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時間也不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女人笑了笑，紅唇微彎笑不露齒，極盡端莊雍容的姿態。
“今日高興，相遇便是緣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原初唯一。”她輕聲回應着，一雙如這夜空一般的桃花眼宛如月牙，“你呢？”
“無慘，吾名鬼舞辻無慘。”他並沒有絲毫欺騙她的意圖，很是坦然的給出了自己的真名。
“好，我知道了。那麼，晚安。”原初唯一點了點頭，倒也沒對這個頗有些奇異的名字發表什麼意見，這種失禮的想法她是不可能直接說出口的。
身着女裝卻毫無違和感的鬼舞辻無慘回了一句‘晚安’，便轉身走開了。
但他沒有離開，反倒是於陰影之中目送她進入了那個小花店，就這樣在外面站了許久許久，直到屋子裏的燈光都暗下去他才重新回到了店門前。這個名為Eternal的地方不過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店面，別說要他動用積攢了千年的人脈，分明只是個但凡他往昔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能揮手毀掉的一個小房子罷了。
但他現在站在黑夜中卻不敢逾越分毫，腦海中不過出現了一絲絲略帶敵意的念頭就能感覺到被什麼大恐怖死死的釘在了原地。
鬼舞辻無慘再抬頭的時候眼神落在了Eternal的招牌上。
那串花體的英文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佔據了整個視野的獨眼。祂在出現的一瞬間就驟然睜了開來，頓時所有惡意和恐懼開始溢散，周遭萬物無論是天空亦或者路燈，不遠處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亦或者不遠處來往的車輛都不見了。
他好像被扯進了另一個次元里，鬼舞辻無慘在祂的關注之下動彈不得，千年之前那熟悉的死亡記憶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他立即垂下了頭，即便情況如此緊急但他心底出現的卻不止是驚懼，還夾雜着慶幸。
——是她，果然就是她。
青色彼岸花算什麼？便是完美的永生大約不過也只是卯月天音隨手就能給出的賞賜罷了。
千年前鬼舞辻無慘有眼無珠惹得那位大人厭惡導致整個世界淪為虛無。
沒想到再一次醒來他又回到了平安時代，但這一次無慘一直蟄伏等待那位大人重新出現，而且這一次他絕對不會犯當年的錯誤。正因為他改變初衷徹底隱藏了起來，所有本該發生的所有糾葛與死亡都沒有發生，他甚至再也沒有製造過鬼。
千年過去了，他憑藉一股執念一直支撐到現在，如今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是的，都是值得的。
鬼舞辻無慘心底的想法似乎被大門之上的眼瞳捕捉到了，於是殺意散去繚繞的森冷黑霧也不見了，還是這條道路路燈的白熾光散發著微弱的燈光照亮了這一片世界。
女裝大佬鬼舞辻無慘就這麼站在路燈下遙遙望着二樓已經沒了燈光的屋子勾唇笑了笑，“所以這一次，您打算經營這家花店，做一個孱弱的人類么？也罷，人類不過區區百年罷了。”
至於從再次見到她之後於心底出現的所謂目標，他只是嗤笑了一聲便再也沒有關注了。
遠處有人注意到了鬼舞辻無慘的身影，等走進之後才發現在寒風中站了許久的是個大美人，男人正打算搭訕要個聯繫方式，畢竟如此極品實在是少見。
他玫紅色的眸底冰涼且毫無溫度，並沒有一絲一毫屬於這盛世的人間煙火，只淡淡吐出了一聲陰冷無比的‘滾’。男人被這雖然並不扭曲卻仍過於可怖的眼神嚇到了，腳一軟差點直接跪下，不一會兒就狼狽的跑了。
不遠處緩緩駛來一輛黑色低調商務車停在了鬼舞辻無慘的面前，留着黑色長鬢髮高馬尾，身着黑色西服脖頸處有着紅色似是胎記紋路的男子放下了車窗恭敬的喊了一聲，“無慘大人。”
無慘沒有猶豫便上了車，“黑死牟，回去之後把這家店所有資料都查出來。”
“是，需要派人監視么？”被稱之為黑死牟的男人垂眸應了一聲，又提出了建議。
“不，別去招惹她。”
鬼舞辻無慘於黑暗中輕笑了一聲，“無論她要的是什麼，我都會為她奉上，不擇手段不問緣由。”
這世間的人哪怕死絕了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只要她存在並且也出現在他面前就足夠了，即便她曾毀滅的那個世界生靈中包括鬼舞辻無慘自己。
“是。”黑死牟對鬼舞辻無慘的任何決定都會無條件遵從，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那位看似蒼白瘦弱的老闆其實是從平安時代一直一直存活到現在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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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往常般正在前往甜品店購買甜品的路上，再往前兩步就是那家店了，網上說這家的草莓大福味道非常棒，甜食對他來說已經是唯一能過撫慰大腦的食物了。
走着走着，路上就下起了雨，微涼的風夾雜着綿綿雨絲。
路上的行人們或者狼狽的拿出雨傘或者三三兩兩去了兩側的商店屋檐下避雨。唯獨五條悟一個人老神在在的走在突然寬闊起來的路上，任由雨滴如何努力都無法觸及他的半點肌膚。
