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王子的小甜心(9)
費啟傲把數學課本放到桌子上,一臉嚴肅的告訴羅莎莎,“我要回家了”。
羅莎莎正在計算一道大題,無意識的哦了一聲。
好幾秒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抬起頭瞪大眼看着費啟傲道:“你要回家了?”
費啟傲沉重的點頭,像每個成熟的成年人一樣負責任的說:“也到了我該回家的時候了。”
羅莎莎皺起眉頭,扶着下巴,不說話了。
費啟傲等了好幾秒,都沒等來羅莎莎的說話聲,於是他問道:“你在做什麼?”
羅莎莎目光定在他臉上,一字一頓的說:“我在思考。”
費啟傲:……
“這有什麼好思考的,你這個豬頭。”
羅莎莎不高興了,“你怎麼罵人?”
“你再罵人,我就要生氣了。”
費啟傲無語的想:他這是親昵的稱呼!誰在罵人了,羅莎莎是個大笨蛋。
就在羅莎莎以為費啟傲放棄的時候,費啟傲口出驚人,“你生氣是個什麼樣子?”
羅莎莎:???
"你要惹我生氣?"
費啟傲搖頭,“我就是好奇問問。”
兩個人又瞎扯了一大段后,羅莎莎率先反應過來,她又被費啟傲帶着說話了。
羅莎莎悔恨不已,她當即對費啟傲說:“你閉嘴,我要學習,學習是我唯一的使命。”
費啟傲一把把她的草稿本搶過來,“我都要走了,你還想着學習,你心裏根本沒我。”
羅莎莎:“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覺得你可以和學習相比!我可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
費啟傲嘀嘀咕咕道:“那你至少也問一句,為什麼要走啊?”
你這樣,別人還以為你不在乎我呢。
羅莎莎放下筆,她看起來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實則最心細不過,費啟傲身上有秘密,她不想去刺探。
她和費啟傲解釋道:“你離家出走,我有什麼問為什麼?”
費啟傲老實搖頭。
羅莎莎點頭,“所以你回家,我需要問為什麼嗎?”
費啟傲覺得很委屈,“你當然要問,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羅莎莎道:“我們當然是朋友,但朋友也要給足空間。”
費啟傲問道:“如果你不給我空間,你會不會讓我不要走?”
這句話超出了羅莎莎的理解範圍,她迷茫的問:“我為什麼要不給你空間?你是我的朋友,我要尊重你。”
費啟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問,想不通他乾脆板著臉說:“不和你說了,你就是個笨蛋。”
然後他從沙發上起身,穿上外套,半是埋怨滿是生氣的說:“你站在這裏不要動,我去給你買橘子。”
羅莎莎先是一呆,然後她憤怒的反駁道:“我才是你爸爸。”
費啟傲占夠了便宜,早就溜出家門了,聽屋子裏羅莎莎反駁的聲音,他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就笑了。
男孩子真是混蛋,欺負人還覺得快樂。
費啟傲離開屋子后,開始往水果店走去,但他走得很慢,好像買水果只是一個幌子,出來才是目的。
他時不時看一眼手錶上的時間,一副等人的模樣。
沒多久,關瀟穿着平底鞋快步從小區門口走了進來。
費啟傲迅速的朝她靠近,攔住了她,我想和你聊聊。
關瀟見着他,並不驚訝,似乎早有預料。
費啟傲心裏頓時明白了,他道:“你都知道了。”他對關瀟有莫名的信任,他覺得關瀟懂很多事情,只是不說罷了。
關瀟點點頭,“如果你說費家的事情,那我已經知道了。”
實際上,這事情還是我一手推動的,關瀟在心裏補充說。
費啟傲道:“誰能想到呢?這麼大的企業,說倒下就倒下了。”
