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恭賀入學

8、恭賀入學

天際擦亮,乙骨憂姬離開宿舍樓,學着禪院真希的樣子把頭髮束好,隨後就開始在空曠的道路上跑了起來。

距離她被五條老師撿到,隨後進入高專,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周。

在這一周內,憂姬初步了解了與咒靈有關的一部分常識,以及潛藏在人類社會陰影中的咒術界。

五條老師似乎非常忙碌,除了招生那天外憂姬一次都沒有見到過他,反倒是咒術高專的校長頻繁刷新,又是授課又是贈送資料,非常負責任。

直到一周過去,憂姬才有了些許真實感。

來自咒術界的懲罰變成了不痛不癢的死緩,那四個人的死因也被徹底掩藏起來,非咒術界的人永遠不會知曉這一場事故,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們已經徹底消失了……

但這並不意味着它就這麼輕飄飄地過去了。

憂姬從未忘記那四位少年的死亡,雖然他們的面孔早已模糊,但那臨死前的痛楚和絕望卻一次次在夢境與回憶時再現。

咒靈和死亡所帶來的劇變讓她再也回不到過去,稀里糊塗地進入了咒術高專,有了一位願意負責的老師和三位同伴,接下來還會學習到更多的東西……

還要去實現,她的“目標”。

而為了這一點,她必須要變得更強大才行。

也許戰鬥和使用武器都有許多技巧可以學習,但不論如何,身體素質總是第一位的。

憂姬不由得又回想起入學那一日的經歷,她雖然不知道五條老師的實力如何,但那三位同伴在一瞬間爆發出的速度就足以讓她震驚,假如那就是咒術師中的“學生”標準,那麼她大概是不合格吧?

禪院同學說得沒有錯,她實在是太弱了。

其實憂姬是能察覺到身體上的變化的,早在五年前,從里君變成咒靈的那一日起,她的五感就開始不斷地增強,因為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等到她反應過來時,自身的感知已經敏銳到了一個令人驚恐的地步。

還有對情緒的感知……

那些強烈到足以令人感到刺痛的惡意,那些幾乎要將靈魂撕裂的痛楚,那些彷彿溺亡前窒息的絕望。

憂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帶着露水的清晨空氣填充胸腔,讓她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

朝陽不知何時已經蹦出了地平線,在遙遠的天際緩慢升起,樹林中的霧氣被逐漸驅散,全速奔跑這麼久,憂姬的的身體也差不多要到極限了……比起精神上的折磨,身體上的疲憊反而令人鬆了口氣。

雖然和昨天相比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但作為基礎的訓練量還是不夠的。

憂姬開始放緩速度,也就在此時,她聽到遠處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等到她再靠近一些后,就在花壇邊看到了一位正在給花澆水的少年。

是他啊……

咒術高專一年級的三位同班同學之一,狗卷棘。

迄今為止憂姬還沒有和這位同學相處過,只記得在自我介紹那天的混亂里,他堵在她的右側,對着她拉着的衣領,這大概和他的術式有關——五條老師介紹過的,“咒言師”。

憂姬的腦中晃過那雙紫色的眼睛,她從未見過這種瞳色*,真的很漂亮,像是寶石一樣。

但心理上的親切並不意味着實際中的靠近,尤其是這幾年來憂姬早已養成了躲避男性的習慣。

她瞅着那距離還挺遠的少年,下意識就想要繞開,反正她現在也還沒有靠近……

那提着水壺的少年突然抬起頭,朝着憂姬的方向揮了揮手,超大聲:“海帶!”

憂姬:!!

被發現了!

憂姬停下腳步,在猶豫是打個招呼就走還是跑過去再問好時,狗卷棘已經提着他的粉色小水壺,輕快地跑了過來。

憂姬:過、過來了!

憂姬開始緊張:“早、早上好,狗卷同學!”

雖然少年用高領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但他看着憂姬的那雙眼睛卻像是會說話一般,有着能讓人放鬆下來的笑意,他朝憂姬點點頭:“腌魚子。”

狗卷棘在日常中所說的話語都是飯糰的內餡,憂姬理所當然是聽不懂的,此時熊貓和真希也不在身邊,沒有人能幫她解讀。

憂姬只能嘗試着去溝通,她看了一眼花圃:“狗卷同學……你是在照顧花草嗎?”

“鮭魚。”狗卷棘在吐出意味不明詞語的同時,還不忘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應該就是肯定的意思……

憂姬瞭然,認真地誇讚:“原來如此,真好啊,這些植物很精神呢。”

狗卷棘:“腌魚子!”

這一次少年的語調十分輕快,他的雙眼也因為笑容而微微彎起,讓憂姬聯想到家裏曾經養過的小動物們。

“木魚花。”隨着這個新詞語的出現,狗卷棘指了指憂姬紮好的單馬尾,再次鄭重地點了點頭。

“呃,嗯……”憂姬心想這難道是誇讚我的髮型嗎,她試探地道,“謝、謝謝?”

