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17章

普通的鎖鏈自然是沒有辦法鎖住富江的，富江身為咒靈，可以穿過除了所有不包含咒力的物品，這幅手銬自然也是如此。

在五條悟打算給他戴上手銬時富江並沒有掙扎，因為他知道這東西沒辦法困住自己，只是順着他的意思哄哄人而已，富江不介意配五條悟多玩一會。

但他萬萬沒想到，那鎖鏈和手銬鎖死時，自己竟然無法掙脫了！

原本輕飄飄的身體像是被一把鎖鎖住，富江好像又回到了身為人類時，恢復了那樣沉重的軀體，讓他沉沉的落在人世間。

而現在的富江也沒辦法穿過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床上，在床上留下了人形的印子，酒紅色的床單擠出褶痕，更顯得皮膚皙白，楚楚可憐。

“這樣看起來比較乖。”五條悟欣賞了一下富江被拷在床頭的樣子，這才解釋道，“我從五條家的咒具倉庫裏面找到了這個，這個鎖鏈上加了符咒，可以限制咒靈的行動，除非你的實力可以超過我，不然你是掙脫不開的。”

富江剛剛成為咒靈不久，甚至無法順暢掌握自己的能力，平常不過是憑着自己的特殊體質肆意亂來。

五條悟知道富江是特級咒靈，只有特級咒靈才能化為人形，有自己的意識，和人類對話，而像富江這樣和人類沒什麼區別的咒靈更是特級中的特級。

只不過富江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只喜歡勾勾搭搭，滿足自己的慾望，從這方面來說，富江也是個標準的咒靈。

這樣想想，打算遏制富江天性的自己頗有些不近人情了。

五條悟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只是做出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而他也成功了，甚至比他想像的要更加順利，沒有任何波折。

富江不敢置信的使勁掙了一下，那鎖鏈雖然發出嘩啦嘩啦的碰撞聲，卻只是受到力道綳直，富江不算小的力道根本無法奈何這根鎖鏈

手銬內部裹了一圈絨里，防止長時間固定磨損手腕，剛才富江用了那麼大的力氣都沒有覺得痛，可想而知這鎖鏈和手銬的質量有多麼好。

“你快點把我鬆開！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本來沒打算把你捆在這裏的，是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不會亂跑的，我只是在幫你履行自己的承諾而已。”五條悟看富江依舊不死心想解開手銬，也不擔心，反而躺在了富江身邊伸了個懶腰，“不要再掙扎了，沒有用的，除非我親自幫你解開。”

“我沒有要離開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富江用了好多辦法都沒辦法解開手銬，只得委屈的質問，“你明明最愛我了，怎麼捨得把我一個人關在這裏呢？”

“我的確很愛你呀，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麼還能坐在這？”五條悟翻了個身，用撐着自己的臉側躺着，半跪着扯着鎖鏈的富江見五條悟如此愜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出腿恨不得給他來一下。

腿被抓住了。

“不要掙扎了，快睡吧。”五條悟扯過被子給富江蓋上，“明天早上醒來還要去其他的地方。”

“……去其他的地方？”

“你說的對，這裏實在是太遠了，我沒有辦法看着你讓你不去其他的地方，雖然這個海景別墅也很好，不過還是在東京更方便些。”

“什……”

被子蓋了上來，富江還沒出口的話被被子堵了回來。

已經死去的富江不需要呼吸，哪怕被子捂住口鼻無法呼吸也無所謂。

把被子全都卷到富江身上的五條悟摟着富江，把他環在懷裏，閉上了眼睛。

川島氣的牙痒痒。

以前不是沒有應付過黑化的攻略對象，現在的五條路讓川島難得有了棘手的感覺。

更加真實了。

以往的黑化對象就是人類設定的選項選擇，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但這次的五條悟不一樣。

面對五條悟時，川島甚至覺得對方就是一個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原本的攻略只能起參考，不能當成必要。

