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出茅廬

六年後，2008年7月29日，莫斯科時間22:00，大高加索山脈，光榮會行動部臨時營地。

一架俄制米-35軍用直升機降落在營地一旁的降落點，機艙內的十二名行動部隊員先後背着他們的裝備走下了機艙。

“嘿，老同學！這些年在西伯利亞過得怎麼樣啊？”克魯特上前給倪則明一個熊抱。

正在相互寒暄的兩人，是十年前就從學院行動系畢業的同學，算得上老朋友了。現如今克魯特是行動部執行廳東歐行動科的副科長；倪則明則是遠東行動科的科長。

“西伯利亞挺無聊的，偶爾會跟福田（執行廳遠東行動科副科長）去日本執行任務的時候還算有點樂趣。你和阿基莫夫（執行廳東歐行動科科長）呢？“倪則明也熱情地問候。

“他啊，他在烏克蘭執行一個任務，塞瓦斯托波爾，具體在幹什麼。我也不知道了。”克魯特一邊帶路走向他們組的大帳篷一邊說著，“等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咱們應該會有半個月的假期，到時候帶你去布拉格玩玩。”

一行人一邊寒暄着，一邊走向克魯特臨時設立的指揮部，一個深綠色的大帳篷。

倪則明示意何冷雲和他一起進入帳篷，其他人也在他的指示下，開始整理着裝備並搭建他們小組的帳篷。

機師莫洛托夫（執行廳遠東行動科機師）在固定好直升機的輪胎后，靠在直升機的艙門上，悠哉地抽着煙。剩下的九人分成兩組，有條不紊地搭着帳篷，或搬運着直升機上的設備。

大帳篷內，各種顏色標註的地圖和投影布被掛在牆壁上。一位看上去同何冷雲一樣歲數的年輕人，正在調整沙盤的細節，看樣子估計是克魯特的副官。

克魯特拿起激光筆，剛準備開口，卻被何冷雲的樣貌所吸引，彷彿在幾年前見過這個年輕人。他回憶了片刻，便不再在意這位令他面熟的年輕人。畢竟這幾年間，參與執行的任務不下五十次，他實在是想不起來，所幸便不再多慮。

另一邊，何冷雲卻仔細地打量沙盤旁邊，那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他有一副典型的北歐人體型和容貌。這個年紀當上小組的副官，應該和自己一樣也是“學院”畢業的優等生，不過何冷雲並不覺得在學院裏見過這個人。

克魯特示意副官打開投影，然後直接切入主題，並說道：“根據情報部偵查廳的準確情報，格魯吉亞軍方準備在八月上旬入侵南奧塞梯地區。他們的入侵很有可能會上升至俄羅斯與北約的軍事衝突，甚至是核大戰。而我們此次的任務，就是要阻止這場襲擊。”

何冷雲聽到克魯特的敘述后，心中一顫。這次任務與他畢業后的一年內，執行的其他行動跟這次任務相比，簡直就像過家家。

倪則明聽完卻有些惱火，嚴肅地向克魯特問道：“怎麼阻止，靠咱們兩個小組二十幾個人？我看上面是越來越離譜了，要我們以卵擊石么？魏洪昌（行動部執行廳廳長）簡直是瘋了！“

克魯特耐心地解釋道：“計劃上說，我們只要在格軍行動前幹掉他們的指揮官，奪取他們的作戰計劃，就可以基本保證他們會放棄對南奧塞梯的入侵。”

克魯特說完，幻燈片切換到三個人：分別是格魯吉亞此次作戰的總指揮和副總指揮以及後勤負責人，都是格魯吉亞軍方的高官。

“扯淡！幹掉他們三個軍方高層，你確定他們會罷手？”倪則明看着幻燈片上，三名目標顯目的將軍軍銜。

克魯特將目光轉移桌上模擬的格魯吉亞前線指揮所的沙盤，接著說道：“老兄，你先聽我講完吧。據情報，8月４日晚間，他們三個人和作戰計劃會一同出現在這個指揮所。指揮所內外會有約一個連的兵力負責警戒，我們組負責對指揮所進行突襲，幹掉指揮所里的格魯吉亞軍方的高層並奪取作戰計劃。”

克魯特又指着牆壁上的地圖繼續講道：“指揮所在這裏，這一個連除了負責指揮所周圍的警戒，還在外圍組成兩支巡邏小隊，每隊26人左右。這個就是你們需要對付的。”

倪則明聽到這裏倒吸一口涼氣，然後默默地掏出香煙，何冷雲上前幫他點燃後退回到剛才的位置。

倪則明猛吸了一口煙后又急促地吐出，他壓着怒氣說道：“這種規模、這種大風險的行動…你們東歐行動科七個作戰小組，就算阿基莫夫他們來不了，剩下的人也來不了？實在不行也應該把我的整個行動科調過來，而且可能還不夠！”

“起初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高層的計劃就是這樣。我請示過魏廳長，他說他實在沒辦法給我們提供更多的人了。”

