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將自己送進了棺材
這死人也能開口說話?當時我都嚇懵了,我看得出來,除了我一個人之外,那些警察誰也沒有聽到小黃警察說話的聲音。
小黃警察在說完那段話后,眼睛重新閉上了,流着血的嘴也慢慢合攏在一起。我望着他獃獃地出神,想着他話里那層意思,特么的,老子也會和他一樣剖腹自殺,然後體內的五臟莫名其妙地消失?
真是越想越是害怕,我整個人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是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會神經大條的啊!
“臭小……小程師傅,你在發什麼呆?”此時,周警官看我臉色有異,很不高興地質問道。
這傢伙看來管我叫臭小子已經順嘴了,估計不是苗麗在場,他絕對不會改口的。我也是感覺奇了怪了,在這些警察中,估計周警官也只服了苗麗一個人。
我偷偷抹了一把臉上的虛汗,也顧不上搭理周警官,戴上手套,從包里取出了針線。
針是陰沉木所制,線是經過陰溝里水加上沉香浸泡過的黑線,這都是爺爺親手加工的,以前,我親眼看過爺爺給一個屍首分離的屍體疑縫補過。
不過,按收殮師的行規,並不叫縫補,叫“屍合”。不管怎麼是怎麼稱呼,也就是修復的意思。
屍合不同於給屍體上妝美容,其難度較大,小黃警察腹部的傷口非常大,胸骨根根豎立,我簡直不敢想像,在生前時,他是如何向自己下刀的,切開皮肉,還割斷了根根胸骨,這真夠殘忍的啊。
首先我得將小黃警察的胸骨理順,可豈料我的手剛觸碰到一根骨頭,一陣陰寒之氣迅速貫穿了我的全身,我身上的骨頭竟然發出一陣奇怪的咯吱。
噝……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差一點兒直接將手裏的針線給扔掉了。
特么的,這是怎麼了,你小黃警察之死,與我半毛線的關係都沒有,你也不能與我為難啊。我雙手合十,什麼阿彌陀佛、上帝保佑之類的話,一股腦兒的全說出來了,就差給他跪拜了。
咬了咬牙,我以極快的速度將小黃警察的胸骨給理順了,再將他腹腔給合攏到了一起。
接下來,我得給小黃警察縫合腹部,哪知我一針扎了下去,小黃警察屍體一挺,張大嘴慘嚎起來:“啊,疼啊——”
他這一聲慘嚎,嚇得我手一抖,將針直接扎在了我的另一隻手背上,鮮血頓時如噴泉般流了出來。
那種鑽心的疼痛,差一點兒讓我直接暈了過去。
再看跪在兩側的周警官和那些警察,一點兒異樣都沒有,敢情這個小黃警察只嚎給我一個人聽的啊。
泥馬,有你這麼折騰人的么,老子和你又沒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作為一個收殮師,在給屍體縫合時,豈忌諱的是針扎到自己身上,據說,那樣會將屍體的陰邪之氣引到自己身上。
另外,如果活人的鮮血滴在了屍體的身上,有可能不僅引起驚屍,甚至亡者的死魂會不死不休糾纏住收殮師。
有一個蔡芳芳那個女死鬼已經讓我夠嗆的了,如果再加上一個曾從警校畢業出來的小黃警察,還擅長一些功夫,我豈不要被活活的給虐死!
周警官見我手扎出了血,眉頭接連跳了幾下,瞪着眼沖我吼道:“臭小子,你這是怎麼做事的啊?”
“周警官,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你怎麼能用這種態度對待小程師傅!”苗麗再一次幫我說起話來。
與此同時,她找來一塊紗布,親手替我將手背包紮好了。
苗麗沖我溫婉地安慰道:“小程師傅,不用緊張的,周警官也就是一個火炮筒子,別理會他!”
如果是別人當面這麼說周警官,他肯定會暴跳如雷了,奇怪的是,不管苗麗怎麼說,他都一言不吭。
我硬着頭皮再次將針穿進小黃警察的皮膚里時,還好,他沒再挺屍乾嚎了,如果他再那樣的話,不管什麼人阻攔我,我肯定要暴走了。
每一針在對穿小黃警察的腹部時,我就感受到體內的骨骼重新組合了一次,那種酸疼和陰寒的侵襲,簡直如同滿清十八大酷刑加身,能夠讓人死去活來。
“小程師傅,你沒事吧?”苗麗眼見得我全身的衣服全被汗水濕透了,一臉擔心地問我。
苗麗是害怕我出事,否則,就沒有人來保護她了。我真想告訴她,你還是聽周警官的話,趕快回縣城裏吧,想讓我保護你,痴人說夢啊。
可這種話我真的說不出口,看人家那一雙美目,對我多有期待啊,總不能讓一個美女失望吧!
“我沒有事的!”我再次咬了咬牙,爺爺曾經多次對我說,是個男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認慫。
花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我總算幫小黃警察的腹部給縫合好了。
然後,我便用毛巾幫小黃警察抹去身上的血跡,換上了嶄新的警服,上了一次美容妝,將他背上身,準備送到棺材裏。
好在後來的事情都很順利,小黃警察沒有在我身上耍賴不下來。
可就在我將小黃警察放進棺材裏,剛剛直起身來時,那些圍在旁邊警察的神情立即表現得十分詭異,他們一個個將眼睛瞪得溜圓,都很緊張地看着我。
“小程師傅你……”苗麗好像看到鬼似沖我驚叫起來。
而周警官:“臭……你怎麼變成了小黃?”
什麼,我變成了小黃警察,這是幾個意思?我完全懵圈兒了,當我緩緩地低頭再朝棺材裏看去時,我渾身的血液好像再次被凍結了:
——棺材裏躺着人,居然變成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