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顆星星
這是托尼第三次注意到那隻上躥下跳的小老鼠了。
住在高樓大廈里的斯塔克平常顯然是不會有機會和這些不討人喜歡的小東西打交道的,這隻老鼠第一次爬上他的工作枱時差點打翻他做的反應堆,還好他反應快,才不至於讓自己的逃跑計劃到一半就涼了,氣急敗壞的托尼想找機會抓住那隻討厭的老鼠,但一個眨眼那隻老鼠就不見了。
第二次是他在和伊森用邊角料聊天下棋的時候,那隻薑黃色的老鼠大搖大擺地爬上了他們的桌子,拿走了他當天的晚飯。
托尼:“......”
如果不是伊森攔着他,不,他發誓他一定要逮到這個不可愛的小東西。
然後第三次,他在加緊完成馬克1號的時候,那隻老鼠以令人驚訝的力道搬起了一把金屬扳手,幫他上螺絲。
托尼:“???”
“這不是這裏的老鼠,”伊森觀察了許久后說。
托尼:“我現在不關心它是哪裏的老鼠,我們時間不多了......我想我們有必要——”
“是花枝鼠,飛象耳花枝鼠,”伊森說,“這種寵物老鼠只有美國有,看起來像是被人馴化了......”
托尼:“你的意思是?”
難道這隻老鼠是跟着他的那些被搶來的武器一起被運過來的?還是說這裏有別的美國人?
傑瑞丟下手裏的扳手,遞給了托尼一張還沒有指甲大的紙,托尼一邊調試着盔甲的右腿,一邊藉著昏黃的光線看清了那上面的字:
“Jerry?”托尼驚訝地看着那隻老鼠,“這是英文,你叫傑瑞?”
小老鼠點了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爬下桌子溜入黑暗中,沒過多久又搬出來一個零件,托尼發現這正是他剛剛需要卻又不知道掉在哪個角落的。
“噢,Jesus,”托尼忍不住發出感嘆,“我在中東這種地方,啊哈,竟然被一隻聽得懂人話的美國花枝鼠幫助了,嘿小傢伙,你是這裏的老鼠嗎?”
傑瑞搖了搖頭,想到海拉的話,又果斷點了點頭。
托尼心裏打着小九九,如果逃出去了他想他有必要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小東西,然而沒等他把想法付諸實踐,注意到他可疑舉動的那些雇傭兵們就沖了進來。
老鼠溜得飛快。
托尼和伊森被威脅了一通,伊森差點丟了小命,被威脅明天不做出傑利克導彈兩人就要一起丟掉小命,時間刻不容緩,托尼連夜加快了盔甲的進度。而那隻他打算有機會帶走研究的小老鼠似乎不知道他的險惡用心,一直在他身邊上躥下跳偶爾還幫了下忙。
比人靈活多了。
托尼忍不住想,又馬上把這個想法丟出腦海。
無論這隻老鼠有多麼不符合科學依據,他現在首要的目標還是趕緊逃命。
沙漠的氣候總是白天熱晚上冷,這天晚上甚至飄了點雪。
不過這不影響海拉的行動。
她單槍匹馬,肯定是不可能一個人衝到那些雇傭兵臉上的,所以她乾脆利落地把自己送到了那些雇傭兵營地里,那些中東人操着一口口音濃厚的阿拉伯語,渾身上下都是沒洗澡的臭汗,他們把她里裡外外搜了個遍,確認沒有武器后就乾脆把她扔進了俘虜營。
儘管這裏的俘虜都是操着機關槍就能出去戰鬥的狠人,這也不妨礙海拉的營救計劃。
她的計劃就是——沒有計劃。
嗯,事實就是這樣。
海拉相信自己的小夥伴能夠很快幫她記住這裏的線路圖,她刻意划傷了自己的臉確保這些大鬍子不會對她做點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傑瑞在她剛被抓來這裏的時候就被她放了出去,這幾天已經找到了斯塔克的所在,以一個晚上的效率跑遍了整座山,然後在海拉面前用石頭在地上畫完了山洞裏錯綜複雜的線路圖。
記下了大概的位置,海拉又讓傑瑞去給托尼畫一份。
“回去之後給你買座奶酪山。”海拉說。
得到保證的傑瑞很開心地消失在黑暗中。
這次的事情主要都是在靠傑瑞解決,海拉是個賞罰分明的飼主,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虧待湯姆和傑瑞。
要不是它倆在一起能造成十倍的破壞......海拉的很多錢都是給它們善後花掉的,現在湯姆在神盾局打工,某種意義上來說給她省了不少事。
貓咪和老鼠各有各的好,海拉決定這次事情解決后無論怎麼樣都要把湯姆從尼克·弗瑞那裏給“解救”出來。
打工她來就好了,怎麼可以讓貓咪去打工!
