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蘑菇烤肉，說白了就是烤蘑菇。
鮮美的蘑菇在炭火上一烤，看着是失了水分，模樣也不如之前那般鮮嫩，但是它在烤時便散發出來的純粹而自然的香味，引得不少人猛吞口水。
好像又餓了呀？
再吃些蘑菇烤肉，應該也沒問題的吧。
李瑗一眾大家小姐如是想着。
甚至為了距離蘑菇烤肉更進一步，李瑗自站出來，表示要接替許悠然的班。
“我記得你長我一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喚你然然姐可以嗎？”
李瑗有點扭捏，不太好意思。
主要還是許悠然太讓人想親近了。
來時，她打定主意，以後對許悠然敬而遠之；現在嘛，張口就想親昵地喚人家“然然姐”，幸虧對方不知道她這個心理路程，要不然她是羞得沒臉見人。
許悠然不在意她怎麼喊，反正這回宴席之後，她的目的達到就成。
於是，她隨口道：“行啊，你高興就好。”
李瑗立時親昵地抱着她一隻胳膊，說：“然然姐，不如讓我來試試？你剛剛烤了好一會兒了，現在也得空歇歇？”
許悠然感受到胳膊上的溫度，有點納悶。
這京城的小姐都這麼好說話的嘛？
她偏頭看她，笑問：“你真想試試啊？不怕火燒到自己？”
李瑗大咧咧道：“不怕不怕，我小時候我爹帶我烤魚，差點把我頭髮燒着了，我也沒怕。”
她一說，大家雖沒笑出聲，眼睛裏卻是閃過些許笑意。
許悠然見她真想試，便把手中的烤串遞給她：“你看着火候翻着就行，蘑菇水分多，不容易糊。”
李瑗脆聲道：“好嘞，然然姐你且放心吧。”
許悠然自己騰出空了，便拈着旁邊備好的櫻桃吃。新摘下的櫻桃上掛着小水珠，紅潤潤的，光是看着就心生喜悅，一入口櫻桃汁迸濺，酸甜可口，彷彿一口吃到了春天似的，甜潤又滿足。
她吃得很快，一會兒一盤櫻桃就去了大半兒，又見客人們皆是看着她吃，沒一個動手的，訕笑道：“大家吃啊，別客氣。這櫻桃好吃得很。”
“不了不了，我們實在吃不下了。況且，還有留着肚子吃蘑菇烤肉呢。”
這是眾人一致的心聲，但是她們想想，選擇沒說出口，反而一人拈了一顆櫻桃，放入口中。
櫻桃里富有濃郁的清甜果香，她們方才吃多了烤肉，正覺口中油膩得不行，這顆櫻桃結結實實緩解了那份不適，讓整個味蕾都舒展開來，像是遇到了柔和的自然清風一般，悄然令他們釋放心頭的愉悅。
“好甜。”
“嗯，好吃。”
“確實不錯。”
幾人連連誇讚。
遠處無人注意到的角落，顧寒山看着那邊的熱鬧，驀地來了句：“貴千金，人緣不錯。”
柳開康一臉懵。
兩人本來在談國事，顧寒山突然停了半晌不說，結果又來了這麼一句，饒是他是八面玲瓏心思，也琢磨不透帝王所想。何況，他一向直來直去，是以沒多想就接道：“臣也沒想到，苒苒和她們挺聊得來，之前都不怎麼愛玩的。”
“哦，是嗎？”
顧寒山意味不明地看着遠處。
“想來是貴府的宴席着實有趣，吃食也很新鮮好吃呢。”
柳開康隨意道：“這都是苒苒和不吝兩個想出來的。臣想着，他們想吃想玩，隨他們去。現在這個年齡，正是高興就好。”
顧寒山淡漠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接道：“愛卿想得倒是與眾不同。只是，上回的事了了，愛卿何時也請朕來府上吃一次宴席啊？”
柳開康茫然：“？”
啥，他聽錯了？還是皇上說錯了？
要來他府上吃宴席？
許是察覺柳開康的茫然，顧寒山不緊不慢道：“朕也想見識見識這種新奇又有趣的宴席。”
這下，柳開康確定自己沒聽錯，然後就更加不解了。
皇上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什麼樣的排場沒見過？要來他們府上見識見識？
