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謝謝你們，真的非常感謝！”
深紅髮色的少年九十度鞠躬正在向原初唯一和五條悟道謝。
雖說平時富岡老師不苟言笑，教育方式太過斯巴達導致三天兩頭就被PTA抱怨，站在門口檢查面無表情的時候宛如魔王在世，教學方式太過於斯巴達還整天想着讓他摘掉父親留下的那對耳飾。
但危險來臨的時候，推開他掩護學生們一起退出去，留下斷後的人也仍然是富岡老師。
原初唯一因為想早些問清楚‘手指’的事情也沒有多說什麼便隨着五條悟離開了，剩下的收尾自然會有人去處理。
走之前她回眸時正巧撞上了富岡義勇深藍的眸子。
對方的眼神里透出的仍是那股如海般的深邃漠然，他對她這邊點了點頭，她的目光落在那道並未退去的深藍色紋理上靜靜注視了一會兒才頷首離開。
“老師，你的臉上……？那是紋身么？”
“不是。”
“總之今天應該上不了課了，我就先回家了！禰豆子還在那邊等我。”
“好。”
富岡義勇不是個多話的人，而且也沒受什麼傷，自然也該打算回家去了。可他的指尖微微摩挲了幾下卻並沒有握住那下意識自以為應該在的東西，對了，他想抓住的是什麼呢？
剛才初見那分明不是人類的生物時，為什麼他的第一反應是上去戰鬥？富岡義勇就着這個姿勢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陷入了沉思，如同一座雕像凝固在了原地。不過因為這個人看上去很不好惹所以沒什麼好心人上來問是不是出事了。
至於另一邊已經離開的五條悟和原初唯一則就近找了個咖啡廳。
在獨立包廂里坐下，咖啡上桌服務員小姐姐出去只留下兩個人四目相對之後，偏偏兩個人都沒有立即開口。她雖然有千言萬語想問，卻不知從何處開口。
難道直接問‘嗨，你昨天給我的回禮里是不是下毒了’這種蠢話么？
“說起來，唯一今天能看見咒靈的吧？”
“嗯。”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之前就能看見奇奇怪怪的東西，但不確定是不是咒靈。”
原初唯一正垂眸思考該怎麼繼續開口呢，頭上就傳來了溫暖的觸感。她輕輕抬眸，看到的就是五條悟正用右手托着下巴，笑着伸出左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一個人生活卻突然看見這些東西，過的很辛苦吧？”
男人之前總是輕佻嬉笑的聲音里竟有了幾分溫柔，原初唯一初時是沉默了一會兒，片刻后緩緩搖了搖頭，“沒什麼，不是已經遇見你們了么？以後就不是一個人了。”
說實話她從一開始就沒怎麼懼怕那些存在，確實……那些丑萌丑萌的小東西趴在你的掌心悄咪咪蹭你，躲在角落裏暗戳戳的幫助你關注你，她是真的做不到懼怕厭惡他們。
一開始沒發現他們的時候，她也就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罷了。對於已經經歷過死亡之後穿越了時間與空間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原初唯一來說，早已經沒什麼可懼怕的了。
即便再死去，也只是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命運線罷了。
她目光含笑，烏黑的一雙桃花眼裏十分坦然，把她的想法表達的清晰無比。
饒是五條悟本人一開始帶着隱藏的殺意和探究接近原初唯一，如今也不得不好似心虛般游移了一下視線。好在眼罩擋住了他那雙蒼藍色的眼睛，她什麼都看不見。
五條悟怎麼想的誰都不知道，她也沒有什麼讀心術，只不過相信自己的直覺罷了。
原初唯一沒有再繞彎子，“五條先生，昨天晚上我入睡之後見到了一個人，他說我一定是吃下了化為特級咒物的——他的手指。”
五條悟臉上的笑逐漸收斂了起來，甚至收回的手開始輕輕敲擊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說起來，昨天我剛回收的咒物，確實不見了……”
“是……”她的嘴角抽了抽，“吃了硌牙的那個東西吧？”
“……”連五條悟都沒法吐槽了，現在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這個重點么？不愧是你。
白毛瘋批嘆了口氣，即便如此兩面宿儺也沒有被她徹底毀滅么？還是說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存在呢？維護她的夢境……原來如此啊。
天內理紗到了最後都無法喜歡這個世界，既然是噩夢就應該有醒來的那一天不是么？
所以另一層意思是，若是喜歡上這個世界，一切就不會發生？五條悟雖然自認天下第一地球最強，但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和那樣的未來之後也不會自大到真的有把握一擊必殺。
若是另一個方式能夠更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即便過程會有些迂迴那也是值得的。至少在這個世界裏那些更糟糕的事情還未發生，而原初唯一又是這樣一個人。
他在心底笑了笑，不，或許當初的天內理紗也並非是什麼難纏的人，只是…造化弄人。
“可以詳細說一說那個究竟是誰、或者是什麼么？”
她今天會來到這也不是為了大吵大鬧的，想必再吐出來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接受現實就是僅剩下的選擇了。何況自己跟五條悟不過剛認識而已，他如果是故意的那圖什麼？