海拉思緒亂飄,一方面擔心尼克·弗瑞過度壓榨動物員工,一邊又在想托尼·斯塔克活不活得過明天。反正他活不過明天的話,她再想辦法出手好了。
美/軍的飛機引擎聲她老遠就聽到過,也發出過信號,可惜了那群飛行員跟瞎了一樣看不見她留下的東西,也不知道怎麼考上空軍的。
海拉裹着臉上從某個中東女人那裏要來的布,躺在硬邦邦的箱子上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藏在陰影中。
她的嘴裏呢喃着古老的阿薩神語,無數在這片土地上死去的靈魂從土地之中爬出,紛紛悲鳴着到達不了死者的國度,海拉現在沒有能力引渡他們,她也沒想過要那麼做,做這件事情海拉以前也是全看心情的,現在她翻看着死者的記憶,終於從邊角料里找到了關於托尼·斯塔克被綁架的真相。
那個光頭比閃光燈還亮的傢伙......奧巴代?
這個名字近幾年來總是頻頻出現,海拉並不知道是不是霍華德立的遺囑裏面有希望奧巴代幫助托尼掌管斯塔克工業,但現在看來這傢伙毫無疑問的是想把斯塔克工業變成奧巴代工業。
要提醒托尼嗎?
好歹霍華德對自己有恩,雖然那是一場誤會,一場不算太美好的誤會,但好歹是他留下的唯一一個兒子,到時候等他安全了,就讓傑瑞去提醒他一下。
第二天太陽還沒升起,海拉就聽到了那些雇傭兵的聲音。
顯然是斯塔克弄出了點什麼動靜讓他們注意到了,一大夥人抄着裝備在山洞裏穿梭,海拉眼疾手快地抄起身邊那個中東女人的槍並打暈了她,假裝自己是同夥地混進了那群雇傭兵——這兩天她已經成功把自己變成了和他們“一樣”,只要不是挨個仔細檢查,她是絕對不會露餡的。
盔甲的啟動程序還在加載,儘管有那隻小老鼠和伊森的幫助,時間還是不夠。
伊森不管托尼的叮囑,要為他爭取時間於是撿起剛剛被炸/彈炸死的雇傭兵的槍,沖了出去。
傑瑞抱着腦袋藏在托尼脖子後面瑟瑟發抖,外面槍支彈藥的轟炸聲讓小老鼠忍不住有點擔心自己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主人。
“別擔心,他一定沒事的,該死的,這台老爺機就不能快點——”
以為傑瑞是在擔心伊森,托尼看着進度條,心急如焚。
而另一邊,伊森已經被雇傭兵完全包圍了。
他果斷抬起雙手扔下槍,這個好人死到臨頭了還在想自己應該是幫助托尼爭取到時間了,他打算從容地奔赴死亡,卻聽到了機/槍掃射的聲音,面前窮凶極惡的自由傭兵還沒來得及給他□□,就紛紛倒地,伊森甚至沒反應過來。
出口就在眼前,伊森的眼鏡上已經全是塵土,他看見山洞口有個人逆着光站着,手上還拿着兩把在往外彈蛋殼的機/關/槍。
“嘿,需要幫忙嗎?”
