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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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越蘊居高臨下看着跪地的男孩,“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故意讓我難堪?”

舒悅窈沉重地呼出口氣,拍案震聲喊,“聞越蘊,你給我打住吧。”

“哈?”被喊到名字的聞越蘊分了視線過來,上下打量舒悅窈,困惑道,“你誰?”

舒悅窈一怔,柔聲自報家門,“是我啊,舒悅窈,你是不記得了我了嗎?小時候我有帶着你玩的。”

聞越蘊若有所思地點頭,繼而張揚的笑起來,挑釁道,“哦,你啊,記得,怎麼,你現在是職業雷鋒了?跟我倆兒在這兒上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戲碼呢?”

舒悅窈輕嗤,漠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妄圖從聞越蘊的臉上找出點兒曾經玩伴的影子,但她什麼都沒能找到。面前人長着張和故友八分相似的臉,做着截然不同的舉動。

許是舒悅窈的視線太過凌厲,讓聞越蘊感到不快,她站起欲離開。

這家咖啡廳的就餐區是個長方形區域,左右兩桌,中間是過人的橫道,舒悅窈不假思索的立在橫道中間,攔住聞越蘊的去路。

她咬唇,微仰頭,盯着比自己高半頭的少女,好聲好氣的勸慰,“你就在這兒等你哥過來,所有事情我們會幫你處理好,別再錯下去了蘊蘊。”

這是通向門口唯一的路線,舒悅窈不想咖啡廳小哥和聞越蘊拉扯,只能自己動手攔人。

聞越蘊穿着一中的紅白校服,畫著不合時宜的濃妝,揚眉戲謔道,“姓舒的,你憑什麼管我,給我讓開,別逼我對你動手。”

舒悅窈簡直要被這熊孩子氣笑了,從前年紀都小,不覺得四五歲的年齡差代表什麼,如今大學小社會裏飄過一輪,才深切的發覺20歲和16歲的代溝巨大。

她自認自己即便是個不怎麼靠譜的成年人,卻也依然有管好看着長大的孩子的理由。

舒悅窈反問,“我要說就不讓呢?”

聞越蘊高揚右手,呵道,“讓開。”

“能威脅我的人還沒出生。”舒悅窈面不改色,淡然回。

“你。”聞越蘊氣急,將手向下壓。

舒悅窈立在原處,巍然不動,眼都不眨,她看着那隻手往下落,想像中的痛感卻沒有出現,迎來的反而是巨大的拉扯力讓自己順勢後仰。

她脊背貼覆在結實的胸膛上,嗅到醇厚的檀木香氣,是聞落行人到了。

聞越蘊登時面如土色,手將落未落僵在半空。

舒悅窈被聞落行攬腰掉了個,寬大的手掌按着她的後腦往懷裏壓,溫熱的呼吸撲在耳畔。

聞落行溫聲確認,“乖,有被嚇到嗎?”

“唔,害怕。”舒悅窈小幅度的點頭,委屈巴巴的嘟噥。

心說的卻是:你可來的太及時了,你再晚來半分鐘,都得是我打你妹的戲碼。

聞落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懷中人的長發,動作溫柔至極。

在舒悅窈看不見的正面,聞落行睨着聞越蘊,眸里陰翳難掩,他不需要講話,只這樣看着人,就帶了十足的恐嚇意味。

打量完當下的局面,聞落行開腔,聲線冷得淬過冰,“你是想對你大嫂做些什麼嗎?”

舒悅窈為這聲“嫂子”心跳快了半拍,她努力按着自己的心跳,怕貼的太近,被聞落行知曉。

聞越蘊匆忙收手,否認三連,“我沒有、我不是、我正跟嫂子鬧着玩呢。”

她的銳利全收,求助似的詢問舒悅窈,“是吧?嫂子。”

“不是這樣哦。”舒悅窈踮腳,湊到聞落行臉側,先是輕輕的啄了下側臉,然後軟甜說,“你妹剛剛想打我,我好害怕的。”

“……”聞越蘊驚得超後退了半步,正踩上要債男孩的腳,男孩吃痛,咬牙愣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來。

聞落行低頭時溫柔哄着懷裏‘瑟瑟發抖’的舒悅窈,抬眸則拿看死物的眼神望着這個所謂的妹妹,這個人割裂感十足。

不過這一切舒悅窈都不知曉,她被聞落行按在懷裏裝害怕,所謂的肩膀微抖,是硬憋着笑意震出來的。

聖母瑪利亞愛誰當誰當,舒悅窈幹不了這活,聞越蘊這事她盡了全力,管不了那就交給能管的人來管,反正她不是個會對要打自己耳光的人寬容的人。

“你給我過來!說,出了什麼事情?”一個中氣十足的渾厚男聲倏然響起,舒悅窈下巴抵着聞落行的肩頭,看了過去。

聲源來自聞落行和聞越蘊的父親聞達,聞父撐着手杖,面色鐵青,越過聞落行看向少年,“你說,她和你有什麼糾葛?”

不愧是縱橫商場三十年的角色,一眼窺破現狀和幾個人的關係,問話精準。

沒人回話,聞父輕拍咖啡廳小哥的肩,禮貌道,“您好,能麻煩讓我看一下事發時段的監-控嗎?”

