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平靜
次日,寧兒早就醒了,肚子餓的咕咕叫,可薛明還是未醒。他該不會被人,下了蒙汗藥,要睡上三天三夜。
寧兒捏着銀針糾結要不要對薛明點痛穴,見他睡的安穩的樣子,寧兒雙手托腮,獃獃凝視着。
這時,薛明睜開眼,眼前的寧兒逐漸清晰。“姐姐說,他第一眼見到的會是一位小仙女。”
“咕咕咕咕咕”一位正餓着肚子的小仙女。
寧兒笑道:“我們去做點心給漂亮姐姐和小魚姐姐。”
煙霞山莊花園內,六角亭下,小魚陪伴着暝煙。
“小魚想喝茶嗎?”暝煙想着既然要學做一位婢女,一些本領還是要會的,就和鄭婆子學起了點茶。
鄭婆子知余宗主是最愛喝茶的,未來的娘子若是能得夫君喜歡也是美事一樁,她道:“姑娘,先將茶葉末到在碗中,加沸水調成糊狀,再加沸水,用茶筅迅速攪動,茶末上浮,就成了。”
暝煙依言做了,裊裊茶氣,只可惜茶末沒完全上浮。
鄭婆子笑道:“姑娘能點到這種程度已不錯了。”
茶剛點好,余祐與陸雍來了,他兩各自所愛的女子是金蘭之友,閨中密友,在尋常人看來定能談成一段佳話。可他兩尷尬地站在五步外,如同兩個局外人。
小魚見兩人來了,按規矩行禮,暝煙也跟着淡淡行禮。隨後,把茶遞給小魚。
余祐登時嫉妒心湧上心頭,堂堂余宗主計較起了一杯泡的並不完美的茶。余祐盯着茶杯,小魚尷尬都不敢喝下。
陸雍嘲笑道:“余佑,你想喝茶讓下人泡就行了。”他又對暝煙道:“秦姑娘,你難道給別人做一輩子的丫頭嗎?”
暝煙道:“有何不可?”
兩男子一緊張,如此現狀,余祐豈不是那個沈國舅,陸雍成了遠近聞名的章先生。
“漂亮姐姐,我也想喝茶。”寧兒端着包子過來,笑道:“我和小明給兩位姐姐做了小點心。早上剁肉,做小籠包來不及了。廚房內有豆沙,我就裹了豆沙包。”
案上備下的點心是臨安城最上乘的茶點,桂花定勝糕,軟糯香甜;蓮蓉荷花酥,外酥里嫩;紅糖年糕,甜甜膩膩,還有一盒吳中的四色點心。一籠粗陋的包子在一桌子的精緻點心裏面,怎麼都是不合群的。
寧兒和薛明的臉蛋上還沾着麵粉,寧兒道:“漂亮姐姐,小魚姐姐,包子要蹭熱吃?”
暝煙取出一個包子,有一些燙手,包子比她的手掌還大,祥子有一些醜陋。
薛明尷尬:“包子是我包的……”在攻山那日薛明暗暗下定決心,如果姐姐無事,他就學習怎麼做點心。想不到一語成讖。
“哈哈哈。”寧兒歡快笑道:“包子丑沒關係,只要不露餡……”她見薛明把包子包太大了,撕開包子,一半給漂亮姐姐,一半給小魚姐姐,裏面的豆沙陷是足的,暝煙愛吃甜,便和小魚吃起了丑包子。
寧兒對余佑和陸雍,咯咯笑道:“兩位宗主要吃包子嗎?”
突然,有門人來稟告:“葉家門人急着送信,要親自交到余宗主和陸閣主手中。”兩位男子不便在女子的面前商議要事,稍稍離開。
陸雍道:“葉家這信送的這麼急切,該不會是魔教有所動作?”
余佑道:“我們在洛陽和長安的探子有什麼消息帶回嗎?”
陸雍搖頭:“門人說葉家不單單送信給日沉閣,還有把南方的世家門派信都送了。”
余佑冷笑道:“先等幾個,等探子有沒有帶回什麼有趣的情報。如果沒有,再見葉家門人,也不遲。”陸雍去往日沉閣,離開前,囑託余祐再怎麼生氣,千萬別和彭宇打架。
來到日沉閣,陸雍遇見焦急的錢掌門,他道:“錢姑娘無事,住在煙霞山莊。”他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錢掌門。
錢掌門淚如雨下:“我家的英子,為何這般命苦……。。”
突然一陣女子的哀嚎聲傳來:“陳大官人,你在哪裏?”
“陳大官人,老婆子有要事找你……”
門外有一位瘋婆子在哭喊,聲音之大,響動了半個日沉閣,陸雍與錢掌門開窗一看,認出是李媽媽,錢掌門道:“這位李媽媽該不會是來討銀子的吧。叫幾人,把她拖走算了。”
陸雍本想這麼做,可想到此人知道太多秘密,為求穩妥,命門人帶李媽媽進廳。
李媽媽用絹帕擦臉,跪下大泣:“兩位英雄救在下一命。”她從懷中把銀子取出,把事情的見過一五一十告知陸雍和錢掌門。
那日暝煙拋棄金銀與琵琶,流鶯猛撿了金銀,她們想着琵琶定是暝煙的心愛之物,便跟蹤被余祐抱回河房的暝煙。以為暝煙是外室婦,也是可憐女子,半把琵琶留藏到門外的樹下。
李媽媽無意中發現了那琵琶,還不知道怎麼處置,忽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賀生的大侄子曹樹。他來到李媽媽屋內,先是客氣道:“李媽媽是如何得到暝煙姑娘的?”
李媽媽當初對賀生說過暝煙姑娘是放了事的江湖人,被一位大官人看中,收為外婦,
可那曹樹聰明的很,識破李媽媽:“一位江湖中人,怎麼會落到富商的手中。”
李媽媽只好承認:“那位富商是臨城中數一數二江湖人士的假身份。”
赫赫大名的武林人士,不喜歡用真實身份沾花惹柳也是常有的事,曹樹問道:“暝煙姑娘是否心甘情願賣身到陳家為婢。”
江湖中的事,朝廷中人不願多管,可武林人士只要排面做的過去就行了。武林中人若是犯了事,不少人都私設規矩,令他們終身不自由,為了在官府面前掩人耳目,都會讓他們簽一份賣身契以做證明。此人為家奴。
李媽媽慌了神:“我只過照顧那位姑娘幾天,其他的一概不知。”
曹樹道:“如果媽媽協同他人囚禁良家女子,按朝廷曆法,輕則徒三年,重者流放邊疆,終身不歸。”
李媽媽被嚇到了,她不怕遇見風花雪月的讀書郎,就怕遇見這些個明經律法的士人。
曹樹見李媽媽害怕,他道:“武林和朝廷的規矩我是沒那個本事越界,但有一要求,在下想見那位陳大官人。不知李媽媽可否做個中間人讓在下見一下陳大官人。”
李媽媽道:“陳大官人是堂堂大人物,我這個小阿姨,怎麼能說見,就見呢?”
曹樹道:“在下知道此事是有勞媽媽了,在下五日後會再來見媽媽。”他又從懷中取出一封銀子道:“這裏是二十兩銀子,當做媽媽的辛苦費。還請媽媽打聽一番,暝煙需要多少銀子贖身,在下一一準備。”
李媽媽收下了銀子,想着早知如此,就不貪心這三個月,白住着房子,以這位曹相公的能耐,她是回到老家也會被抓回的。
李媽媽收拾了一百五十兩銀子,換了一身老舊衣衫,哭哭啼啼來到日沉閣。
她也不知陳大官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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