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湯

喝湯

展昭見白玉堂竟然想得這般周到,便忍不住道:“可展某以後還得娶妻生子,這安家置宅的費用還未有着落,五爺的心意便心領了。”

然而這話聽在五爺耳朵里,只覺得展昭這御貓當得委實太過心酸了些,這麼一想,他這般無理打上門來,好像確實是有那麼點兒……任性。

“不,不對啊,差點兒被你倆帶偏了,我們就事論事,那麼個仗勢欺人的衙役你也忍得下去,這昧着良心的錢你竟也賺?”

白五爺找回自己的理兒,連聲音都瞬間大了起來。

“怎麼就叫昧着良心了呢,那衙役聽着是可惡了些,但展兄自來嫉惡如仇,肯定不會就此放過他,是不是?”

白玉堂算是聽明白了,這黎知常就是惱恨他把屋頂砸穿,同他唱反調呢。

“不錯,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處不是開封府衙,展某不能越俎代庖,但等見到包大人,展某定會據實稟報。”

“這也未免太麻煩了,當場亂棍打他一頓,不是更痛快嗎?”

展昭聞言忍不住皺眉,這白五爺果然桀驁不羈,做事完全由着性子來,他正欲開口,那邊黎望卻已經披衣起身去了外間,見桌上的茶尚且溫熱卻不見南星,便給自己倒了杯茶道:“你是痛快了,但有理也成了沒理,這世間正義是圖你痛快來的嗎?五爺你可歇歇吧。”

五爺氣得大刀往桌邊一擱,搶過黎知常手中的茶杯仰頭就是一個噸噸噸:“你就會數落我,現在好了,他什麼苦痛都沒吃到,氣死五爺了!”

黎望有時候真的很想撬開白玉堂的腦袋看看,裏頭的邏輯疙瘩到底長什麼樣,怎麼就能這麼軸呢,不過若是不軸了,倒也不像白玉堂了,便道:“若你打了他,他確實吃了頓苦頭,可轉頭五爺你就上了鄭州府的通緝榜,他反而站在公理那邊,豈不是更氣人?”

……艹,光想想五爺已經快氣炸:“他怎麼敢有這個臉來通緝我?”

展昭順勢接茬:“小人行徑,又如何能與五爺相提並論呢。”

怎麼說呢,白玉堂聽完瞬間就舒坦了,他心想這御貓說話還怪好聽的,於是順手還給人倒了杯茶:“再說兩句,五爺愛聽。”

展昭&黎望:……怎跟個二大傻子似的。

“你愛聽你自個兒聽去,這房間你可得照價賠償給店家,天色已晚,我要去吃飯了,二位要一起嗎?”黎望站起來攏了攏外袍道。

白玉堂當即追問:“你下廚嗎?”

展昭聞言,眼神也有些期待地轉過來。

兩人一人着白,一人着紅,都是各有千秋的美男子,這天底下甚少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兩人,但黎望顯然不是一般人,只聽得他道:“不下,今天破屋頂,不宜下廚。”

“……嘖,你的借口永遠比正事多。”

“我一個病弱兒,能有什麼正事,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五爺這一番架打完,確實也有些餓了,故而他拉上展昭,徑直去了南星定好的包廂蹭飯。

因黎望身體不好,脾胃自然也不像尋常人那般健壯,故而吃食都比較清淡,桌上的主食是比較容易消化的小米粥,湯是燉了許久的玉竹老鴨湯,並兩道時蔬配清炒,只一道河鮮瞅着像人吃的東西。

五爺看了一圈,便覺沒胃口,他這人吃飯確實挑剔,看了一眼便拉鈴叫來小二,沒一會兒,小二就上了一桌子好菜,反正算上南星和兩個護衛也是吃不完的。

“浪費。”

“五爺我有錢!”

展昭:……兩個幼稚鬼。

不過開席之後,展昭就沒了吐槽的心,主要是這道玉竹老鴨湯竟出乎意料得鮮美,這溫湯入喉,竟有種五臟六腑都被輕輕撫平的柔順之感。

“這湯……”

五爺見此也忍不住喝了一口,其實他這人是不太愛吃鴨子的,老覺得鴨子長得丑還有股鴨騷氣,即便料理得好,也只愛吃濃油赤醬的,這等清淡的寡湯,他從前是碰都不碰的。

今日一喝,他竟發現自己錯怪了鴨子。

原來做得好的鴨湯,竟有股甘甜入醴的味道,配着爽脆的玉竹,真是讓人胃口大開。

“這風雲樓的廚子,有點東西啊。”

南星卻笑道:“這可不是風雲樓的手藝,這配湯的方子是我們少爺早就準備好的,今日知道少爺要出門,我特意讓人一早燉着的,這湯潤陰清肺,因加了沙參,還能滋補身體呢。”

展昭已經一碗湯下肚了,如此只覺通體舒暢,便贊道:“黎兄的葯膳江湖聞名,如今一品,果然名不虛傳。”

五爺卻莫名有些酸溜溜的:“你一認識他就讓下人煲湯,怎麼認識我的時候,不見你煲湯啊?”

黎望當即回了一句過去:“你怎知道南星沒煲,還不是你五爺視而不見,若不是展兄先喝,你會伸手舀湯嗎?你怕不是連看一眼都覺得這鴨肉長得丑吧。”

被句句命中的五爺只覺得這世界已經沒愛了。

於是他將湯飲盡,又迅速給自己舀了一碗,才岔開話題道:“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同你們計較。今日五爺心情好,便與你們說說我今日的收穫。”

展昭卻很訝異:“什麼收穫?”

白玉堂這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他根本沒告訴展昭自己在查章洛案的冤假,故此便道:“實不相瞞,這次我們前來鄭州府,是為了找葉青士老先生求醫,只是老先生還未到,卻聽聞鶴雲堂捲入了一樁殺人官司,便想打探打探清楚。”

展昭表示自己一個字都不會信,但他還是給出了一個體面的態度:“哦,竟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黎望的錯覺,他總覺得展昭這態度,活似哄小孩兒一樣,哎,這年頭開封府公務員還挺多才多藝。

“不錯,今日五爺我找到了一個耳聽證人!那人曾親耳聽到葉雲之子葉紹裘口喊‘我爹殺人了’,如此,展護衛覺得此案如何?”白玉堂說完,臉上正經得不行,唔,如果他沒有伸手再舀一碗湯的話,就更正經了。

“這等話,可不能胡說,白五爺可明白?”

白玉堂爭鋒不退:“我胡沒胡說,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黎望見兩人你來我往,忍不住打斷道:“那個,五爺你可能是個法盲,容小生科普一下,葉小裘他患有痴症,換句話說,他的話並不能作為呈堂證詞使用。”

“什麼?這律法怎的這般不講理?!”

黎望很有理由相信,如果制定律法的人正在同桌喝湯,五爺絕對能拔刀擱在人腦袋上,摁着人把律法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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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捉蟲】白五爺:黎知常,就你會說話,你是五爺肚子裏的蛔蟲嗎!!!【拔刀擱人腦袋。jpg】

PS:五爺歡樂喜劇人石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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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比我更懂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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