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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蘇扶着他起來,向衛生間走去。衛生間就在靠近車廂門的斜對面,是個非常危險的位置,換作這種時刻,大家都是離門越遠越好。
但郁蘇並不害怕,相奴跟着他也自覺很有倚仗,兩人無視眾人的視線,直接走近了衛生間裏。
與此同時,乘務員也和縫合美容會所的會長打起來了。
在它們打起來之後,任務者們才發現他們遠遠低估了乘務員的實力,這頭看上去有些邋遢、性格暴躁但還挺簡單的人面獅身獸在那群它厭惡的怪物面色露出了它真正的殘暴模樣。
龐大的獸軀以壓倒性的力量重重地壓在怪物的身上,使它掙扎卻不能掙脫,隨後又探出鋒利的四爪,毫不留情地撕開身下怪物那無瑕透亮的人皮,碾碎那陰影中鼓鼓囊囊蓄勢待發的‘氣球’。在它的‘幫助’下,無數細細小小的鬼爪從肉瘤中探了出來,□□之下,便透露出一股陰冷低沉的可怕。
而在鬼嬰的手從肉瘤中探出的那一霎,任務者們看到,車廂里的逢和嘉、還有車廂外的逢和璐璐神色都變了,逢和嘉尚還能保持着一分理智,神情在貪婪和抗拒中來回徘徊,而逢和璐璐卻早已垂涎三尺。
穿着簡單純澈粉裙的美麗少女脊背緊繃的弓起,眼睛化成豎直的瞳線,勁瘦的小腿微微用力,粉裙少女便敏捷地彈到了乘務員身旁,把頭埋在乘務員雜亂的毛髮和鬼皮怪物的中間,延着那從肉瘤中伸出來的鬼爪啃噬上去。
不止是逢和嘉與逢和璐璐發生了變化,那小洋樓裏面也傳來巨大混亂的響聲,不一會兒,竟然又有四五個美艷妖嬈的怪物從樓上走了下來。
它們披着完美而精緻的皮囊,神態卻如同貪婪惡毒的鬣狗,口齒大張,冷白的牙齒銳利而鋒冷,豎直的眼瞳中盈滿了貪婪,在看到被乘務員壓着的會長后頓時如同嗅到腐肉味的禿鷲一般瘋狂地撲了上來,全然忘記了一切危險,也忽視了那個死死壓制着會長的乘務員,與逢和璐璐的東西寫一樣,將頭腦埋在肉瘤之上來回聳動,貪婪而饜足。
逢和嘉面色蒼白地看着這一幕,捂着臉,痛苦又自責,□□着哀鳴:“不……”
陳程恩神情凝重,問道:“逢和嘉,這些怪物在幹什麼?”
逢和嘉捂着臉,周身浮滿了鬱氣,整個人都被迷霧包裹,她頹然道:“嬰兒湯是這個副本中的聖葯,怪物們吃了那些死嬰,卻沒能消化掉它們的靈魂,只是將死嬰的靈魂封在自己的身體內。如果死嬰的魂不能破體而出也就罷了,一旦破體,被它們衝破的怪物也變成了‘待產的孕婦’,它將不再是縫合美容會所的主宰者,而是也淪為眾多孕畜之一。”
“那逢和璐璐……”陳程恩遲疑。
逢和嘉怔怔說道:“怪物化的任務者本就行走的鋼絲上,一念之差就可能使那個任務者徹底走偏,墜入懸崖。凡是事情都有兩面性,怪物化當然也不會只有好處,得到的好處越多,需要克服的瘋狂也越多。”
逢和璐璐和乘務員還有縫合美容會所中的怪物們糾纏在一起,對於逢和嘉的複雜心思毫無感覺。
而乘務員則低着頭,虎視眈眈地瞪着這幾個靠過來的怪物,隱藏在雜亂髮絲的眼珠動了動,它微微讓了讓,被它壓住的會長頓時掙紮起來,反口直接吞噬了一個正在它身上啃噬鬼嬰的怪物。
在吃了那個怪物后,會長逐漸恢復了一部分精力,又開始抖擻起來,和它的那些手下扭打在一起互相吞噬了起來,不停地消耗着彼此的實力。
而逢和璐璐在撲到那個怪物的身上后,失去了桎梏的王南趁着怪物們沒有注意到他,捂着滿是傷痕的脖頸連滾帶爬地爬回了車廂。
至於逢和璐璐的小男友樂樂則傻獃獃地站在列車下,神情木訥訥如同丟了靈魂的木偶,不慌張不害怕也不擔心,沒有一丁點的情緒。
眾任務者們能夠看的出來他的異常,但是並沒有人願意施以援手,乘務員好似作秀一樣壓着怪物讓它們自相殘殺,怪物們爭鬥的動靜很大,每破開一點皮囊,便有一隻嬰鬼延着縫隙爬出來,而怪物們的身形也如同失去了失去了束縛后又吸滿水的海綿,慢慢地膨脹起來。
王南爬上來時,郁蘇正扶着相奴走到門斜對面的衛生間前。
狼狽的任務者四肢亂划,趴在車廂的地板上捂着脖頸粗喘着氣,因為不小心扯動了傷口,面龐更是齜牙咧嘴的扭曲着,嘶呀嘶呀的叫喚着,當那雪亮的銀白色皮靴出現在眼前時,他那略顯誇張的表情一滯,隨後慢慢抬起頭,撞入了郁蘇那冰冷漠然的眼眸里。
他的肩上依偎着那漂亮青年的完美頭顱,漂亮青年眉眼低垂,因為高度問題,那雙瞳眸散開的眼睛透出一種森森冷冷的詭異感覺,比之那神態冷峻的青年竟還多出了幾分可怖。
王南慢慢閉上嘴,在這兩人的注視下,愣是把那痛苦的嗚咽給憋了回去。
郁蘇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拉開身後的門,掌心輕抵着相奴的脊背,微一用力,指引着對方向前。
