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默默注視
八月二日下午，格魯吉亞。
演練的倒數第二天，兩組人在各自的營地吃完早飯後，便前往各自的演習場集合。倪則明和克魯特身先士卒，帶着手下開始了訓練。
馬斯克和威廉分別向何冷雲和費特講解了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讓他們加以訓練。隨後回到了他們的臨時指揮所，檢查各位隊長的頭盔攝像頭和其他設備是否正常工作。
上午的訓練進行到差不多的時候，陳美琴便開始手把手地指導着安娜的戰術動作。不一會兒，在一旁剛吃完午飯，準備休息的各路隊員都湊過來圍觀她們。
陳美琴示範了一遍整個動作：身體半蹲着前進，雙手持着AK103突擊步槍急速地打出三發短點射，三十發子彈依次命中十個靶心后，雙手放下步槍，使步槍下墜在她胸前的同時，右手掏出MP446手槍，藉著步槍下垂的慣性，兩腳岔開蹲了下去。
接着，陳美琴一邊右手射擊，一邊用左手支撐地面雙腳向後伸直，並打出六發子彈，最後趴在地上打完剩餘的十二發，右手按下換彈的保險往外一甩，拋開彈匣。再從大腿上綁着的手槍彈匣套，拿出新的彈匣並完成換彈。動作一氣呵成，十八發子彈命中剩下的九個靶子。
在一旁圍觀的男人們看到后鼓起了掌，毫不吝嗇地誇讚着這位美女突擊手。安娜則在一旁看傻了眼，她本來是學院後勤系通訊專業的學員。轉來行動系后成績也一直不理想，並沒有學過這麼多戰術動作。
要不是得罪了馬庫斯，想必她也不會分配到執行廳吧…
何冷雲和雷元海在上午的演練結束后，前來找伊梅林與陳美琴，準備和往常一樣一起享用那勉強充饑的午餐。兩人的目光掃視着每一位隊員，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陳美琴身上。
“你先試試吧，讓我看看你現在的水平。”陳美琴絲毫沒有理會在周圍喝彩的人，耐心地對安娜說。
於是乎，安娜開始重複剛才陳美琴示範的動作，三發短點打完步槍彈匣里的子彈后，雙手離開步槍，準備掏出手槍的時候，被步槍的繩子卡住了。
笨拙的動作引得周圍的男人們哄堂大笑。
“你們都給我閉嘴！誰不是從新手過來的，有什麼好笑的？真是的！”陳美琴對這幫男人們喊道。
“怎麼嘛陳大小姐，我們笑不笑，你也要管啊？”前來湊熱鬧的雷元海喊道，“你去吃飯吧，安娜讓我來教就好了！”
氣急敗壞的陳美琴拿出掛在胸前的手榴彈，扔向雷元海。雷元海驚奇地看了一眼陳美琴后，便和周圍被嚇到的眾人一鬨而散。
站在雷元海旁邊的何冷雲一手接住了這個沒有拉弦的手雷，然後走過去把手雷還給了陳美琴。
站在山頭上觀望的伊梅林，笑着嘲諷着雷元海：“連沒拉弦的手雷你都看不出來，還教人家安娜呢，你可少丟人了。”
很顯然，伊梅林還在記恨着昨天早上雷元海吐槽他的話。
“你大爺的梅林，就知道拆我的台。來嘛，咱倆比試比試?”雷元海滿臉驕縱地走了過來，他們剛才演練的內容實在讓他感到無聊，便想來找些樂子解解悶。
“來來來，誰輸誰別吃午飯！”伊梅林也上頭了，坐在山頭上的他直接沿着下坡滑了下來。
兩人校正了步槍的基線，準備開始。何冷雲和凱文在一旁默默地教着安娜一些實用的戰術動作。陳美琴則拿出計時器，示意伊梅林先開始。隨着第一聲槍響，陳美琴按下了計時器。
伊梅林的動作明顯比陳美琴剛才的動作更加利落，不同的是，伊梅林使用步槍的時候，會讓三發短點的前兩發子彈命中靶子的胸口，后一發命中頭部，手槍也是，第一槍命中胸口，第二槍命中頭部。
“16秒81，全部命中，到你了阿海。”陳美琴報着伊梅林的成績。
雷元海自信地衝進靶場，一頓行雲流水地操作后，充滿期待地看着陳美琴。
“呵呵，19秒03，比我還慢，而且還有五發子彈打空，你到底行不行哦。”陳美琴蔑視着雷元海，不屑地說道。
“不可能，肯定是你提前計時了。我不信！”雷元海激動地質疑着陳美琴，但聲音卻被圍觀隊員的嘲笑聲所淹沒。
在旁邊一直受何冷雲和凱文指導的安娜，整理着自己步槍上的繩索，和手槍槍套后，示意讓她再來一次。
在眾人的圍觀下，陳美琴按下了計時器，凱文也滿懷着期待看着安娜。
“19秒47，三發脫靶，可以呀安娜妹妹。”陳美琴誇着安娜，安娜也不好意思地笑着。
陳美琴斜眼看了眼雷元海，說道：“喲，真的是好丟人呢。”
周圍的人再次嬉笑了起來，雷元海不屑地說道：“我懶得理你，背後搞鬼的陰險女人。”