這就是隱藏線嗎？

的確是難，但這也同樣充滿了挑戰性，川島久違的感覺到了剛開始玩攻略遊戲時的激情。

玩太多就知道乙女遊戲的套路，更何況川島玩了999部，他對所有的攻略方式瞭然於心，玩遊戲的動力從一開始想要感受熱烈的感情，變成了單純的想要收集完美結局的強迫症。

現實世界的川島同樣受歡迎，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到大學畢業都是所有人的中心，被所有人羨慕的天之驕子，有無數人傾慕於他，想要和川島在一起。

可川島一個都沒接受。

他無法理解愛情，更無法理解為什麼有那麼痴男怨女因為愛情分分合合，為此傷心落淚。

不過川島自己隱藏的很好，除了他自己和他的家人外沒有人知道川島有情感缺失症，他們只是奇怪川島為什麼從來不談戀愛，不管是多麼風情萬種的美人勾引他，他都不會露出其他的表情，油鹽不進，難搞的很。

川島拒絕了所有向他求愛的人，可他在別人口中的風評依舊很好，他們覺得川島是正人君子，是個恨不得斷情絕欲的和尚，卻只會調侃他，不會覺得川島有什麼問題。

川島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他見慣了因為感情喝酒澆愁尋死覓活的人，這些人甚至因為愛情耽誤了工作和生活，給自己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一旦出現這種情況總是經常性的聯繫不上人，耽誤工作。

川島因此訓斥了不少人，他也知道有很多員工因此在心裏罵他。

無所謂。

完美的工作最重要，無聊的愛情只會阻礙他追求完美。

川島覺得無所謂，可是川島的家人卻很是擔心川島。

川島從小就很省心，其他小孩子哭鬧着不願意去幼兒園時，川島就已經可以自己背着背包去幼兒園，從小到大都格外省心，不抽煙不喝酒，學習成績永遠全校第一，不沾花惹草沒有不該有的桃花，從頭到腳寫着精英兩個字。

一開始，川島的父母覺得川島這樣很好，可以帶自己兒子出去炫耀，可是時間長了，他們就算再怎麼遲鈍也能發現川島的不對了。

他們試圖改變。

但他們失敗了。

川島是個好孩子。

各種意義上的。

他不會讓自己的父母為難，更不會讓其他人為難，就像他發現自己父母在擔心自己時他就做出了改變。

在父母的關懷下，川島漸漸‘好轉’，變得更有活力，更加親切，也會和其他人一樣有正確的情緒。

只有川島自己知道，自己是裝出來的。

川島不希望看到別人因為這個對自己有意見，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情感缺失症也是不完美。

川島富江無法允許自己的不完美。

他在匿名網站上發帖求助過，也向自己周圍的朋友明裡暗裏的詢問過，最後綜合了許多人的建議，選擇了乙女遊戲，去攻略遊戲人物，體會他們的情感。

乙女遊戲的確有用。

他每刷完一部乙女遊戲后都會變得更像人，應對別人也更得心應手。

他的朋友欣喜於川島的改變，但川島明白，這不過是偽裝。

就像機械人開始學習人類的感情一樣，在學習完畢後下意識到使用技巧，印證自己的學習成果。

成績喜人，但是依舊沒有達成川島一開始的目標。

還是不夠。

不甘心和強迫症讓川島不停的攻略，將市面上所有的遊戲買回來，通關之後發到論壇上繼續下一部，而他玩乙女遊戲的原因，也從學習變成了打卡一樣的任務。

直到這第一千部。

他不是沒有玩過vr全息遊戲，演戲本就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之一，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次這個遊戲不太像遊戲，反倒像是另外一個人的人生。

川島在乙女遊戲圈子很出名。

以百分之百攻略度和全圖鑑聞名，偶爾還可以出圈。

也不是沒有遊戲組找川島做內測，他之前打完的999部遊戲裏面就有不少是內測，這第一千部其實也是內測，市面上還沒有正式發佈，但這個遊戲製作組是個新公司，這部新作品是他們公司的第一個作品。

