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 8 章

在這個時代,負責祭祀的巫,是真的在與天地溝通,而非僅僅只是做表面功夫,因此極耗精力與心神,是以絕大多數情況下,祭典結束后,都不會立即接待使臣,而是會留出讓巫與跳祭舞的人充分休息的時間,這樣她們在出席面對使臣時,才能呈現出最好的一面,展現出‘大國’風範。

雖然在蠻夷部落看來,女陰國已經是個龐然大物了,光人口就數以萬計,但實際上在風漪眼中,這個國家其實也才跟她前世所身處的那個世界,一個並不繁榮的小鎮差不多的大小和人口。

也因為人員稀缺的緣故,每一次祭祀,其實都是女陰國的大臣和將軍一起上的,畢竟這個年頭,能有那個精力與資源成為巫的,必然都是高層,普通人是很難接觸到這些的,祭祀時她們能充當主持祭典的巫,卸了妝她們就是朝堂上的文臣武將。

看上去這似乎很寒磣,但這卻是這個時代最常見的小國模式,至少女陰國派人出使留下的遊記與地圖,記載的小國基本都是這樣的運行模式,甚至,這還是強大富有的象徵。因為真正弱小的國家,連主持一場祭典的巫都湊不齊,只能國君親自上陣。

所以在同行的襯托下,矮個子裏找高個,女陰國已經算得上是強國了。

雖然那是之前。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家底還沒有被敗光之前,能打敗女陰國的,只會是其餘國家,而絕非部落,因為哪怕部落間結盟,但不是一個整體,想要拆散便從來都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女陰國的王宮修建的並不落魄,反而頗為奢華,佔地極廣不說,用料也足以讓人大開眼界,以至於很多部落中的人來過之後,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沉迷其中,捨不得離開。

這些材料,都是女陰國歷代國君一點點從鳴蛇一族那搶來的。

無論在哪裏,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都是常規操作,更別提越是強大的種族,往往生育就會越困難,也因此,鳴蛇一族順着詛咒找到了女陰國。

然後被當時的國君帶兵打到了它們的老巢。

鳴蛇一族生活在鮮山的水中,那裏寸草不生,是座礦山,遍地金玉,作為不被滅族的代價,那些金玉便都歸女陰所有,被女陰國拿來修建成了如今看上去金碧輝煌皇宮。

可能是這並非普通古代的原因,雕工在這個時代已經頗為優秀,雕梁畫柱,連地上鋪路的青玉,都鐫刻着精細的花紋,且存在了數百年,都不曾被磨滅。

女陰國的人為此都極為自豪,哪怕是普通人,只要遙遙看向王宮,在面對外來者時,都會生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驕傲來。

不過風漪覺得,當初那些先祖是買櫝還珠了,她們不應該放跑鳴蛇而應該圈養它們。

為什麼這麼說?

在風漪的世界中,高階的異能者,身上都是自帶‘輻射’的,像風漪這種肉身強悍的還看不出什麼來,那些元素異能者,往往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四周的環境自然而然就會發生變化,火系異能者周圍會十分乾燥炎熱,水系則會變得潮濕。

在這個世界,其實也是如此,蛇王長期居於蛇谷,非重大變故絕不會出谷,國內會被百姓碰上的出蛇谷的蛇,都是未成妖的小蛇,包括這個時代受人尊敬的巫,都會選擇住在與蛇谷比鄰的巫廟中。

要知道,很多巫在女陰國內可都是貴族,家裏奴僕不少,而住巫廟中卻沒有那個待遇,可能其中確實是有一部分甘願過得儉樸,但所有人都如此,那就說明她們不得不如此。

包括女陰國的國君,都是會在成為大巫后,主動退位讓賢退居巫廟,明明以她們的壽命,還可以在位許久,而國內百姓臣民,更不會因此而反對,畢竟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強大的巫擔任國君,反而會讓她們更有安全感。

這種種的一切,都說明她們或許不明白‘輻射’是什麼,卻明白強大的生物,是不能與弱小者共居,不然那不是保護,反而是在害她們。

因此風漪由此推測,鳴蛇出現在哪裏,哪裏就大旱這種說法,並不准確,鮮山沒有草木遍地金玉,也可能不是生來如此,而是因為鳴蛇居住在那裏,它們身上的輻射是有着類似於‘點石成金’之類的功效的,這導致它們生活的地方,潛移默化的就被影響、改變了地貌,金玉遍地。