隨後，何冷雲搭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行啦，你也看到了。人家美琴和安妮都靠譜着呢，走吧走吧，下午還得繼續訓練。還有你們，都散了吧，該吃飯的吃飯，該休息的休息，別都在這圍着，讓人家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另一個山頭上，馬斯克緩緩地放下瞭望遠鏡，點起一支煙后，掏出了手機。他看着通訊錄，那是一個經過加密的號碼。猶豫了許久后，馬斯克還是忐忑不安地撥通了號碼。
“馬斯克嗎？”電話另一邊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是的，委員同志，我是馬斯克，我來跟您彙報一下他最近的情況。”馬斯克嚴肅地回答道。
“說吧，他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各方面都很優秀。”
“哦，是么？優秀？馬斯克，你可不要袒護他，他有什麼本事我了解。”
“哦，當然！委員同志，和身邊的同齡人相比，他的確是很優秀。”馬斯克緊張地說完，舉起略微顫抖的手，抽了口煙。
“跟你們行動部的人相比？呵呵，你以為我不知道他那點本事么？就算是和你們行動部的人相比，他也不算拔尖！”
“委員同志，我相信他會在這次行動中出色地完成任務的，請您放心！”馬斯克的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了。
“呵呵，算了吧。他又不是這次行動的核心人員，能有什麼亮眼表現。看來他還是得再多經歷些磨難才行…”
“不用對他這麼狠吧，委員同志，他真的很優秀，如果不是在執行廳，我相信他的能力會更出眾。”
“行了，用不着你替他說好話，這次行動之後我另有打算。”
“我知道了，您放心，我定會保證他的安全！”
“不用你保證！我可提醒你，馬斯克！他的安全不需要你保證，更不用給他特殊待遇！明白嗎，馬斯克？”
“明白，我明白，委員同志。”馬斯克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
“沒什麼別的要說的我就先忙了，以後這種事情就不需要親自打電話過來了。”
“知道了，委員同志，您先忙吧。”
電話另一邊的中年男子掛掉了電話，馬斯克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刪掉了剛才的通話記錄。
北極圈，摩爾曼斯克。
一棟精緻的四層豪宅，坐落於城郊的山林里。從外面看上去，應該是某位壟斷市場的寡頭的住所。
一群耳朵上掛着無線耳機，身穿西裝的高大男子，時不時出現在院子裏。旁邊的車庫，擺放着兩台價格不菲的豪車：AMG-S63和AMG-E63，看樣子應該是豪宅主人的車。車庫外停着的三台G500越野車，看來是那些西裝男子的配車。
豪宅的二樓書房內，那位神情嚴肅的中年男子坐在放置的電腦桌后的沙發椅上。一位年近四十但風韻猶存的女人，從廚房端來兩杯咖啡。
“怎麼樣，他還好嗎？”女人將一杯咖啡遞給中年男子，順便問道。
“感覺他還是不行，他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就不用為他操心了。”中年男子接過咖啡，邊聞着咖啡的香味，邊看着蕭畢納副部長從傳真機里傳來的行動計劃。
“你太心急了，他才剛加入行動部沒多久，多給他點時間吧。”中年女人戴着眼鏡，坐在電腦屏幕前，翻閱着安全廳的報告。
“不急？五年了，人一輩子有幾個五年。他以後能否坐到你我今天的位置，關鍵還是要看他的表現。”中年男人喝了聞咖啡的飄香后，放下杯子看着女人。
“我覺得你還是把他調來情報部吧，不然他以後只能成為組織的馬前卒。”女人過目完報告后，摘下眼鏡打扮着自己。
“我也有這麼個打算，不過你還是別管了，他要走的路我已經計劃好了。”中年男子喝了口咖啡，接著說道，“還有，我馬上要動身去烏克蘭，處理龍德施泰特的爛攤子。最近這件事讓會長很煩躁，見到他要注意下自己的說辭。”
女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拎着包走出了書房。走廊里回蕩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的聲音，漸漸沉沒在盡頭的私人電梯。
電梯直通向一樓的車庫，女人跟領班的西裝男子沒說幾句話，便上了那台鋼琴黑色的E63。而後，西裝男子的頭目，安排了幾個人，跟了出去。現在看來，他們是這所豪宅主人的保鏢。E63出去沒幾秒鐘，一台G500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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