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殿內的人除了青蓮這個看人模樣都一個樣的妖王以外,均都被其驚艷到了,姿容絕世,美麗無雙,當真不負其傾城美名。
“婢妾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幾位姐姐。”顏昭儀的位份要比王貴人和容貴人的高上兩級,按理來說該是她們兩個叫顏昭儀姐姐才對。
但顏昭儀今年方才十六歲,而陳昭儀和王貴人是四年前被賜予林洛辰的,自然是與他同年,甚至於王貴人還大林洛辰半歲,至今年四月份中旬過生辰,馬上就是二十一了。
顏昭儀對於這個比自己大上四歲多的“妹妹”實在是叫不出口,而容茉兒這個人…
顏傾城想到此人便不免皺起了眉頭,前世並不曾有這麼一個人。前世大選之前,皇帝的妃嬪算是皇后,也的的確確就只有三人,今生怎的就多出這樣的一個人來。
於自己所知有悖,顏傾城也算是對後宮女眷們均有所了解,但這個憑空出現的人物,就無法不引起自己的忌憚了。
今年的大選一切從簡,選秀從為時一個月縮短到了三日,也不似以往那樣還要考察多項例如品性等短時間無法查知的,所以也只是考察了女子六藝之後,又查看了一些其他才藝,便將此屆秀女推到了太後面前。
只不過,此次選秀,多為高門官宦世家的貴女,品貌自然是不必說的。
這三日,顏傾城自然是也花錢打聽了一些關於這個容貴人的事情。可這個容貴人之前一直生活在潛邸,入宮來也不過才一個月,她原來又是皇帝的御前宮女,皇帝御前的人嘴最是緊,能打聽得到的東西不多。
現如今對她所知,也不過是隻言片語。只知道這個容茉兒是宮女出身,後來被調到皇帝身側做宮女,沒多久便升為了御前奉茶大宮女,伺候了皇帝兩年,可以說是與皇帝日久生情。
但奴才和主子之間的日久生情,又能有多牢固呢。
自古男兒多薄倖,顏傾城對此深有體會,再不敢對皇帝起一絲一毫的真心。
她今生依舊選擇進宮,也不過是為了給失勢的母親撐腰,能讓母親因着她受寵而不被府內刻薄的祖母磋磨,不被囂張跋扈的妾侍們擠兌,不被寵妾滅妻的父親冷待罷了。
重生一世,她也算是得天獨厚的知了先機,定不會像上一世那樣落得個凄慘下場。
“起來吧。”青蓮懶懶的擺擺手,顏傾城便被近侍宮女梔沐扶了起來,垂首走到上座近前彎腰接過木樨遞過來的茶盞,再次跪了下去將茶盞奉上。
青蓮接過茶盞輕呷一口,然後又憑着記憶里訓話複製道。“既已入宮為妃嬪,便要為皇上綿延子嗣,不可憑白便生妒心,需擔起昭儀娘娘的責任約束自己宮裏的宮人,勤儉節約,賢淑寬厚。”
顏傾城再次拜下,頭叩到平坦在地上的手背處。“謹皇後娘娘教誨,定深記於心不敢忘懷。”
“起吧。”青蓮輕輕抬手讓人起來。
之前沒注意,這人到了近前,青蓮才發現這人的雖周身瀰漫著一股莫名的並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稠密卻又極為強勢的靈氣外,她的魂魄竟然有些不穩,像是被奪舍了一般,但魂魄卻又與身體很貼合,不穩也是時間問題,用不了多久便能人魂和一。
倒是那個容茉兒,雖然似乎是身體與靈魂已經相融許久了,卻依舊有些不契合,比起顏傾城,更像是奪舍。
而且她的身上還有一種很是奇怪的氣場存在,不是靈氣也非魔氣,毫無生機卻又極為神秘。
但青蓮並非修道之人,乃是一心修鍊的妖王,自然也非是什麼替天行道的正道人士,不招惹到她的,她向來不放在眼裏,自然也就將這些詭異之處視而不見了。
“謝皇後娘娘。”顏傾城被梔沐扶起,走到右側第一個座位坐好。
大晉以左為尊,顏傾城地位稍低於陳昭儀,卻又高於兩個貴人,於是便位於右側第一首位。
見沒人出聲,陳昭儀懷裏的大公主咯咯笑了兩聲伸手去抓陳昭儀脖子上的寶石項圈。
這紅寶石福壽康石榴花項圈是陳昭儀最好的首飾之一,若非這樣需要撐場面的大日子,等閑陳昭儀都是捨不得戴出來的。
她連忙躲了一下,伸出手來抓住大公主的小手。旁邊的奶嬤嬤眼疾手快,彎腰抱走了張嘴欲哭的大公主。
“呦!你那項圈是個什麼好東西,竟然這麼寶貝,咱們大公主可是宮裏的獨苗苗,什麼玩不得呀。”
之前因着在皇帝面前露了一臉,後來還領了個輔佐太后舉辦大選的差事,更是因為在大選前的頭半個月裏皇帝去了陳昭儀那兩次。當初的難姐難妹塑料姐妹花可以說是已然分道揚鑣了,此刻王貴人見了小家子氣模樣的陳昭儀難免就忍不住嘲諷兩句。
王貴人出身是不高,但其家中卻是商賈之家。商賈在大晉雖然地位低微,但是有錢也是實打實的。王貴人雖然在十幾歲的時候入宮做了宮女,但家中卻從未斷了她的銀子使,不然當初她也就不會那麼幸運的做了皇子的侍寢宮人了,要知道雖然陳昭儀看着窮酸,但其父卻是個秀才,勉強也能算作是書香門第,論出身自然也是要高於王貴人的。
可都說窮秀才富舉人,一直都沒能考中舉人的陳父除了科舉,萬事不管。陳昭儀可以說真的就是窮着長大的,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被賣入宮為奴,還不是為了給家中弟妹多一條活路。