一手拿着一把機/關/槍乾脆利落地解決了擋路的傢伙,海拉歪了歪頭問道。
伊森:“......”
茫然地搖了搖頭,突然意識到這個女聲說的是英語,終於把“援軍”這個詞聯想起來,伊森連忙道:“等等,斯塔克還在里——面?”
伊森覺得這個女人可能是禮貌地問了問,因為就在他搖頭之後這個女人就“哦”了一聲提着槍走出去了,外面傳來更多的槍聲,伊森焦急地出去幫忙也不是,回頭幫托尼也不是,他最後選擇了自己找個掩體,然後他就看到托尼穿着那身鐵皮走了出來。
“斯塔克,小心!”看到光頭首領果然帶着□□埋伏,伊森連忙出聲提醒。
好在斯塔克的裝備足夠精良,沒有出事。
伊森這次聽了斯塔克的話乖乖留在山洞裏,那隻神奇老鼠也從斯塔克身上跳下來跳到他懷裏,伊森下意識地保護着這隻這兩天給他們帶來莫大幫助的花枝鼠,一面又在擔心外面那個剛剛幫助了他的神秘女人是不是還活着。
能夠同時無視兩把機關槍后坐力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海拉一槍一個小朋友清理掉了山上的傢伙,她站在半山腰看着托尼·斯塔克穿着那身防彈的鐵皮用火焰解決着雇傭兵,一邊彈無虛發地幫忙清理準備偷襲的傢伙。
意識到還有另外一個人幫自己,托尼不禁詫異地往子彈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惜礙於馬克1號的視距和死角限制,他只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但那雙又細又長的漂亮雙腿在他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營地里的軍/火導/彈因為斯塔克放出的火焰紛紛爆炸,海拉幫忙解決了一個隱蔽點拿着重機槍的傢伙,她在荒蕪的半山腰靈活地穿梭,重型機槍的子彈打在了她的後背上,對神的身體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她靈活地閃避着子彈,然後衝到了那個開槍的傢伙面前。
那個中東人可能從沒見過還有人能頂着子彈衝到他面前的,一時間嚇得手從機/槍上滑了下來。
海拉歪了歪頭,伸出手像是完全不怕燙傷一樣堵住了槍管,然後手腕輕輕一扭,整個槍筒就變成了螺旋的廢鐵,“砰”地一聲炸掉了。
雇傭兵死前看到的最後的景象,就是女人蒼白的臉上惡魔一樣的笑容,那道斜穿整張臉的長長的疤痕猙獰無比,像是巨妖張開的滿是獠牙的大嘴。
海拉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換了地方。
她穿梭在火海中給斯塔克處理着死角打不到的傢伙,這群雇傭兵裝備精良,不像是背後沒人的樣子,這幾天她把設置了機/關/槍的死角多多少少都記下了,斯塔克也幫着解決了一部分,但是再拖下去的話他那身鐵皮就要散架了。
要是他死在這裏,她的任務就沒法完成,不僅拿不到錢,還有點對不起霍華德那個好人。
海拉下意識地想到,她雖然是死亡女神,但是有些死亡還是不那麼樂意見到的。
“你還不走嗎?”海拉對斯塔克喊道,也不管他在槍林彈雨中到底聽不聽得見,“你再不走會死在這裏。”
“你是誰?”隔着鐵皮,斯塔克一邊扛起伊森一邊問道。
然而海拉只是在槍林彈雨中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我們會再見面的。”
原本這套盔甲的設定就是只能帶兩個人,斯塔克看見海拉點燃了最後的導彈,他咬咬牙帶着伊森藉助爆炸的氣浪飛走了。
他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地面,那個女人被席捲的烈焰吞噬,看起來是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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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的品種是英短藍白,傑瑞的品種是飛象耳花枝鼠,都很可愛!
不出意外會日更,不更會提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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