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愛好愈發古怪的二姐頭
“來了老妹！”
“早啊小妹，喲呵，還帶了個新人來。”
“你也早上好啊大塊頭，王師傅又在練嗩吶了嗎？”
“.......”
院落內人影不多，都是王師傅自家人，諸多學徒中陳小芸總是最早到，也最積極，他們習以為常了。
可惜，老爺子........
滿身肌肉的大塊頭心底微微惋惜，複雜的眼神望着倆小隻離開的瘦弱背影，隨即搖頭俯身繼續掃地。
兩人走進後院，悠揚的嗩吶聲戛然而止，自家一名身着黑大褂、年過花甲的白頭翁扶着樹身緩緩坐在石凳上，手從口袋中拿出塊錦布輕輕擦拭着嗩吶，神色無比認真，手法溫柔的彷彿對待自己孩子一般。
“王師傅！”
陳小芸眉開眼笑，當即鬆開拉着弟弟的小手，興高采烈的蹦蹦跳跳湊過去，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您吹的嗩吶真好聽。”
白頭翁抬起頭瞥了她一眼，又低頭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一般般吧，也就方圓百里有點名氣。”
這個丫頭絕對不是啥郝銀，要知道咱老王家這嗩吶手藝啊它只傳男不傳女，傳外不傳內嘞！
剛說完，他低下的頭驀然再度抬起，雙目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陳小芸懵了，陳兮愣了。
“嘿~小娃子，你叫啥名啊？”
陳兮聞言下意識的張嘴，想了想默然不語，算了還是不要開口好了。
陳小芸在一旁鬱悶地道：“他是我弟弟，叫陳小兮，天生說不了話。”
她人傻了，原來愛是會消失的。
“啞巴好啊，啞巴最合適不過了！！！”
王老爺子放下心愛的嗩吶，三步並作兩步跨到陳兮面前，慈眉善目的輕聲和藹道：“小娃子，想不想跟我學嗩吶啊，是就點點頭。”
陳兮搖頭，他沒時間耗費在這裏。
王師傅見狀急了，這娃子他眼瞅着就有靈氣，收不入門可就太可惜了。
“在老頭子我這吃得好睡得好，學好手藝前途無量，你娃子莫要不識好人心啊。”
多少人想要拜師學藝的王師傅卻入不了門，現卻放低身段且帶着一絲“哄騙”意味的在此懇請，着實把旁邊真正想要拜師學藝的陳小芸看呆了。
憑啥啊！？
為什麼我陳小芸這麼努力，天天早上第一個來都得不到王師傅半點好感，陳小兮初來乍到就莫名其妙被一眼看上，得到他老人家這麼高的賞識，莫非........
這就是大人們常說的愛情嗎。
然而陳兮還是搖頭，十分直白明了的表達了自己拒絕的姿態。
這玩意兒他是真不想學，主要還是太浪費時間。
王師傅不死心，試圖再勸。
“王老爺子在家嗎？！”
“在呢叔，我爹他在後院。”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準備開口的王師傅被出現之人着急打斷：“老爺子，您快帶上傢伙與我到小馬家去，他爹墳讓人刨了！”
小馬？
馬畢謄他爹？！
這不正是老友的墳么！
王師傅聽罷面色一變，拿上嗩吶就跟着來者出了門，順帶丟下一句：“今日閉門謝客，暫不授藝。”
長子大塊頭連連點頭稱是。
“我們也走吧。”
陳兮指了指門外，昂起小腦袋望着高出一個頭的二姐頭，示意離開。
“好，我們也走！”
陳小芸小眼睛滴溜溜轉動，似小星星般的眸子微亮，十分豪爽的答應道。
顯然是在憋着什麼壞水。
半個時辰后......
“阿巴？”
“噓——！”
陳兮：“.......”
你是真的沒事找事做啊二姐，這法事有什麼好看的，也不嫌晦氣。
太陽當空照，兩個小小的身軀趴在草叢裏，在前方一群人看不到的角落處悄咪咪睜大着眼睛，窺視被人偷偷挖了墳的馬畢謄一家。
“我這老友實乃不幸，生前本就水深火熱，死後尚不可長眠地底，果真是命運坎坷啊。”
法師在一旁做法，王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抱緊嗩吶目光黯淡，地上被破開的棺材裏空蕩蕩，詭異的卻是陪葬品完好無損。
似乎，對方一開始就是專為屍體而來。
“老爺子生前有得罪什麼人嗎？”
“家父生前曾當過一陣當地衙門的捕頭，那時年輕性格剛烈......”
“那就難怪了。”
當年嫉惡如仇的主兒，死後保不準就是被釋放的罪犯帶着報複目的挖的墳，自外地調任的新來縣太爺身旁的師爺如是想。
“無論如何，此事本官定當為你做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尋出那挖墳盜屍之人，還你馬家一個公道，也幫故去的老捕頭懲戒宵小！”
新來的縣太爺扶了扶頭上歪斜的烏紗帽，面色陰沉，義正辭嚴道。
“設衣冠冢！”
法師放下桃木劍，揚起一沓黃紙，高聲大喊。
屍體不存，設衣冠冢以作紀念也是唯一的解決方法，總要留下一個讓後人祭奠懷緬的“紀念品”不是。
隨後便是一陣悠揚的喇叭和嗩吶聲，孝子再度哭墳前。
轉眼已到日中，陳小芸看的有些獃滯，水靈靈的大眼睛裏且帶着點兒......躍躍欲試？
“哎累死我啦。”
渾身被浸透，汗流浹背，陳小芸轉眼再看陳兮，這傢伙臉上愣是沒有半滴汗水，彷彿兩人方才處在不同的世界。
“哇塞~陳小兮你怎麼都不流汗的啊，是剛剛跑到別的地方納涼去了嗎？”
神特喵的納涼，這周圍草連膝蓋都沒不過，你來教教我怎麼納涼。
當然這話只敢在心裏吐槽，陳兮聽到后默默將體內的靈力停止運轉，熾熱的空氣瞬間籠罩全身。
“阿巴......”
歪了歪腦袋，表示單純的自己也不弄清楚。
“也是，你這蠢驢怎麼會想到去找地方乘涼呢，只有聰明的姐姐我才會的啊！”陳小芸揉着弟弟的臉蛋笑嘻嘻說道。
陳兮：“.......”
對對對，二姐你最聰明啦。
“欸陳小兮你說，王師傅要是一直不肯收我為徒，姐姐我去跟那個穿黃衣服舞劍的老頭子學埋人怎麼樣。”
陳兮：“.......”
我的好姐姐為什麼這麼異類呢，愛好竟與同齡常人如此大不相同。
正當他想勸說一番，話還未說出口忽然又聽到陳小芸苦惱的嘆氣：“不行不行，感覺這樣會被大姐打死的，她這麼凶......”
腦海中浮現出拎着纖細柳枝條，凶神惡煞，宛若一個大魔王般身影好似能夠把整片天空都籠罩住的大姐頭，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陳二丫頭也忍不住一陣哆嗦。
太可怕啦！
“可是這個糟老頭子看起來真的好好玩啊！！！”
陳小芸緊皺眉頭，小嘴氣鼓鼓的撐着下巴，年紀輕輕的小蘿莉就這麼陷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進退兩難之中。
陳兮：“這？還能搶救一下嗎？”
他表示深深為二姐頭以後的三觀而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