最近他的心情很不錯，哪怕經過了那樣的事情，自己所看好的學生並沒有因為上層的博弈而白白犧牲，不僅如此悠仁的心態也有所成長，至少事態並沒有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男人想着想着卻微微眯起了墨鏡之後的一雙眼睛，他於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挑了挑眉便跟了上去，大大方方毫不遮掩。
女人於雨幕中回眸，烏黑冰冷沒有什麼波動的眼睛對上了他的。
“五條悟。”
“天內理紗。”
明明兩個人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卻叫對了彼此的名。
“咦？你認識我？”
她的目光很平靜，平靜到不像是逃亡許久的被抓住的那一方，“如果你不是來抓我的，你我就沒必要多說什麼。”
“唔，我看上去這麼不友好么？”
他笑着詢問，手裏還抱着堆滿了甜點的紙袋，歪着頭拿了一個草莓大福作勢遞給對方。
“吶，為什麼選擇逃走呢？高層畢竟一直強調幫助天元大人，就等於拯救了世界呢~”
黑髮少女皺了皺眉，並不打算因為對方友好的態度就有問必答，只是冷漠的轉身就走。
“你這就要走了我很為難的，理紗醬。”
被對方這樣撒嬌般的用昵稱叫着的時候，她的眉頭只是皺的更緊了些。
黑髮少女終於肯回眸正視於身後那個白髮的高挑男子，“五條悟，我只是一個星漿體備用品而已，自出生起就被隱藏在暗處見不得光的長大，你竟還覺得我會愛惜這個世界么？”
她的臉上堆徹出了一個勉強能稱之為‘微笑’的表情。
“我們是異卵雙胞胎，理子死後我能看見她的記憶碎片。學校，初遇，沖繩，高專，直到她死去……我全都看見了，至少你們給過理子選擇也願意為她背負這個後果。”
她蒼白冰涼的臉上只停留了半分的柔軟緩緩收斂，漠然冷沉逐漸回到了眸底。
“你知道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什麼么？有人要我為從未擁有過的美夢去從容赴死。
你看，我就是這樣一個固執自私的人。這個世界多麼美好啊，只要我自願同化，天元大人就可以更好的保護這裏。明明該是覺得榮幸的事情，可我還要不識抬舉的拒絕。可怎麼辦呢……我就是，非常不喜歡這個世界呢。”
“好了，如果你不打算抓我的話，恕我告辭。”
五條悟沒說話，只是目送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雨幕里，他並沒有上報對方的消息。
不久之後，天內理紗還是被咒術界高層找到了，甚至連咒靈都捲入了這場混戰，五條悟記得隨着那雙血瞳里冰冷無情的神性徹底取代了人性之前的那一刻她所說的話——噩夢終於要醒了。
片刻之後天幕凝固，時空停滯。
這個世界如同被什麼撕碎了一般在所有人的眼底逐漸崩塌，再也不存在什麼敵對、陰謀、混亂和不可避免的責任了。一切的一切全都隨着這個世界的湮滅而消失在了塵埃里。
從記憶里回神的時候，五條悟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腦袋。
世界毀滅之前其實已經被咒靈給攪的很是麻煩了，現在他當然不可能現在就不帶腦子的去對付她，不過……在那之前藉由對方的手消滅一些早就該消失的存在問題倒不是很大。
他笑了笑就把高高興興的哼着不着調的歌曲往左邊拐了過去。
“五條老師今天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啊！還打包了食物？”
虎杖悠仁一轉彎就遇到了五條悟，直接上去打了個招呼。然後一轉眼就看見了對方拎在手上包裹的極為精美高檔的餐盒便下意識問了一句。
“NONONO！”
五條悟晃了晃指尖，把東西寶貝似的抱在了懷裏，“老師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就不陪你們了！乖乖上課喲，悠仁。”他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側開身子就走了，甚至還吹了個口哨，心情似乎真的很不錯。
“這麼神秘么？”
虎杖悠仁摸了摸腦袋，上課鈴沒一會兒就響了起來。
他倒也沒有多想，只是在心底吐槽了一下，所以說為什麼明明是咒術師學校居然還要不科學的上文化課啊！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似乎是天婦羅或者什麼炸物的香氣？然後走神想了一下不會是五條老師親手做的食物吧？不知道是送給誰的，這麼用心。
這一次虎杖悠仁回來之後並沒有吞食兩面宿儺那根已經成為了特級咒物的手指，否則他現在一定能感受到一些不正常的異樣而不是這樣聽話的乖乖去教室上課。
嗯，這也許就是後來兩面大爺不知為何十分討厭五條悟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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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炸出一些小天使，嘿嘿。
鬼舞辻·能屈能伸·無慘：我既然能因怕死且想要永生而屑，現在就能為了永生而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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