狗卷棘低下頭,翻了翻他的口袋,隨後掏出了一包半個巴掌大的小紙包來,放到了憂姬的手中:“海帶。”

小紙袋非常精美,是帶着浪花裝飾的天藍色,這大概是一小袋糖果,封口處還貼了祝賀入學的粉色貼紙。

竟然是慶賀入學的小禮物——這還是第一次,收到來自同學的禮物。

憂姬只覺得手上的包裝袋足有千斤重,她下意識就用雙手捧住:“狗、狗卷同學,這是給我的嗎?非常感謝!”

少年朝憂姬豎了豎拇指,隨後提着他的小水壺溜溜噠噠地跑了。

*

在入學咒術高專九日後,咒術實習如期開始。

乙骨憂姬被她的老師提溜着送到了碼頭,見到了早在這裏等候的禪院真希——在咒高外時,真希把她的薙刀用又長又扁的箱子裝了起來,乍一看像是什麼樂器或者道具。

總之不可能是高中生會擁有的兇器。

“你們終於來了……怎麼是你,輔助監督呢?”禪院真希一手背着她的新武器,一手叉着腰,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這一次的只是很簡單的三級咒靈而已。”

她的老師一副頗受打擊的模樣:“欸~當然是因為我放不下心啊,這可是憂醬第一次參與咒術實習——”

“我不會讓她受傷的。”真希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憂姬,“轉校生,到時候不要拖我的後腿,跟在我身邊不要走遠!”

“是!”憂姬連忙應下,她回憶起這幾天來學過的理論標準,此次實習需要祓除的是三級咒靈,按照劃分標準,用普通的手.槍也能擊殺……

“不愧是真希,真可靠啊!”五條悟做鼓掌狀棒讀,“那麼,你們的目標就是消除詛咒,救出被困在詛咒中的人——如果只剩下遺體的話,記得回收。”

禪院真希點點頭:“明白,尋找回在碼頭中失蹤的兩人,同時消滅咒靈。”

五條悟設立好隔絕的術式【帳】,隔着那自天穹頂傾瀉而下的粘稠黑幕,朝兩人揮手:“萬事小心,我在外面等你們,不要死了哦~”

這還是憂姬第一次見到【帳】,根據資料,這東西是能讓詛咒顯現的結界,同時還有許多詳細又繁複的用途,是咒術師清除詛咒時必備的準備之一。

沒想到【帳】的真面目是這樣的,直接把被鎖定的區域變成了夜晚。

憂姬下意識地揪着裙擺,她總覺得這構成【賬】的粘液中好像還存在着什麼十分規律的“概念”。

但還沒等憂姬看出個所以然來,她身旁的禪院真希就已經丟開了武器的束縛和偽裝,掏出薙刀:“東張西望什麼?快跟上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了被黑色幕布徹底遮蔽的碼頭,被【賬】所籠罩的區域主要是水泥海堤和造船廠,海面僅有一小部分,憂姬驚訝地發現海水並沒有被截斷,仍然能順利地流動……

應該就和空氣的原理一樣吧?【賬】只會阻攔寫在粘液中的目標。

“丟失的兩個人都是造船廠的工人,三個月前,遭遇海難沉船,遇難海員家屬曾和工人發生過衝突,兩個月前這個造船廠就已經被封閉調查,從那時起這兩人就失蹤了。”

禪院真希的語氣非常平淡,她已經經歷了太多類似的場面,已經難以再調動過大的情緒波動了:“回憶過多的地方很容易產生詛咒……”

兩人正往前走,海堤邊的海水中就突然竄出了幾隻奇形怪狀的黑影,憂姬一句“小心”還未脫口,禪院真希就已經一刀把它們劈碎了。

“四級咒靈,沒有什麼智商,輕輕鬆鬆就能祓除的東西。”

死亡的咒靈消散在河堤上,憂姬緊跟在禪院真希的身後,有些出神地望着地面上殘存的灰煙。

當詛咒被祓除時,會釋放出曾被投注的情緒嗎?

此時兩人已經一同走入了這個小碼頭邊的造船廠,光線不足讓這個地方顯得格外昏暗,真希搗毀了一窩藏在渦輪中的蟲子,越發覺得不對勁。

按理說在【賬】內,所有的詛咒都會變的格外活躍,還會主動攻擊咒術師,但這裏的詛咒都安分得過頭了,縮在藏身之處一動不動——難道說是在害怕?

真希把懷疑的目光投向身後的少女,在她的印象中,比起“咒術師”乙骨憂姬更像是“受害人”,但她的小男朋友咒靈又確實強力。

難道是“祈本里君”的震懾么?

禪院真希:“喂,憂姬,你的咒術師評級是什麼?”

憂姬正失神地望着渦輪,聞言一驚:“咒術師評級……?好像是‘特級’。”

真希一愣:“你說什麼?!給我看看你的學生證!”

憂姬趕忙開始翻找口袋:“好的,我記得就在這裏——”

也就在此時,她們腳下的木板從中斷裂,海水像是噴泉般自下而上地湧起,頃刻間就把她們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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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愛戰神乙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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