宮裏被逼着吃肉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傷害,才會不斷想要逃離!
現在終於離開了那個沒有自由的地方,他肯定要好好照顧好花兒,不再讓她吃肉,這樣花兒一定會被他的溫柔和體貼折服!
玉花頓了一下,點頭:“是啊,或許我沒有做葯童的天賦,我可以跟着你學習別的醫術嗎?”
東方荀扶着她的手溫柔地說:“當然,不如我先來教你怎麼辨識草藥吧?”
“師傅……我是花仙,那些草藥我全都認識。”
“原來花兒全都認識,”東方荀想了想,“既然如此,要不我教你如何認識穴位吧?”
“穴位?”玉花對這個有了一點興趣,盈盈望向東方荀,“真的可以靠點穴把人麻痹暗殺嗎?”
“這個還是要看雙方的實力差別,如果是花兒你來點我的話,大概再過一百年也是不行的。”
“……”玉花沉默了下,忽然看見有人過來,手指那邊,“師傅,那個人是要來找你嗎?”
東方荀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是處理外事的管事過來了,八成是有人要見他,心裏略有一些不虞,但是臉上還算平和。
果然那個管事過來以後貼着他的耳朵說了什麼,東方荀不得不放開摟着玉花的手,握着她另一隻柔軟的小手叮囑:“我有事要離開島上一趟,花兒先回我們的院子吧,別在外面亂走,遇到其他男人了我會醋的,嗯?”
管事心裏驚訝,想到之前谷主一直在謀划的事,知道這個女人八成就是傳說中那個會攪得全天下不得安生的禍水,心裏雖然好奇但是更加不敢往她那邊看一眼……要是被谷主發現了他的眼睛可能就不保了。
這個島上還有其他的男人?玉花也對他露出乖順的笑,杏眸彎如新月,周圍的花似乎都綻了:“我會等師傅回來教我的。”
東方荀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後,玉花提起腳往遠離院子的方向走。
來到這邊以後東方荀就想辦法將她腳踝上面的鐐銬和鈴鐺都去掉了,那東西是慕容潯景弄的,肯定有定位的作用,留着就是等他來搶,當然不可能繼續放在她腳上。
去了鐐銬以後玉花就可以用靈力讓自己走路快一些了,雖然這個世界的靈氣可以為她補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更像是某種替代品,和她本身修鍊的源不一樣,不能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可憐她一出生到這個世界如一張白紙,偏偏要因為一個無厘頭的預言落到這樣身不由己的地步……
當然換一個角度來看,她也不是沒有好處,被人追捧的感覺確實不太壞,很多時候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男人隨便勾一下就來了,虛榮心可以得到極大的滿足。
玉花一直走,終於見到了另一個院子。
這個院子和東方荀的那個比起來要樸素簡單一些,但是看起來就是正經主子住的,八成就是東方荀說的那些徒弟的院子。
那院子前面,地上的藥草竟然是帶毒還會產生瘴氣的,仔細看看,周圍的空氣似乎籠罩着薄霧,那霧氣還是隱隱約約的淡紫色,像在訴說裏面住着一個備胎。
玉花雖然是花仙,但並不是百毒不侵,她屏息快速穿了過去。
終於穿過了那瘴氣,她鬆了一口氣,果然,畢竟是院子總是要來來往往進出的,不可能弄太……
“撲通”一下,玉花眼前一昏,倒在了地上。
“誰?”
不遠不近,少年清潤如甘泉的聲音響起,在玉花完全失去意識前,碾地的腳步聲已經到了她的耳畔。
猛然睜開眼睛,玉花感覺肩膀和脖頸劇痛,不知道暈過去多久。
她正趴在一張塌上,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個拿着筆在桌前寫字的少年。
顏色樸素又纖細的毛筆落在紙面上,動作輕盈平穩,正像握着它的主人,自帶一股清和平庸的氣息,丟在人群里就能一瞬間被淹沒。
柏子虛垂眸看着手裏的醫書做着備註,見她醒來了也沒有太多反應,只開口問:“還頭疼嗎?”
玉花頭不疼,但是她的脖子要廢了。趴着睡覺根本就是在自殺。
“我脖子……起不來了。”
柏子虛聞言放下了手中的筆,起身走到她的旁邊。
骨節清楚的手毫無猶豫地抬起,落到她的背後按了不知道哪兒,玉花肩膀頓時一陣鬆快,可以坐直起來。
“太謝謝郎君了,”玉花仰頭用水眸感激地看他,一副嬌弱惹憐的模樣,“是郎君為我解了外面那些瘴氣的毒嗎?”
柏子虛看着玉花的面容,纖長的睫毛微微遮擋住了淡色的眼睛,目光似在打量一件雕刻或者畫作。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笑了,溫和的眼睛也更彎了起來:“那些瘴氣本就沒有什麼,暈一下自己就可以解了。”
玉花看着他的臉,表情好奇地開口問:“郎君可是東方荀的弟子?今年多大了?”
“我是他的第四個弟子,柏子虛,”少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笑容像清澈的溪水一樣,組合在一起莫明有些普通的五官細看還是精緻的,“下個月就十七了。”
“有十七了?”
玉花驚訝,她以為還會更小一些……因為這個少年面容稜角並不分明,而且眼尾微微下彎,是天生帶笑看起來分外無辜的那種。
如果不是身高比她長出一截,她剛剛以為他最多十六呢。
“你出現在這裏,應該是被谷主帶回來的。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叫玉花吧?”
玉花也看着他,心裏卻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