關瀟安慰道:“暫時還沒倒下呢,只是負責人都被抓進去了而已。”
費啟傲:……
這還不算倒下了,他費家的江山就是沒有了啊。
在關瀟面前,費啟傲一點少年活潑氣息都沒有,少年的五官透出一種成年人的疲憊。
費啟傲此時腦子很亂,他今天看新聞的時候,看到了認識的人。
他的爺爺和那些陪着他長大的叔叔伯伯們都被帶上手銬,推進車裏,然後警車呼嘯,他熟悉的那些人全部消失的道路盡頭。
費啟傲在路邊的花壇上坐下,他腦子一片混亂,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關瀟也沒有催促,她從公文包里掏出兩張紙巾,把費啟傲旁邊的瓷磚擦乾淨,坐下。
若是以往,費啟傲一定會大肆諷刺一番,但此時他的力氣只夠他說一句,“唉,我連翻你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關瀟握住紙巾,認真的道:“我願意陪着你坐下來,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
費啟傲迷茫的問:“他們為什麼會被抓進去呢?我離開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
關瀟:額,大概是他們抵抗不了來自二十年後的劇透力量。
把費家的黑暗組織打垮,關瀟並沒有什麼歉意,從小在武林世家裏面長大,她對這些欺男霸女,違法亂紀的事情沒有半點好感。
關瀟揉揉費啟傲的腦袋,“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們掙了不該掙的錢,就要承擔某天東窗事發的危險。”
這麼多天的相處,關瀟也明白了費啟傲並非小說裏面那麼不講理,現在的他還是個講三從四美的中學生。
發現這一點的那一天,關瀟簡直要為社會主義的義務教務大喊無數聲好。
如果沒有老師們的辛勤付出,也就沒有這個不會被她打死的費啟傲了。
關瀟一邊揉着費啟傲的腦袋一邊想:未來你可不要變壞了,你要是變壞了,對我親妹妹強取豪奪,我下手可不會留情。
雖然你不知道費家是我搞垮的,但是我能搞垮一個費家,我就能搞垮你。
費啟傲處於傷心之下被關瀟揉了好一陣的頭,接着他反應過來,把關瀟的手推開說:“你不知道男人的頭是不能碰的嗎?”
關瀟被他逗得一笑,然後她大大方方的費啟傲攬入懷裏,“我弟弟的頭我怎麼就不能碰了。”
人類對於懷抱的溫暖永遠難以抗拒。
費啟傲覺得被抱住這姿勢太有損他男子漢氣質了,但是這時候他並不捨得推開關瀟。
而且關瀟說他是弟弟,很溫暖的親情。
關瀟可不管他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她把費啟傲的頭壓在自己肩膀上,認真的安撫道:“別擔心了。”
費啟傲道:“誰擔心了,他們害死了我的父母,又把我趕出來,我怎麼可能為了他們擔心!”
關瀟只是揉着他的腦袋,沉默的聽費啟傲哭訴。
費啟傲不停地說著費家是個多糟糕的家庭,說他每天被逼着上課,說自己身上的傷口從來沒有好過,因為未來帶領費家的人,不能是個軟弱的人。
“那你怎麼還打不過我?”關瀟腦子一抽,問出了這個問題。
費啟傲忍不住了,他在關瀟懷裏嗷嗷的叫,“你這個女怪物,是你力氣太大!”
關瀟太陽穴暴起,怒道:“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傷心,我就不會揍你。”
費啟傲還真想關瀟揍他一頓,所以他故意繼續激怒關瀟道:“你就是個女怪物,你太壞了。我每天努力給羅莎莎補課,你還每天欺負我。”
關瀟拍了他的背一下,不耐煩的說:“閉嘴。”
沒想到這一拍就出事了,費啟傲哇的一聲哭出來了,一邊哭一邊控訴關瀟,“你打人怎麼這麼痛?”
關瀟::“我就碰了碰你,你碰瓷呢?”
