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妙手回春
時間不等人，林潛沒有理會太子的喝問，轉身對着林風玄沉聲說道：“父皇，皇爺爺的熱疾固然沉重，但……或許尚有一線轉機，孩兒願意一試。”
“什麼？”
此話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滿殿皆驚。
不等林風玄開口，五皇子林武從地上站起身，恨不得上去將林潛給扯下來。
“老六！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候，這裏是什麼地方？”
“就連全部的太醫，都無力為皇爺爺回天，你，莫非還能比整個太醫院厲害不成？還不快快下來跪着……”
同時，他心中狂喜不已。
作吧作吧。
仗着父皇有點喜愛，便對皇爺爺不敬？
簡直是蠢不可及！
林風玄此時看向林潛的目光也變得分外的冷淡，臉色陰沉而可怕。
“請父皇……給孩兒一次機會。”
林潛來到林風玄身前，神色恭敬的跪拜道。
林風玄沒有回話，而是看向宋柳身旁另一位有着花白鬍須的中年太醫，聲音低沉：“孫太醫，太上皇當真藥石難醫了么？”
孫垣嘆了口氣，雙目中露出一抹桀驁：“微臣最擅長的，就是醫治熱疾，然而太上皇並非單純熱疾，由於太上皇少時受傷甚多，加之舊傷迸發，縱然是神仙下凡，也無力回天。”
聽聞此言的林風玄沉默片刻，隨即面無表情的對林潛道：“林潛，你可曾聽清楚了？”
林潛搖頭，目光堅定：“孩兒依舊願意一試。”
“老六！難道你認為，孫太醫的醫術不如你么？”林武冷喝一聲，“若說醫治熱疾，在整個大齊，恐怕沒有人能比肩孫太醫……”
孫源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正色：“若說熱疾，不論是簡單熱疾，還是複雜併發熱疾，微臣在這三十載，可謂深有研究。”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看向林潛道：“六殿下，昨日聽宋太醫提起，你師從高人，僅僅從葯湯之中就能分辨出諸多藥材，的確厲害，可若說能醫治太上皇，只怕……”
“孫太醫，你沒辦法，不代表別人沒辦法，本殿下說能治，便能治！”
“若有閃失，本殿下願意一力承擔。”
林潛聲音不大，但是語氣中的自信，讓人忍不住為之側目。
“哼，你說承擔就承擔，我就問你，你要怎麼承擔？”
五皇子林武雙眼一眯，很是不懷好意的喝道。
“閉嘴。林武，皇爺爺現在經我醫治，還能活命，你若繼續阻撓，耽擱了時間，這等大罪，砍了你的狗頭都不足惜……”林潛不繼續準備跟林武扯皮下去，這一頂大帽子扣下去，頓時讓林武嚇得麵皮一變，支支吾吾不敢吭聲了。
“你……哼……”
周圍其他幾個皇子，諸如太子等人，也都身軀一震，不敢出面了。
畢竟救人如救火，萬一這林潛真有能耐……
林風玄神色複雜的看向林潛：“既然如此，你便試試吧，太上皇已經這般了，再壞也壞不過如此了。”
“遵父皇旨意！”
林潛嘴角微微翹起，隨即來到宋柳身前：“還請宋太醫將藥箱借我一用。”
“殿下請便。”
宋柳將藥箱遞給林潛。
林潛又轉身道：“除卻父皇和兩位太醫，其他閑雜人等，請去殿外候着。”
此言一出，太子與諸多皇子雖有不甘，但也依舊只能照做。
畢竟父皇都發話，他們只能聽從林潛之言。
待到眾人出了大殿後，林潛才提着藥箱，再次來到林淵床前。
此時林淵滿是褶皺的麵皮上，呈現出了一絲極不正常的紅潤之色，渾身上下，散發著滾燙的熱力。
林潛深深吸了口氣。
將藥箱打開，輕輕褪去林淵衣衫，之後熟練的將銀針抓在手中。
他五指緊握，四根銀針在燈火下閃爍着寒光。
嗖！
還不等林風玄等人反應過來，林潛手中的銀針，便已插在了林淵的天水河、四橫紋、勞宮、委中四穴。
之後，林潛將每一根銀針來回捻動，由輕到重，七次為一輪迴。
每一根銀針，都經歷了九九八十一個輪迴。
而他額頭位置，也逐漸滲透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老夫行醫幾十載，卻從未見過如此手法。一般針灸之法極其緩慢，因為稍有不慎，力道和位置都有所偏差。
六殿下的施針竟如此之快，手法老辣熟練，別說你我，整個太醫院，甚至整個大齊名醫都做不到。”
宋柳頗有感嘆，自愧不如。
能不能治好太上皇他不知道，但就手法和精準而言，他自認為遠遠達不到林潛的水準。
孫垣皺着眉頭點點頭，算是承認了這一點，但他依舊帶着一絲桀驁說道：“太上皇已經病入膏肓，六殿下縱是有神仙本事，怕是也回天乏力了。”
這話雖有些大逆不道，但他依舊說了出來。
一旁的林風玄沒有怪罪的意思，他很清楚自己老爹的情況。
眨眼之間，一個時辰便已過去。
林潛目光微凝，右手揮動，四根銀針，幾乎是在同時被拔出。
“高燒已退，暫無性命之憂，接下來，就交給兩位了。”
緩緩站起的林潛，突如一陣頭暈眼花，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實在是……累的不行。
宋柳和孫垣兩人聽聞這話之後，不由得微微一愣。
這就完了？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目光中的震驚與質疑。
可當他們再次為林淵把脈之後，整個人都傻了。
“這……怎麼可能？”孫垣瞳孔收縮，一臉的不可思議，聲音都開始發顫，“火毒……消退了？太，太上皇……活了！活了！”
林風玄虎軀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委頓坐倒在地、閉目調息的林潛，嘴角忍不住微微抖動了一下。
自己的孩兒，林潛，竟然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病症，隨手就給解決？
他的醫術，真要比沉浸醫學幾十年的太醫們還要厲害？
若是此時林潛知道林風玄的想法，絕對會苦笑不已。
隨手醫治……
剛剛的他，用的可是林家的家族絕學，效果雖然十分顯著，可施展一次，就差不多需要耗費他巨量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