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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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辟穀之後,譚渡之就沒有吃過東西。雖說修真界也有專門的酒樓,酒樓中做的飯菜也色香味俱全,可是他是劍修出身,向來奉行‘正身、克己’,平時見到聲色犬馬的事都會主動的迴避,更別說主動的去找好吃的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了。

當第一口粥水進了肚子之後,他的腸胃就火燒火燎的,這是飢餓的感覺。細算起來,從失去修為至今已經有大半年,他沒辦法從周圍汲取靈氣,這幅身體早就虧空得厲害了。

安靜的車廂中,譚渡之半躺在床上,他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粥水。葉緩歸眉開眼笑的喂他:“不着急,鍋里還有很多哪!”

作為一個喜歡做飯的人,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被人認可,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啊!

譚渡之一口氣喝了大半碗粥,此時他聽到葉緩歸問道:“光喝粥不頂餓,吃點餅嗎?”

譚渡之點點頭:“有勞。”

葉緩歸笑得兩隻眼睛成了彎彎的月牙:“不用這麼客氣啦!”說著他快速的去了一趟外室,沒一會兒就端來了一個盤子。

盤子中放着一塊被切成了六片的餅,餅有半個盤子大,金色的外皮被切碎,酥皮綻開露出了白色的內里,看着油汪汪聞着香噴噴,一看就很好吃。

這不是譚渡之第一次看到這餅,事實上他在九霄城的客棧中就對着這餅很長時間。

那這餅到底是什麼味道的呢?譚渡之很快就知道了。

它是甜的,卻不是那種齁甜。譚渡之對飲食沒什麼研究,他分不出裏面都有什麼,但是他必須要公平的說一句: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甜餅。

餅的外殼有一層酥酥的皮子,嘴唇只要稍稍一碰,皮子就會稀里嘩啦的落下來。吃這餅需要張開嘴巴,一口吞了。

酥脆的餅皮下便是綿軟的內里,這種柔軟就像是譚渡之身下的床墊一樣,舌尖輕輕一抿,餡兒就綿綿密密的糾纏在了舌尖。細細一嚼內里還有顆粒狀的果仁,果仁散發的香味讓餅變得不再單調,也多了幾分可嚼性。

葉緩歸介紹道:“這裏面放了核桃花生芝麻,感覺怎麼樣?好吃嗎?”

譚渡之緩緩點頭:“好吃。”

咸鮮的粥和香甜的餅在口中交融,非但沒有沖淡兩種食物本來的味道,反而讓它們各自的味道變得更加凸出了。

葉緩歸來勁了:“好吃你就多吃一點!酥餅也是我自己做的,我會做好多好多的餅哪!你要是喜歡,我明天就給你做!”

燈光下的葉緩歸笑意盈盈,這讓譚渡之想到了他幼時養過的一條小狗。每當他修行結束,那條狗就用烏溜溜的大眼睛期盼的看着他……

譚渡之斂去了眼底的情緒,或許曾經的他會因為一些善意就信任別人,現在的他已經沒那麼單純了。

譚渡之胃口不錯,等他的腸胃不再飢腸轆轆時,鍋中的粥已經見底了。他一個人吃了一鍋粥和三塊敦實的酥餅,而這些食物讓葉緩歸來消化,他一天都吃不完!

葉緩歸對此很開心:“能吃是福呀!你看你身體虧空得厲害,一定要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才能早些恢復呀!”

他麻溜的把碗筷都收了起來,隨後扶着譚渡之躺下:“好啦,現在你該休息啦。”

譚渡之總覺得葉緩歸哄他的語調像是哄孩子,細細一想,他現在連孩子都不如。孩童還能行能動,他呢?只能傀儡一般癱坐着。

正想着,譚渡之突然覺得他的小腹有種臌脹的感覺。這是……三急嗎?

葉緩歸端着鍋碗去了外室,他將鍋底剩餘的粥和譚渡之吃剩下的餅一股腦的包圓了。用過的鍋碗被他放在了水槽中添上了水浸泡着。

想了想之後,他從一邊的柜子裏面舀了兩碗紅豆泡在了木盆中。

等他忙完后回到內室時,就見譚渡之面色凝重,俊美的面容崩得緊緊的。葉緩歸緊張起來了:“怎麼了?是不是吃撐了哪裏難受?”

話一說出口葉緩歸就責怪自己了:譚渡之之前一直處於辟穀狀態,突然開餐應該讓他少吃一點,他怎麼就忘記了呢?

他伸手探入被子在譚渡之的肚子上摸了摸:“是不是撐住了?想要吐是嗎?”

譚渡之面色青白:“不是。”

他越是不說,葉緩歸就越着急。眼見譚渡之頭扭向了床的內側,葉緩歸更着急了:“老譚你哪裏不舒服?”