小男孩太要面子也不好,偏偏要說自己是被打疼了才哭,而不是因為親人被抓進去而哭。
見費啟傲哭得可憐兮兮的,關瀟粗糙的給費啟傲擦了擦臉,然後把他的臉埋在自己的肩膀上,道歉說:“我下次不這麼大力了。”
費啟傲足足哭了十多分鐘才停下來,兩隻眼睛哭得通紅。
關瀟揉着他的臉道:“像只可憐兮兮的小兔子。”
“走吧,小兔子,買兩隻冰棒冰鎮一下眼睛。”
費啟傲乖乖的跟她走。
小賣鋪的冰櫃裏有不少雪糕,關瀟用承包冰櫃的語氣說:“想吃什麼,隨便拿。”
於是費啟傲白了她一眼,拿了兩個牛奶蛋筒。
關瀟被費啟傲的操作秀了一臉,她在心裏吐槽道:你以為我眼瞎嗎?你根本不愛這蛋筒的奶味,愛吃這蛋筒的是羅莎莎。
但此刻關瀟也沒戳穿,現在費啟傲都沒察覺出他的感情,她戳穿是個壞選擇。
關瀟從冰櫃裏拿出一個超大的奶油棒冰,給小賣部付了錢后,她滿足的咬了一大口說;“滿滿的奶味啊,以後可就沒這種便宜好貨了。”
二十年後的冰棍里,那裏面的奶味,都像水調兌出來的。
奶味重一點的都得七八塊了,根本不是無產階級的食物了。
買好冰棍后,關瀟拉着費啟傲去了旁邊的花園裏。
兩人面對面的坐下,關瀟仔細的問:“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費啟傲道:“我要回去。”
關瀟皺眉,“那現在就是個爛攤子,你回去做什麼?”
她對費啟傲承諾道:“你一直不走,我就一直養着你。”
費啟傲欲絕還迎的說:“誰要你養啊,男人是養家的,不是被養的。”
關瀟聳聳肩,“行行行,等你養家。”
費啟傲把兩個蛋筒壓在眼睛旁邊,這兩個紅眼圈最好早點消下去,他在羅莎莎面前,鋼鐵硬漢的形象不能崩塌。
費啟傲對關瀟說:“就是因為現在是個爛攤子,我才應該回去。”
關瀟:“你解釋一下?”
費啟傲說:“我留在你這裏,我沒有身份證,沒有戶口本,什麼都做不了,我只有回家把自己的身份拿回來,我才有未來。”
費啟傲道:“人不能拒絕上天給的身份,我姓費,註定要承擔費家的一切。”
關瀟幾口把冰棒吃完,棍子含在嘴巴里問:“那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費啟傲想了一天,這個時候他也有了答案,“這是我的機會。”
關瀟:“高層都被抓進去了,還你的機會?你要是沾上這渾水,之後可就脫不掉罪犯之子的身份了。”
費啟傲道:“我本來就脫不掉,還不如借這個機會弄到些實際的好處。”
關瀟問:“你還能有什麼實際的好處?”
費啟傲自信的回答:“怎麼就沒有實際的好處了,至少費家的辦公大樓就值不少錢。”
關瀟嘲笑道:“說不定都被罰沒了。”
費啟傲鼓起臉,“你這人怎麼就不能說句好話呢!”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回去就是唯一的繼承人,好處大大的有。”
關瀟把嘴裏的冰棍棍子拿出來,無奈的說:“行吧,既然你硬要回家闖一闖,我就捨命陪你這一次了。”
“你說什麼?”費啟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關瀟摸摸他的頭髮,“誰讓你是我弟弟呢!”
再說,給誰打工不是打工,趁現在抱住未來商業奇才的大腿也不錯。
費啟傲還在猶豫,“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關瀟道:“別說這麼多廢話了,我這樣的天才給你打工,是你的福氣。”
費啟傲心裏鼓脹脹的疼,嘴唇蠕動好久,最後也只是小聲的撒嬌說:“誰是你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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