克魯特也很無奈，他也覺得兩個小組，還是隸屬不同行動科的兩個小組根本完成不了這種行動，說完，他也點了一支煙。

“魏洪昌說他不能調派更多的人？他不是委員么？他原話就這麼跟你講的？”倪則明又猛吸一口香煙，並讓何冷雲拿出衛星電話，準備打給魏洪昌。

克魯特見狀指示何冷雲和他的副官迴避，以他們目前的級別，還沒有資格在場傾聽他們跟廳長的通話內容。但是倪則明示意何冷雲留下，最後只有克魯特的副官悻悻地離開了帳篷。

“這裏是行動部執行廳辦公室，有什麼事嗎？”電話另一邊傳來了辦公室秘書甜美的聲音

“給我接魏廳長，對，現在。”倪則明聽着秘書的聲音，語氣變得溫柔了些許。

“對不起，倪科長。魏廳長外出了，我把他此次出行的隨身電話給您。號碼是：+81…”

“好的，謝謝。”掛掉電話后，倪則明又撥通了剛才秘書報的號碼。

“執行廳魏洪昌，什麼事？”能明顯感覺到電話的另一邊的人，語氣有些疲憊，但又透露着些許威嚴。

“打擾了，魏廳長，我是倪則明。”倪則明的語氣更客氣了。

“嗷！倪科長啊，什麼事？”電話那頭的語氣也親善了許多。

“我和克魯特副科長準備執行的任務，您知道嗎？”倪澤明邊說著，邊用食指摩擦着話筒。

“當然知道，克魯特之前也為此事聯繫過我。怎麼，你也覺得你們人手不夠？”

“是的廳長，人手確實是太少了。兵力這麼少，我怕行動過程中，不僅會出現傷亡情況，甚至還會導致這次行動失敗。所以我建議您，還是重新考慮一下增派人手。”倪則明誠懇地說道。

“嗯…倪科長，我這麼跟你說吧。這次計劃是行動部和委員會總參謀部制定的。考慮到咱們執行廳各行動科常年缺少共同行動的經驗，缺乏配合，所以我和蕭畢納副部長（行動部副部長兼任總參謀部高級參謀）認為派遣更多的小組只會增加行動的風險。”電話另一邊，魏宏昌耐心地解釋着。

“那...能否將我的Ｂ組調派過來，或者調遣東歐行動科的其他小組過來。這樣我們的人手勉強夠用而且也不會缺乏配合。”倪則明還在嘗試着。

“倪科長，我和小澤部長（行動部部長兼後勤部部長）現在還在日本休假，福田熊治在你們剛出發的時候就被我調走了，現在他和他的隊員在負責我們的安保。東歐行動科有五個小組因為一些原因被停職了，希望你能理解。”魏宏昌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不過，此次行動還有情報部偵查廳的威廉廳長（全名威廉·李－情報部偵查廳廳長）以及他的人參與，他們會密切配合你們的行動。你放心好了，蕭畢納副部長制定的計劃是不會有差錯的。估計再過幾個小時，負責指揮你們的馬斯克（行動部執行廳副廳長）和威廉廳長會帶着詳細的行動計劃到你們那。”

倪則明只好無奈地接受：“明白了，廳長。”

“倪科長啊…你也知道我是怎樣的人，我沒有必要為難你和克魯特，你能明白嗎？”魏宏昌的語氣平緩了許多。

“我明白，長官。”倪則明緩緩說道。

“哦對了，阿明。我和小澤部長的休假是要嚴格保密的，別和任何人透露！“電話那頭特意用中文提醒了倪則明。

“了解。”

通話結束后，克魯特也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對吧，增派人手這事我之前就申請過，沒辦法。哎，咱們執行廳的人啊，真是後娘養的。“

“是啊，後娘養的。你看他魏洪昌，同樣是廳長，別的部門副廳長就是待定委員了，轉正之後直接晉陞委員。他坐上廳長的位置后，還做了三年的待定委員，去年才剛晉陞。咱們執行廳永遠幹着最危險的事，拿着最低的待遇，哎。”倪則明用燃燒的煙頭又續了一支煙。

“呵呵，是啊。聽剛才魏洪昌的意思，馬斯克和威廉·李應該是咱們這次行動的指揮了，一個行動部的副廳長和一個情報部的廳長，我真不知道要是到時候他倆有點矛盾，到底聽誰的。”克魯特說完關掉了投影儀。

“威廉廳長應該只是負責提供情報和咱們副廳長做情報對接吧。”何冷雲斗膽參與到兩位上級的談話。

“小何啊，你太天真了。情報對接至於派廳長來對接嗎？我跟你講，這個威廉很大概率在行動后的慶功會上，憑藉他的職位比馬斯克高半級，可以受到更多的表彰和晉陞的機會。可要是行動失敗了，就是咱們執行廳馬斯克副廳長負責了，因為他才是這次行動的執行廳長官。”倪則明咬着牙說道，“如果不是沒得選，誰會來執行廳啊！”

“我們每次行動都要冒着槍林彈雨，身邊的戰友一批又一批地犧牲。那些坐在辦公室的大佬們，喝着咖啡看着我們頭盔攝像頭傳輸的視頻，只在乎最後的行動結果。我想，我們的性命在他們的眼裏可能還不如他們手裏的咖啡。唉，想想咱們在學院所受的屈辱，我都習慣了。這位副官，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吧。”克魯特吐着長長的煙，說道。

何冷雲默默地點了點頭，馬斯克的話也讓他回想起了他在學院那四年備受那幫“官二代”欺辱的經歷。

“算了，不說了。咱們先吃頓好的！費特！他們烤的全羊好了沒有？”

“好的！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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