他很想問問，但又不便開口，糾結間，顧寒山已邁着步子離開了，他只能趕緊跟上去。
另一邊，許悠然帶着一眾小姐們吃完了一大盤櫻桃，她們顫巍巍地摸着肚子，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竟有這般貪圖口腹之慾的時候。
更何況，吃完櫻桃的她們，眼巴巴望着烤架。
蘑菇正在進行最後的烤炙，這回不光是撒孜然、辣椒，許悠然還拿出秘制燒烤醬，請李瑗刷上去，當深色燒烤醬刷上去的時候，炭火中發出“哧哧”的聲音。
沒一會兒，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蘑菇烤肉好了！
烤得份量不多，一人分了兩串，一串上穿着四塊蘑菇，攏共八塊。聽着不少，但是蘑菇一烤就變小變少，待稍稍放涼了些，她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吃下肚。
真的好吃！
鮮美又多汁，吃起來口感肉嘟嘟的，難怪說是烤肉也不為過。而且，加上了燒烤醬，蘑菇純粹的滋味中又加了一種經久釀造的味道，濃郁而醇香，讓人慾罷不能。
“你們試試這樣吃。”
許悠然命人取來一盤綠油油的生菜。
她用筷子取下一塊蘑菇，然後用生菜把蘑菇四周卷好，再一口放入口中。
“你們嘗嘗，很不錯。”
許悠然邊吃邊舒服地眯着眼。
有人猶豫問：“這菜是生的吧？”能吃嗎？
她後面那句話還被問出口，就被李瑗瞪了回去：“然然姐說可以吃，就可以吃。”
說著，她也卷了一塊，一口吃了。
吃完，她豪邁地抹抹嘴，大讚：“然然姐，好吃！”
其他人見狀，也不猶豫了，學着生菜卷蘑菇，一口一塊。
生菜有着新鮮清脆的草香味，配着蘑菇濃郁的味道，一個清冽爽口，一個甘醇味濃，一淡一濃，反而有種意外又合宜的口感，一下子就備受青睞。
柳不吝在不遠處瞧着她們熱熱鬧鬧的，再聞着醇厚香氣，終是再也忍不住了，朝許悠然走過去。
“姐。”
柳不吝乖聲喊道。
“我給你留的肉串涼了。”
其他小姐見他一出現，心裏一驚，索性當沒看到。還好現在男女大防沒那麼厲害，也還好這有一堆人，誰也說不出啥。
許悠然瞥了眼肉串，慢悠悠把最後一塊蘑菇卷好吃了后，道：“小弟，我剛吃了蘑菇烤肉，不想吃肉串了。謝謝你啊，你吃吧。”
柳不吝：“……”
他姐還記仇了？
柳不吝毫不猶豫伏低做小：“姐，你看看你也忙活那麼久，不如我來幫你們吧？”
許悠然問：“你們還有什麼想吃的嗎？讓我小弟給大家烤。”
眾小姐們嘴裏吃着蘑菇烤肉，紛紛搖頭。
沒了沒了，她們吃不下了。
許悠然兩手一攤，無奈道：“沒了，大家都吃飽了。”
柳不吝嬉笑，討好問：“那姐你那個蘑菇烤肉，還有剩下的沒？小弟我替你吃。”
“沒了，你剛來的時候，剛好吃了最後一塊。你要吃啊？怎麼不早說呢？”
“……”
柳不吝：我早說，你真的會給我嗎？
他有點懷疑他姐是故意的，可又沒有辦法。
當然，最後他還是成功吃上了。
他大口吃着蘑菇烤肉，感動不已：“姐，你對我太好了。”
許悠然淡淡道：“沒事，大家剩的，你解決了就行。”
“……”
雖然但是，真的好吃耶！
這場宴席圓滿落下帷幕。
那些閨秀們走的時候，依依不捨，許悠然還為她們送上了小禮物——一人一份豪華版蜜果雙皮奶。
等她們回到家中，吃完這份雙皮奶，口中盈滿馨甜，無一不升起一個念頭：將軍府何時再舉辦宴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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