譚渡之要是能行動,此時他瞬移幾百里遠離葉緩歸。可是他不能,他覺得他那強撐的自尊和驕傲要在葉緩歸面前碎裂一地。

葉緩歸會像宗門的其他人一樣嘲笑他侮辱他,誰都能在他的傷痛之處踩一腳。

越是這麼想着譚渡之越覺得他難以忍受,以至於他的面色越發的難看。葉緩歸一見嚇得魂都飛出來了:“老譚!老譚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最終譚渡之面如死灰的妥協了:“我想方便。”算了,在葉緩歸面前強撐對自己有什麼好處?他要認清一個現實,現在的他就是個廢物。一個需要別人照料的廢物。

葉緩歸一臉獃滯:“啊……”難怪譚渡之面色那麼難看,原來是因為這個!

葉緩歸隨即就慚愧了:“對不起啊老譚,都是我考慮不周,忘記了這事。你別生氣,我這就帶你去解決問題。”

這種事怎麼能讓老譚自己開口呢?易地而處,如果躺下的是自己,他也會覺得難堪。老譚是多驕傲的一個人啊,讓他主動開口說這種事,一定比殺了他還難受。

大晚上的,葉緩歸抱着譚渡之出了車架站在了林子的樹下。吉祥一臉無辜的看着大半夜不睡覺的兩人打了個響鼻。

因為愧疚,葉緩歸頭都抬不起來。他半邊身子撐着譚渡之的身體,還有一隻手正摸索着去解譚渡之的褲子。

說來也怪,譚渡之的褻衣明明是他幫忙套上去的,可是這會兒他怎麼都摸不到束繩。他不得不低頭看向譚渡之的腰,細細的摸索着繩子。

好不容易摸到繩頭了,結果他心裏一慌,怎麼都扯不下來!葉緩歸整個人都方了:“怎……怎麼回事?”

譚渡之被葉緩歸摸得發毛,這比之前葉緩歸給他擦身體還要令他頭皮發麻。任何一個大男人,誰能經得起一隻手在自己腰和小腹上摸來摸去的?!

但是看着葉緩歸的臉比他的還要慌,譚渡之只能忍了。終於,褲子一松,葉緩歸心情大定的提着褲子:“好了!”

奇怪了,他明明記得自己系的是活結,怎麼剛剛死活都扯不開?想到這點,他下意識的看向了繩結位置。

車架上的豆燈搖曳,微弱的燈火將兩人的影子投到林間地上。

葉緩歸還沒看清什麼,就聽譚渡之一字一頓:“別看。”

葉緩歸老臉一紅,譚渡之不會以為他是偷窺狂了吧?!天地良心,他真沒有。

於是他連忙扭過頭:“不看不看,誰看誰是小狗。”過了一陣之後,葉緩歸又弱弱的轉過頭體貼的問道:“要……幫你扶一下嗎?”

譚渡之臉徹底黑了,他咬牙切齒:“不用!”

葉緩歸縮了縮脖子,老譚就像炸毛的貓一樣。不過也不能怪他,只能怪自己想的不夠周到,他還是……多做事少說話吧。

伴隨着水聲,譚渡之的臉黑了又紅了,紅了又青了,最終終於恢復如常。

他側目看向扶着他的葉緩歸,只見少年正雙眼放空似乎在想事情。少年的體溫順着薄薄的褻衣傳來,譚渡之覺得他熱得驚人。

騾車晃動了幾下又恢復了安靜,吉祥再度趴下了。

車廂中,葉緩歸在譚渡之和自己的胳膊上系了一根繩。譚渡之不明所以的看着繩索,葉緩歸解釋道:“我這人睡姿不好,睡著了不容易醒過來。你要是想要方便,你就拉一下繩子。”

葉緩歸坐在地鋪上扯了扯繩索,譚渡之左手上傳來了拖拽的感覺。擱在以前,這是非常冒犯的一件事,可現在譚渡之竟然覺得有些舒服。

不管葉緩歸出於什麼目的靠近他,至少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關愛他那可憐的自尊心。

譚渡之閉上了眼睛:“好。”

葉緩歸吹滅了豆燈躡手躡腳的趴下了:“晚安。”

失去了熟悉的被子和床,葉緩歸入睡並沒有平時那麼快。他身下鋪着一層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鋪着席子和褥子,只要一翻身就能聽到草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翻了個身,小心的將自己的右手擱在腦袋旁邊。他的手腕上繫着一根紅繩,上面打着漂亮的蝴蝶結。

微弱的月光從窗外照入車廂,照亮了紅繩。順着紅繩看過去,他看到譚渡之的左手擱在了床沿上。

譚渡之的手很大,他手指很長形狀也很好看。他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黑色的長發有一些垂到了床沿下,像是小瀑布一般。

葉緩歸不確定他有沒有睡着,他挺想喚他一聲的。可是又怕譚渡之已經睡下了被他吵醒了反而不好。

他閉上眼睛低聲說道:“老譚,晚安。”

沒多久,床下傳來的呼吸聲變得均勻綿長,譚渡之睜開了眼睛。他的神識看向床下側躺着的無防備的少年。

“晚安。”譚渡之輕聲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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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要……幫你扶一下嗎?

老貓:扶什麼?!【強勢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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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被廢后成了我的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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