****

茶室包房環境雅緻,曲水流觴,茶煙裊繞。

舒悅窈坐在聞落行身側,小口咬着茶點,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總體與她在咖啡廳里揣測的大致相同,無非少年愛慕少女,得到青眼后立刻上趕子當舔狗,聽說少女手頭緊,便偷了家裏存着雙手獻上的鬼故事。錢給出三個月,少年母親查出尿毒症,需要錢,才有了今天這一出大戲。

故事如果就只到這裏的話,那舒悅窈覺得尚可,或許是零花給少了些,女孩子在這個年紀都愛美,花銷大,錢的事好解決。孩子講話難聽不尊重人,那就再好好教,總的來說問題不算特別大,等下要是聞父或聞落行要動手,她得趕緊攔着,男性打女孩沒輕重,也不合適。

“張同學,這事是小聞做得不到,你把電話留給我,先回家,事情我一定會幫你處理好,錢會全部還給你,作為抱歉,你母親的全部治療費用,我們也會全部包下,請你放心。事是聞越蘊做錯,我會讓她給你道歉,還要萬望你能諒解,不要說出去。”聞達給了男孩滿意的答覆。

隨着男孩再三再四道完謝離開,聞越蘊抖如篩糠,漂亮的臉因恐懼而略顯扭曲。

在鬼故事的過程中,聞落行懶散的癱在木椅上,握着舒悅窈嫩如柔荑的手把玩,帶着薄繭的指腹摩挲讓舒悅窈覺得癢-酥酥的,想收回又被扣住不給動。

手指被聞落行一根根的捻過,最後手掌被翻向上,聞落行骨節分明的手指順着她的指縫滑進來,十指緊握的牽着,掌心相貼。

舒悅窈小時候和聞落行拉過許多次手,但拉手和牽手是有區別的,前者坦蕩像玩伴,後者需有曖-昧關係,她的心七上八下,耳後像是被火燒過似得燙,囫圇定神才能把故事聽個全。

放在腿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下,舒悅窈指紋解鎖,是聞落行的消息。

聞落行:[別怕。]

舒悅窈想回:[有你陪我,我就不怕了啊。]

她沒能打完這句話發出去,因為聞父摔了茶杯,虎着臉質問,“聞家虧待過你嗎?你不喜歡讀書,送你進國際班,每個月給你六十萬零花錢,你可以問問,你同齡人誰零花比你多。”

聞越蘊細若蚊聲,搖頭說,“沒有,您沒有虧待我。”

這樣看來是真熊孩子了,舒悅窈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去看聞落行,正墜入雙深邃的眸底,聞落行口型講,“乖。”

“那為什麼要去借人家的救命錢?你又去賭錢借高-利-貸了是吧?這是我給你還的第幾次了?你上次是怎麼答應我的?”聞父拂然盛怒,他抄起斜放的手杖,又嘆氣搖着頭放下,“再沒有下一次了,過去給窈窈道歉。”

聞越蘊明顯鬆了口氣,湊到舒悅窈面前,俯視她不情不願地說,“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呵。”舒悅窈冷笑了聲,站直,揚手對着聞越蘊就是一巴掌。

她沒留情,打得狠,少女白皙的皮膚迅速泛紅腫起,聞越蘊捂着臉,不可思議地瞪着舒悅窈,剛準備反擊,手腕就被聞落行遏住。

聞落行掃聞越蘊,淡聲警告,“別動。”

舒悅窈朝後甩了下震得生疼的手腕,冷冷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的道歉對我毫無意義。你才多大?就學人去借高-利貸賭-博?借貸不夠還要把真心喜歡你的人的心踢到腳下踩,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她聳肩,無奈道,“你父親和你哥不打女孩子,那這巴掌就我來打。你我過去認識的十年都算餵了狗,從今往後,我們都不認識了。”

舒悅窈沖聞父鞠躬,誠懇講,“抱歉,是我氣急逾越,動手打了聞小姐,非常對不起。”

聞父和藹的笑笑,絕口不提女兒的事,反而是很關心的問詢,“哎,聞落行對你怎麼樣?”

“……”舒悅窈噎了下,滿腹真誠抱歉梗在喉間。

只聽聞父認真講,“他脾氣不好,如果你受了欺負,要和叔叔講,叔叔替你教育他。”

舒悅窈莞爾,乖巧點頭答,“好。”

又偏頭去看聞落行,他皺眉,慍色在眸,“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舒悅窈從善如流,“對不起,我不該動手。”

聞落行拉着她剛才用力的那隻手,握在掌心揉了揉,才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手不疼嗎?打就打了,長嫂如母,讓她長個教訓,別再抱歉了,在我這兒你永遠不需要道歉。”

深秋午後的陽光透過茶室里的翡翠屏風,斑駁竹影打在聞落行寬闊肩頭,舒悅窈噙着笑,凝視着面前這個人,心中頓出無限柔軟。

聞落行仍站在原處,再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根本什麼都不需要做,舒悅窈就愛他。

每個偏愛寵溺的眼神和縱容意味,都讓舒悅窈泥足深陷,不悔的放下身家聲名,俯首做他的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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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哭的腹黑窈讀條中...已讀條完畢,上線!

聞狗今天發揮還行,連這點好都做不到的男人,不配當男主.gif

*解釋下窈窈會動手的原因,兩家以前是鄰居,父輩交好,聞越蘊以前是窈窈看着長到十歲的。

窈窈開始想的是不管怎麼樣都要護着聞越蘊,不想任何一個人對她動手,怕別人沒輕沒重,但的確是氣壞了,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不幹人事,所以怒其不爭(當然這個聞越蘊真不是她看着長大的那位,可窈窈確實不知道不是。)

*評論有些問題問的是劇情點,所以沒有作答,還望海涵。

真.聞越蘊的故事在預收=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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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朋友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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