不過風漪雖然覺得自己這種推測很合理,但畢竟沒有樣本佐證,如果有機會的話,風漪還真想圈養幾條鳴蛇看看事情是不是真如自己推測的這般,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女陰國就會有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金玉,這些無論是自用還是拿來做交易,都是極好的。

部落使者的住處,被安排在了行宮中,離王宮有一段距離,是拿修建王宮后剩餘的材料打造的,相比起王宮來說,顯得有些儉樸內斂,儘管如此,對蠻夷部落的人來說,這樣的建築,也是他們窮盡想像,也難以打造的,所以當她們步入其中時,便有些畏手畏腳,自慚形穢的感覺不自覺就生了起來。

但在短暫的自卑后,隨之而來的情緒便是貪婪。

只要她們打下了女陰國,那現在她們所擁有的一切,她們便能享用到,所以只要讓她們看到機會,她們都是恨不得從女陰國身上撕下一塊肉的。

在一個禮教並不健全,很多部落甚至都還沒有改掉食人習慣的地方,掠奪幾乎成了她們的本能,只有強大的力量,才能讓她們剋制住自己的貪慾,老老實實臣服。

其實女陰國歷代國君,都未曾放鬆過對蠻夷部落的警惕,只是這個年代天災橫行,大凶大妖才是天地的寵兒,隨便一個意外,都能導致一個國家的覆滅,因此女陰國並不能好好騰出手去對付部落,只能稍微分心關注,不讓那些部落互相吞噬合併,形成超過萬人的部落。

而且在剛在此地立國時,當時的國君便率兵攻打過他們一回,只是部落依仗對周圍的了解與地利,並沒有完全覆滅,但他們手裏的很多傳承卻因此而遺失,不是只剩下隻言片語,便是不全,缺金少倆,修鍊起來危險度極高。

也是這個原因,導致了現在的那些部落里的巫具備的力量都不強,不然那些有天賦,被部落供養着的巫,也不會義無反顧的加入女陰,成為女陰國人了。

至於當初那場屠殺帶來的負-面影響,這其實倒是沒有,部落間吞噬合併是極為正常的事,沒有人會因為這種歷史遺留問題就一直對女陰抱有仇恨,就算有,除非對方能活到現在,不然一切也早就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被淹沒在了歷史的塵埃當中了。

而現在的部落,很多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還以為女陰國一直都生長在這邊,而非外來的侵略者。

相比於同伴在進入行宮后的膽怯,石虎卻是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大搖大擺的猶如在巡視着自己的地盤,奴隸將用青銅器物盛着的酒液擺在了桌上,入口有些辛辣刺-激,卻同樣讓人四肢百骸都暖和了起來,若是冬日有此物,石部落就不會再出現因為四肢僵硬,被其它季節能輕易宰殺的獵物反殺的情況發生了。

正因過慣了苦日子,石部落的高層,才日日都想着女陰國,蟄伏下去等待着時機,而如今,這個機會終於被他們等到了。

要知道,哪怕是現在,石部落的很多人,依然是住在山洞中,這家做什麼,另一家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首領和巫他們少數幾人,才擁有屋子,並且還因為沒有建築方面的知識,房子並不穩固,很容易倒塌,冬日也並不保暖,還不如山洞保暖,完全是面子工程。

女陰國的很多東西,都是石部落的人想都想像不出的,石虎低頭看着手裏的青銅樽,上面雕刻着複雜的花紋,這樣複雜的器物,在他們部落,只有專門用來祭祀的器具才能擁有,平常更是小心翼翼珍藏着,不可能如女陰國這般,隨意拿來供別人使用。

就更別提其中盛放的酒液了,據說那是拿糧食釀造的,女陰國的人,究竟有多少糧食,才能浪費到拿來釀酒?

而石部落,有時卻還需要靠喝獸血解渴,至於酒,更是不知該怎麼釀造。

他們倒是也有碰上過味道相同的,那是一支猴群扔進樹洞裏的果子,只是不知為何,喝了那種酒,會腹痛難忍,甚至還有人因此而死亡,因此石部落的人,仍需要到女陰國買酒,只是他們售賣得太貴了,戰士們拚死斬殺的妖獸拿來換酒,這種行為實在太過奢侈了,沒有部落會糊塗到願意這麼干。

是以每次來女陰國朝拜,甚至都成了一件好事,因為能免費喝到女陰國招待客人送來的酒。

石虎自從知道這件事後,就將此事視作恥辱。

這種如鯁在喉的感覺,讓他不像部落里別的人那樣對女陰國充滿嚮往,只想將女陰國踩在腳底下,就像是曾經那些被石部落看上吞併的小部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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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女兒國當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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