財產么？可看五條悟的衣着打扮想必也不是個缺錢的。美色么？恕她直言，對方的那張臉比她的可好看多了。權利？名聲？原初唯一想着自己的現有條件，一時間有些自閉。
這個答案有點難想，原初唯一的小腦瓜並不適合去思考這麼高端深奧的理由。她甚至淡定的想着，吃了就吃了吧，反正那傢伙除了凶一點似乎並沒什麼其他用處。
嗯，能多一個陪她聊天的人，這算一個用處吧？
回頭好好佈置一下小黑屋吧，現在那裏面除了骨頭就是死水，實在是有礙觀瞻。作為一個上輩子骨灰級模擬人生外兼基建狂魔玩家的原初唯一此刻竟是已經在思考該弄什麼風格了。
畢竟已經坑了一把對方，五條悟如今倒也沒插科打諢，實實在在的為她介紹起了情況。
等他說完一大串咒術界的常識之後，原初唯一已經麻了。
自己這究竟是來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說好的治癒溫暖友人帳呢？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兇殘的所謂咒靈咒物詛咒之王？
“唯一？嗨嗨？唯一醬？”
五條悟晃了晃手，她好像走神了。
“五條先生……”
“嗯？”
她惆悵的嘆了口氣，“我現在自殺還來得及么？”
五條悟先是楞了一下，緊接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其實在把那根手指裹上面衣丟進油鍋里炸的時候他已經設想過各種可能了，但她似乎總是在刷新他對‘天內理紗’的印象。
若是換成當初的天內理紗的話，今天會給出的反應也許就是截然不同的殘酷無情。
所以他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吧？既然已經下了賭注，那麼乾脆付出一切去實現這個目標。兩面宿儺顯然同樣無法傷害這個人，妖鬼咒靈臣服於她這個禁忌今天在那個試驗品咒靈面前也已經確認了真實性。
把她拉到自己的陣營以內且永遠不會成為敵人才是如今的最優解。
所有人都不知道五條悟這個瘋批早在和她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在世界崩毀的邊緣來回大鵬展翅了一圈。但如今得到的反饋無疑是非常好的，如他這般的人在對事把握有三分的時候就已經敢去試一試了，更何況現在看來情況比想像中的好多了。
於是五條悟摘下了眼罩，蒼藍色的瞳眸里涌動着幾乎能灼傷旁人的花火。
男人俯身上前捧起了黑髮少女白皙無暇的臉，俊美非凡的面上再也沒了狡黠的笑正在認真無比的回應她的疑惑，“唯一，我會負起責任的，從今往後……我會一直、一直留在你身邊。”
兩人自初時重逢的那一天起，由五條悟自行設下的那層籠罩在陰影之下看不到摸不着的隔膜終於破碎了。
原初唯一眨眨眼，居然有點不習慣這樣過於正經的五條悟。
來到這個世間本就孑然一身的原初唯一從來沒有什麼野心，剛才得知因由的時候也沒有想着自己應該去拯救世界，激進一些類似責怪五條悟的憤怒似乎也沒有出現。
換句話說。
她既不怕，也不勇。
沒有什麼負面情緒，也沒有什麼正面情緒。
原初唯一自認是個俗人，所以她喜歡跟善良正能量的人交朋友，同樣在不會危害到自己的基礎下也願意幫助別人，雖然嫌棄麻煩的事但又不太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
現在五條悟所把握的度——剛剛好。
至於兩面宿儺的危險，雖說在咒術界的常識里那個人彷彿是惡的化身，但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直覺。通過昨天的交流和情況看下來，好像……也沒有這麼可怕？
她並沒有意識到——數個可憐巴巴的世界意識在經歷了被毀滅又到如今洗牌重來的毒打后衍生出了一個不太聰明的靈智，懵懂的祂不知道她來自何方又為何而來，但由於這次她再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存在和氣息，使祂求生欲極強的根據過往的蛛絲馬跡降下了一層層枷鎖。
兩面宿儺確實毫不掩飾自己惡劣，其行事準則更是喜怒無常且肆無忌憚，但他絕不是沒帶腦子的憨憨。五條悟更不是個衝動到會在和她重逢的瞬間就把曾經歷過的一切糟糕結局宣佈到人盡皆知的蠢貨。
她沉靜的烏瞳不閃不避的凝視着那抹蒼藍。
這片天空上方悄無聲息的匯聚起叫人戰慄無比的意志，是不屬於這世間的無比恐怖且高緯度的真意，此時此刻任何對那個黑髮少女產生一絲半點敵意的人或者生物都必將在一瞬間SAN值清空一霎消亡。
咖啡廳里輕慢舒緩的鋼琴樂聲還在悠揚的響着，什麼都沒發生。
“那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五條先生。”
兩人四目相對許久，直到原初唯一由着笑意從眼角眉梢流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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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街戰戰兢兢的繼續更新…
這故事我最怕寫崩的其實是女主。
克系大佬的氣勢作者寫不出來……哎，她還笨笨的，不像其他書里的女主一樣智商絕高、運籌帷幄。可能是因為作者的智商決定了她的智商（作者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