原本川島覺得這個遊戲普普通通，但是在開始隱藏線之後，川島這才覺得這部遊戲還是不錯的。

至少能讓身經百戰的他打起興趣來。

還讓川島覺得自己真的在和普通人談戀愛。

就是這人多少有點毛病。

川島調快了進度條。

漫長的夜晚在調整了時間流速之後眨眼而過，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窗外就由暗轉亮，陽光穿過厚重的窗帘射進屋裏，從縫隙偷偷跑進來的陽光在地面形成一塊塊的光斑，風一吹揚起窗帘，將屋內的兩人喚醒。

富江沒睡，但他還是做出了一副剛剛起床的樣子，在五條悟的懷裏掙扎了幾下探出頭來，“你去把窗帘拉上。”富江閉着眼睛轉了個身，背對着陽光懶洋洋的指使着五條悟去拉窗帘，五條悟睜開眼睛，清澈的藍眸眼裏毫無睡意，閉着眼睛賴床的富江沒發現，只是懶洋洋的在五條悟懷裏拱了一下。

在還沒有搬出五條家時富江就和五條悟睡在一起了，不過兩個人並沒有發生什麼，就是單純的蓋被子純睡覺而已，富江每個在五條家早上都會在五條悟的懷裏醒來，再賴一會床，最後被五條悟拉着起床去學校。

現在除了手腕上多了一根鎖鏈之外和幾個月前沒有任何區別。

五條悟很懷念那樣的日子。

現在不過是回到了過去的日常就讓五條悟很高興了，他起身下床，卻沒有拉上窗帘，反而把窗帘拉到最大，讓陽光湧進卧室，照在富江的臉上，原本探出頭來的富江被這陽光一照，又縮回了被子裏。

這一次五條悟沒有任由富江賴床，而是找到被子的一角，雙手拉着被子一掀，把藏在裏面的富江甩了出來。

五條悟手裏還抓着被子，身上的校服有些皺，他聲音情況：“起床啦，太陽曬屁股啦，再不起床的話就要打屁屁啦！”

富江整個人懸空了一瞬間，又被鎖鏈扯着跌了回來。

床墊柔軟富有彈性，將摔在上面一點也不疼，但那一瞬間的震蕩感還是讓富江懵了一會。

“你幹什麼？！”富江那僅剩的一點睡意都被摔清醒了，“連覺都不讓我睡了嗎？”

“今天是回東京的日子，再不出發的話我就要遲到了。”

“今天是星期六！”

“夜蛾老師好過分，周六還要我去學校。”五條悟立刻改口，“所以不要再睡了，難道你忍心看到我被別人罵嗎？”

“別人怎麼罵你，關我什麼事。”富江很是火大，但他看到五條悟可憐巴巴的表情又有點啞火，“把鏈子給我解開，你不解開我怎麼起來？”

五條悟想了想也是，不過他只是把連結着床頭的鎖解開，拆掉一部分鎖鏈，又在原本連接着床頭的那一邊加上了一個纖細不少的手環，啪嗒一下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這下子富江和五條悟中間就只剩下不到50公分的距離。

五條悟用繩子把自己和富江連在了一起。

富江哽住，他覺得自己該發火，但又覺得自己發火改變不了什麼，只能發狠似的從床上翻起身，用力把五條悟拽了過來，但五條悟哪裏是富江拉得動的，不但沒能把五條悟拽過來，反而讓自己被彈了回去，直接撞在了五條悟的懷裏。

五條悟伸手從後面抱住富江，埋頭在富江脖頸間蹭了蹭，被富江嫌棄的一把推開，“你這樣子，我怎麼洗漱換衣服？”

“就這樣啊。”

“我還要洗澡。”

“我在衛生間陪你”五條悟跟在富江背後，鏈子被富江拽的嘩啦嘩啦響。

富江被這個聲音煩的不行，五條悟倒是越笑越燦爛，竟然真的跟着富江去了衛生間洗漱。

別墅裏面有所有的生活用品，甚至連冰箱裏面還有可以吃的食物，五條悟在把富江帶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兩個人會在這裏長期生活的準備。

