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屍骨無存
第415章屍骨無存
不用瞧,這香囊的確是她做的!
柳初月此刻欲哭無淚,這可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為了方便調換,她特意做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針腳細密的香囊,昨晚特意送了一個給柳老夫人,不出所料,柳老夫人選中了她的香囊盛玉蘭花粉。
她則用另一個香囊裝入大量的玉蘭花粉,然後讓剪雨偷梁換柱,事發后,再次換回去。
原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卻成了柳老夫人給她扣屎盆子的有利證據。
柳初月心思轉了又轉,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慘白着小臉望向崔子恆,杏眸含淚,可憐兮兮。
崔子恆臉上浮出痛苦之色,心中天人交戰,一個聲音告訴他,為了初月表妹的清白,他應該說出真相,一個聲音告訴他,若說出真相,崔家、柳家都會聲明掃地。
“柳初月!”
柳老夫人冰冷的聲音恰在此時響起,“怎麼?你害死了文琴,還要子恆原諒你?痴心妄想!你以為大理寺是能任由你胡鬧的?”
大理寺三個字瞬間砸醒了崔子恆,李雲暮還在啊!他要說出真相,可不止是崔家、柳家聲明掃地,他怕還要鋃鐺入獄。
如此,他的前途可就全毀了。
崔子恆垂下眸光,柳初月的心墜入谷底。
“來人!”李雲暮清冷的聲音想起。
柳初月一個哆嗦,急中生智猛然瞪向剪雨。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文琴表姐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她?不,不對,你要害的不是她,是我。我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我?”
柳初月一臉驚惶的向後退了兩步,仿若不堪風雨的嬌花,隨後好似想到了什麼,震驚的掩住了唇。
“是、是因為六表哥?是你給六表哥下的毒?”
眼見事情峰迴路轉,崔子恆快步上前將柳初月擋在身後,同樣怒目瞪着剪雨,出口的聲音卻甚是溫柔,“這是怎麼回事?表妹,你別怕!”
“六表哥出事的時候,我讓剪雨去八寶齋買綠豆糕,可我前日去八寶齋的時候,小夥計告訴我說那日剪雨並沒有去。回來我就問剪雨去做什麼了?
她一口咬定她買了綠豆糕,回來聽說府上出事擔心我,一着急才將綠豆糕給丟了。昨日,她就攛掇我做香囊送給祖母。
剪雨,是不是你怕我將你的秘密告訴阿禾,所以就想出了這麼一個借刀殺人的法子?”
這個蠢貨啊!
剪雨心中瘋狂咆哮,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怕什麼?
柳老夫人能無中生有,李雲暮可不會!
可現在柳初月接過了柳老夫人扣在她頭上的屎盆子轉手扣在了她頭上,她怎麼辦?
她一個婢女,進了大理寺還有好?
可饒是如此,她還是不得不替這個蠢貨擦屁股,剪雨一言不發轉身撒腿就跑。
剛跑出暖閣,就被鄭直按趴下了。
“案件既已明了,大理寺就不再插手,交由京兆尹查證。”李雲暮看向暖閣中眾人,“至於諸位,京兆尹的人會來補錄口供,諸位記得簽字畫押。”
在崔文琴的屍體,連同剪雨被送去京兆尹之後,京兆尹的差役很快就來柳府錄了口供。
雖然差役一再安慰柳家人會對此事保密,但眾人依舊心事重重。
尤其是見洛一禾心情大好的拍拍屁股跟着李雲暮、諸葛大夫離去,柳老夫人更是氣的腸子都打了結,望着暖閣中的崔子恆、柳初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我死了,你們兩個也不能在一起!滾!”
等柳老夫人緩過這口氣來,猛然才想起她用崔文琴作餌的目的,是為了將洛一禾哄出明珠苑。
可現在,洛一禾是出了明珠苑,但她既沒有差人去瞧瞧明珠苑裏有什麼秘密,也沒有機會與洛一禾好好講一講什麼是男女大防。
“洛一禾呢?”
“回明珠苑了。”
柳老夫人心口一梗,“諸葛大夫呢?”
“被洛小娘子氣走了。”
柳老夫人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崔文琴一夜未歸,第二日她的貼身婢子紅箋就找了過來,之後便得知崔文琴已過世的噩耗,哭着跑回了催府,緊跟着崔夫人、崔御史,連同七大姑八大姨都趕了回來。
柳老夫人痛心疾首,聲淚俱下的講述了崔文琴被剪雨算計之事,並表示她會親自出面去京兆尹接回崔文琴的屍骨,然後將她風光大葬。
她話音才落,就有小廝跌跌撞撞衝進來。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京兆尹剛剛傳來消息,昨晚剪雨越獄,燒毀了停屍房,當時,表姑娘的屍首就在停屍房中,此刻已與別的屍骨都混在了一起。”
這不就是屍骨無存嗎?
“我可憐的兒啊!”
崔夫人哀嚎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柳老夫人怎麼也沒想到竟然還會出了這種變故,一時呆住,唯有柳初月暗暗鬆了口氣。
而此刻,誰也想不到,同樣聽着這個故事的還有應該已經屍骨無存的崔文琴。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洛一禾總結陳述,“這段時間要委屈文琴表姐住在這裏了。”
崔文琴靜默良久,才消化掉她被崔子恆、柳老夫人當做誘餌,又被洛一禾、李雲暮將計就計屍骨無存的故事,心中戚戚,唇角卻勾起一抹苦笑。
“說什麼委屈,若不是你們,或許我還不知道在我哥哥和姑祖母眼中,我不過是一枚餌。我死了,除了我母親,估計也沒有人會傷心。”
她看向洛一禾,“我能不能給我母親寫一封信?或者你悄悄告訴她我還活着?”
洛一禾靜靜看着崔文琴沒有說話,崔文琴垂眸輕嘆,沒有再強求。
“多久才會有結果?”
“聖人給了一月之期,如今已過去八日。”
崔文琴抬眸望向洛一禾,“我相信你定能為洛家洗脫冤屈。”
洛一禾唇角彎起,“借表姐吉言。表姐好好休息。”
洛一禾為崔文琴關上房門出來,就看到了院中石榴樹下站着的李雲暮。
陽光透過枝椏,斑斑點點的落下,他立在那裏,一般暴露與陽光之下,一般隱與暗影之中,就連臉上的神色也是明明暗暗讓人辨不清楚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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