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搶奪
不一日,抵達臨安。
陸雍當即把暝煙安送到永和坊隴下庵。
門前流水,花柳飾岸。
隴下庵是臨安城中,景色最宜人的尼姑庵。
庵主順和師太,是一位性子溫和之人,受到陸雍委託,看管一名少女。
暝煙與小魚一併到隴下庵。
順和師太親自出門迎接,見暝煙穿一件煙青綃衣,束綾帶,簡單梳妝,標緻異常,溫聲道:“老衲是庵中的主持,暝煙姑娘以後住在庵中,若是生活有什麼不便的地方,大可問我。”
暝煙斂衽行禮道:“有勞,師傅了。”
順和師太道:“姑娘有什麼隨身的人,要一併住在庵中。”
暝煙道:“一位小姑娘叫小蘭,還有一位我弟弟,喚小明。”
順和師太眉頭皺起道:“小蘭姑娘住在庵中問題不大,只是姑娘的弟弟,一位男子不太方便。”
薛明見狀,他一位男子住尼姑庵中確實不方便,他道:“師傅,附近有什麼客棧嗎?”
“我租一個房子住。”
“你有錢嗎?”寧兒插話道:“要不我住哪裏,你就跟着我住哪裏?”
小魚道:“我暫住陸家,寧兒與小明就跟着我。”
暝煙道:“只能辛苦小魚照顧小明了。”
順和師太有私話對小魚說,她先對暝煙道:“暝煙姑娘,若是無事,可以到寺中走動。”她請小魚到后廳之中道:“陸宗主囑託我,明日就對暝煙姑娘梯度。”
“我是擔心那女子,是一位性情剛烈之人。她會不會大鬧。”
小魚垂下頭。她是不願意暝煙出家的,眼下暝煙被送到佛寺,她會不會就此和暝煙無緣了呢?
暝煙在寺中晃蕩着,一尊佛叫是什麼,都不認的。
突然,一位四五歲的小姑娘撞在暝煙的腿上,小姑娘哭泣着,暝煙以為是她傷了那位小姑娘,蹲下身子,但她安慰人的話也不會說。
小姑娘見到一位漂亮姐姐,止哭道:“漂亮姐姐,這裏有惡鬼多,我害怕。”
暝煙心想這裏頭哪有什麼鬼怪,她蹲着身子,抬頭看,來到她到四大天王的殿中,只見四大天王,獠牙吐出,面露惡像,凶神惡煞,小孩子看到是害怕,但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位小姑娘。
小姑娘見暝煙不說話,漂亮姐姐定是害怕了,她又哭泣道:“我爸爸媽媽不見了,定是被惡鬼了吃了。”說完,她的哭聲更大了,暝煙忙抱住小女孩,撫慰着她。
隨後,一對青年夫妻忙跑過來,丈夫抱起小姑娘道:“舉高高,就不怕了。”
被父親抱着的小姑娘依偎在父親懷中不哭了,妻子笑道:“多謝這位姑娘,剛才替我照看了我女兒,小孩子膽小,以為見到了天王像是惡鬼。”
暝煙點點頭,站起身子看四大天王像,確實沒有方才嚇人,她又好奇蹲下了身子,再看四大四大金剛像,暝煙只覺露出獠牙的增長天王,彷彿在哪裏見過。
是哪裏?
是夢中,暝煙她小時候做過一場夢,她在一個看不到盡頭的大殿中跑不,數着身形巨大的惡鬼,追着她。
至於她有沒有逃出大殿,暝煙不知道結果。
暝煙來到大雄寶殿上跪下,微笑的三世佛,她是否也見過。
人更容易記住可怕的事,但往往忘記美好的事物。
大雄寶殿內,燈燭輝煌,幡幢飄揚。
佛台上供奉着三世佛。正中是釋迦牟尼佛,右邊的燃燈佛,左邊的阿彌陀佛。三座佛像都微微露着笑意,他們分別預示着現在,過去和未來。
暝煙跪於蒲團上,她對佛像一無所知,也知道她跪拜的是何神明,連跪拜的姿勢都是錯誤的。
此時,余祐出現。
陸雍已命庵主明日就被暝煙梯度。
可余祐的內心是十分的不舍。
他雙手合十,表示對佛像的尊重,瞧着暝煙心城,但動作不規範地跪拜。人家既然在禮佛,還是不打擾的為何。
暝煙盯着佛像不知為什麼,她竟有幾分熟悉在,但又想不起來,或許是她和佛家有緣才會如此:“余宗主,何時什麼時候出家?”
“現在,過往,未來。”余祐對這暝煙講述起了,三世佛的寓意。
三尊佛像中笑的最開的就是象徵著未來的彌勒佛。
“我是一位沒有未來之人。”
暝煙她又想起那個噩夢,現在讓她害怕的不再是跟在她身後的惡鬼,而是那個無盡頭走廊,現在她又成了那個夢中的小少女站在沒有終點的廊道上。
她的眼眶中漸漸流出淚珠,不多,如果斷線的珍珠一樣流下。淚水打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余祐喜歡女人水做,暝煙似水,生的動容,對暝煙感覺彷彿不再只是一時起興,他道:“一個人的未來,現在,過去,皆缺一不可,三世佛位居核心中的是現在佛釋迦摩尼。”
“暝煙姑娘,你不要拘泥於過去,也不要害怕你的未來,還是多替現在你的考慮考慮。”
暝煙聽出余祐的話外有話,這個男人前面說了這麼多,最後一句才是他真相想說的,暝煙一嗤笑。
這時,小魚和順和師太進殿。
見眼前這一幕,順和師傅立即能猜出余宗主對暝煙姑娘的小心思。
暝煙轉頭問道:“師傅,什麼時候替我梯度。”
順和師傅道:“姑娘與佛寺有緣,不如有今日。”說著,命人取來工具。
暝煙虔誠地跪在佛像前,等待着被梯度。
順和師傅鬆開暝煙的髮髻,握住暝煙的青絲。
余祐盯着着青絲,不舍這樣的頭髮被割下。
貪嗔痴充斥着余祐。
一位似水的美人,就這麼斷絕紅塵。
余祐不是一位會控制感情之人。
順和師太舉起剃刀,正要把暝煙的青絲割下。
突然,青光一閃,剃刀摔落在地。
余祐把順和師太點定穴,又橫抱暝煙道:“小魚,你轉告陸雍一句,在下不同意暝煙姑娘出家了。”
順和師太大聲道:“余宗主,在佛寺之中,還請你尊重暝煙姑娘。”
小魚大驚道:“余宗主要把暝煙送到哪裏?”
暝煙冷冷道:“余宗主,是要把我賣了嗎?”
余祐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小魚上去止住,卻被余佑點定穴。小魚懊惱於自己無法保護暝煙。
寺門外,余祐抱暝煙上了馬車。
這時,暝煙看到那位年輕夫妻抱着女兒離開,似乎是要出遠門。這一幕暝煙很熟悉,可她又想不起究竟在什麼時候看過,彷彿有一件本屬於她的東西被人奪走,可她又不知道。
余祐見此,以他對女子的了解,以為暝煙是想要一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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