然而昨晚富江做出的事讓五條悟覺得還是不要把富江放在這麼偏遠的地方。

若是他在自己探查範圍之外跑掉了怎麼辦？

還是把富江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較方便。

富江本以為自己的手會穿過洗漱漱口杯和電動牙刷，但是自從自己戴上手銬之後就能碰到實體了。

他可以睡在床上，不用擔心睡着睡着失去控制掉到下面去，也不用擔心碰不到攻略對象影響進度。

更重要的是，富江在衛生間的鏡子裏面見到了自己的影像。

富江撈起一把水撲在臉上，努力無視了自己手上礙事的東西。

水珠順着手滑落，一小部分滑進絨毛里，濕噠噠的貼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不洗個澡嗎？”閉目養神了一夜其實也沒有洗漱的五條悟硬是擠到了富江身邊，用同款不同色的另一隻牙刷刷起了牙，他還問富江要不要去洗個澡。

“…帶這種東西怎麼洗澡？”

“讓我幫忙也不是不行。”

“走開了！”富江扭頭就走，但他一走，還是帶着五條悟往外面拉，還是沒辦法離五條悟更遠些。

五條悟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很好了。

他都沒有把自己想做的事情付出實踐，只是單純的讓富江待在自己身邊而已。

就只有這些就受不了了嗎？

五條悟有硬拉着富江回到了衛生間洗漱，就算富江不願意，五條悟也能讓他願意。

結果富江還是看到了五條悟自顧自的脫衣服洗澡。

富江對此毫無反應。

遊戲給這一場景打上了馬賽克，五條悟刻意炫出來的身材全都餵了馬賽克。

*

七海建人剛剛搬到了這個公寓。

孤身一人來到東京的七海建人搬進了祖母幫他租下來的房子裏，指揮着搬家公司往下搬着東西。

他的東西不多，只有不到十個箱子，大部分是書，剩下的才是衣物和生活用品，電梯裏，樓道里，甚至是走廊里都貼了搬家公司防止碰撞的塑料紙，小心翼翼地搬運着傢具。

“有新鄰居了嗎？”電梯叮一聲打開，電梯門裏走出的並不是搬家公司的員工，而是一對小情侶，白頭髮的個子高些，黑頭髮的個子相當嬌小。

為什麼認為他們是情侶？完全是因為七海建人沒有忽視兩個人拉的緊緊的手。

“您好，我是剛剛搬到這裏的七海。”見他們主動搭話，七海建人也自我介紹到，“現在房間還沒有收拾好，等我收拾好之後會上門拜訪的。”

五條悟沒說話，反而低頭詢問富江：“你住在這裏，你說了算。”

七海建人總覺得這個叫做富江的人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裏見過，但又記不清究竟是在哪裏見過。

“隨便。”富江無聊的應了一聲。

不太禮貌。

七海建人下意識推推架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擋住了眼裏的不快。

自己以後竟然要和這樣的人當鄰居嗎？

※※※※※※※※※※※※※※※※※※※※

昨天在評論區看到了一個寶貝兒寫的小劇場，我好喜歡！放出來給大家看看！

［五條悟的半邊臉隱沒在黑暗中，連帶着寶石般的眼睛都像蒙上了一層黑紗。］

｛氣氛似乎變得有些詭異了｝

［他抬起你的手，藉著月光仔細端詳了一會，然後滿意地放下了。］

｛他在滿意些什麼？他想做什麼？｝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只要你能在三天內逃出去——”

“我就把你的心臟還給你”

［五條悟不知從哪拿出一個水晶盒，將你的心臟放了進去。朦朧的月光下，透着一種奇異的美感］

〖你微微有些失神〗

“不然”

“我就吃了它”

［五條悟微笑着補充道，神色溫柔的看着你］

〖你隱隱感覺到一些不對勁〗

【“五條悟”向你發起遊戲邀請，請問是否同意？】

【請玩家慎重做出選擇，並檢查自己的存檔點】

〈在你看不見的另一面，五條悟笑着，帶着些許瘋狂〉

〈我的愛人吶——〉

有內味了！我已經開始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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