窮歸窮,卻不意味着陳昭儀願意被人戳肺管子。她氣得臉紅脖子粗,卻因着嘴笨心急,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顏傾城冷眼看着兩人反目成仇的醜陋模樣,其實印象對她們已然很淺薄了。唯一記得的,也不過是陳昭儀是大公主生母,再多…也便沒有了。
實在是這兩人早早的就失了寵,還尚在潛邸的時候就已經被皇帝厭棄。陳昭儀有大公主在側,倒是稍微好一點,但後期皇帝子嗣豐茂光兒子就有十幾個,林洛辰又不重視女兒,七八個女兒成年以後都遠嫁塞外去和了親。
如今方才三四歲的大公主後來也被皇帝遠嫁西北至蠻夷部落和親,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記得她了。後來傳來消息,說是大公主入了夷地水土不服,不過一年便香消玉殞了。
她前世也懷了兩胎,但均沒生下來,現下想來竟覺得慶幸,若是她生了女兒,卻不能留住女兒在身邊,母女分別,骨肉分離之痛絕不是當時身體壞了的她能承受得來的。
……
這眉眼官司可太有意思了,青蓮看了個不亦樂乎。她坐在高位上,能把底下的動靜看得清清楚楚,不過就這樣光動嘴不動手的,也沒了新鮮感,青蓮很快就看煩了。
“還有其他的事兒嗎?沒有的話就都回宮去吧。”青蓮也是才想起來,今兒是十五,既是請安的日子,又是皇帝到她這兒來打卡的日子,青蓮只覺得一下子心情都不好了,一個大活人在自己房間裏終究還是有點礙眼。
青蓮下了逐客令,明顯是不待見她們了,她們也沒理由賴着不走,於是便紛紛起身,說了句婢妾告退就按位份高低走了出去。
和青蓮猜的差不多,林洛辰確實是想要藉著十五這天來安撫皇后,現在他初初登基不久根基不穩,有很多地方需要葉家來穩定江山,前一段時間因着容茉兒一事皇后理虧,他才狠狠的冷落了皇后一陣,但這個時常不能超了。否則難免會引得朝臣猜疑,引來葉家不滿。
為帝者講究平衡之道,他以前從未被當做儲君培養過,所學之物過於淺薄,那些治國安邦平穩朝局的手段也只能是慢慢磨練。
昨晚得了個絕色佳人,實際上到現在林洛辰的心還是痒痒的。就像是吃慣了清粥小菜,驟然嘗到了魚翅燕窩一般,正是痴迷的時候。
林洛辰把玩着龍椅扶手上的龍首,一雙還算有神的眼睛裏染上許多沉思。
雖然顏傾城家中權勢不顯,但這般美人,若非他已然登鼎皇位,怕是也留不住。
他很想不管不顧的再翻幾日顏傾城的牌子好好享受享受美人恩,但卻也清醒的知曉萬事有度不可過,他既做了皇帝便該知克制,為帝者最忌被人拿捏了喜惡,他現在喜愛顏傾城,自然也不願她被後宮妃嬪們所擾,使美人成為眾矢之的。
都說越是生活在底層的人,就越能看到骯髒不堪的事兒,在後宮長大的林洛辰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見識過後宮女子之間爭寵的可怕手段。
“王若福!”明清殿內龍案后的林洛辰手持一卷前史厚冊,讀得有些昏昏欲睡。他原本就不是太愛讀書的性子,但因為出身低,又想引得父皇重視,原本在上書房的成績也是中上,雖不敢超過前太子和二皇子,但也常常是前五。
這驟然身份巨變,再無人敢管束他以後,這書竟然就讀不下去了。
“皇上吩咐。”王若福從龍案的一旁走過來跪下,長長的浮塵輕甩落在地上。
“給皇后宮裏去個信,今晚朕去她宮裏。”
那鳳儀殿也不知是克他還是怎麼的,每次去了都是滿身不舒服的出來。但召來太醫,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弄得他渾身不舒坦卻又總是尋不到緣由,每每也只能歸咎於是他心裏不喜皇后,所以留在鳳儀殿就寢才會這麼百般不適。
若那是個普通妃嬪的宮殿,林洛辰肯定是再不會踏足半步,可無法,那是皇后的寢殿,一國之母的居所,他這個皇帝也沒辦法毫無理由的冷落一個娘家權勢滔天,令他都要忌憚三分的皇后。
“喏,奴婢告退。”王若福微胖的身體一點都不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拿着浮塵便輕盈的退出殿外,叫來自己的小徒弟陶司讓他進去殿內,服侍在帝側。
如果是傳皇帝口信給普通嬪妃,那自然是派個小太監去就夠了,可皇后那…也只有他親自去才算是合適。
身為皇帝內侍,雖然說皇上對皇后以及葉家的態度是怎麼樣的他心裏一清二楚,但現如今葉家如日中天,皇后也是手握鳳印執掌後宮大權的實權皇后,他一個小小的五品太監,哪裏招惹得起,左不過就是伏低做小,從小太監一路走過來,別的可能不行,但若論伏低做小會見人眼色,他還真是箇中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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