相奴順着力度的提示走進了衛生間,郁蘇緊隨其後。
隨後一聲巨響,門被郁蘇重重甩下,在獃滯的王南面前合上。
陳程恩警惕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怪物們,見它們正專心致志地搏鬥着,完全沒有注意到車廂這邊,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到王南身旁,飛快地把往車廂里推去。
感受到來自同伴的溫暖后,王南情不自禁地哽咽一聲,哀哀道:“陳哥,還是你好,我剛才差點被逢和璐璐那個瘋婆娘給掐死了,一上來又碰到郁蘇和相奴兩個,又差點被他們兩個嚇死……”
陳程恩抬眸看了他一眼,輕輕嘆了一聲,他說道:“我可不是好人,之前逢和璐璐把你抓走時我也沒幫忙。”
王南忌憚地看了眼窗外,想搖搖頭,卻因為扯到傷口而長長地‘嘶’了一聲,他不停地哈着氣,緩解着撕裂的疼痛感,好半天才苦着臉說道:“不怪陳哥你,幫忙也看情況,碰到這種怪物戰,大家都是默認保全自己就行的,畢竟我們的人力微弱,和怪物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條……”
他說著一頓,忽然轉頭看了逢和嘉一眼,那個美艷漂亮的女人正頓頓地撐着車窗,五指微微蜷縮着用力,白嫩的手背上青筋微露,她額頭死死抵在窗上,眼眸泛着不正常的紅光,呼吸也有些粗重。
王南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逢和嘉時的瞬間,心頭又浮起了剛才差點被逢和璐璐活生生掐死的恐懼,他小聲和陳程恩說道:“陳、陳哥,我感覺這逢和嘉看上去也不正常的樣子,她會不會也和逢和璐璐一樣突然發瘋,然後對我們動手啊?要不然我們……”
逢和嘉冷不丁地轉過頭,鳳目凌厲尖銳,王南頓時一哽,話到嘴邊說不出來咽不下去。
陳程恩悄悄後退遠離了王南一步,等逢和嘉收回那陰森森的視線繼續隔着玻璃對着窗外那群怪物流口水時,他才輕輕拉了下王南的衣擺,低聲道:“你少說兩句……”
你以為我們不想把逢和嘉弄下去嗎?還不是怕打不過逢和嘉,沒把她弄下去,卻反而把自己賠進去嗎。
王南臉色難看,捂着脖子不說話了。
1號車廂內的氣氛並不好,外面怪物們動靜越來越大、場景越來越污穢恐怖的打鬥更是在眾人心頭覆上一層陰影。
但事實上,這一站的情況其實比上一站要好,怪物們在車廂外打的要死要活,卻沒有上車,相對上一站7號車廂的全滅結局,4號車廂和1號車廂過分幸運了。
郁蘇和相奴也在討論這個話題,列車上的衛生間也是有着玻璃窗的,雖然衛生間處於那些怪物的背面,看不到它們打鬥時的場景,但因為那幾個怪物互撕的厲害,有幾隻鬼嬰趁亂從它們身體裏跑了出來,圍着車廂亂飛。
透過衛生間看到玻璃窗後有人時,那幾個智商不高的鬼嬰頓時全湊了過來,故意拉扯着嘴唇做出可怕的鬼臉貼在了窗上,想嚇一嚇窗后的人。
可惜,能被他們嚇到的相奴有眼疾,而另一位--郁蘇,他沒有被那些鬼嬰嚇着,反倒是鬼嬰們在觸及到他那冷冰冰的視線后,驚惶地尖叫了一聲,捂着臉飛快的滑了下去,從郁蘇的視線中消失不見。
相奴耳朵動了動,‘看’向窗外迷茫道:“這什麼聲音……”
郁蘇捏着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掰正:“你聽錯了,沒有聲音。”
相奴頓了一下,小聲說道:“是這樣嗎?我好像聽到了尖叫雞的聲音。”
郁蘇的回應是撫上面頰的冰涼手指,相奴舔了舔唇角,他的唇很削薄,唇色卻淺淺粉粉的,在水意的浸潤下,泛着粼粼的光,輕而易舉地吸引着旁人的視線。
但他本人並無這樣的自覺,總是用這副泛着瀲灧春意的模樣說著正經的事:“直接通過銀光進入中心大廳這個辦法看來是不可行了,我們只能找別的方法。郁先生,等下列車駛動以後,我想請你帶我去一下駕駛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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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明天是要高考了嗎?
祝大家考高分,必上心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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