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猥瑣之相
“他媽的,又是那該死的符籙。”何森不禁在心裏咒罵著。
這次伏擊死掉的十幾頭鼠妖,可說有一半都是倒在符籙之下。
這種幾乎與瞬發等同的符籙,簡直是一種作弊手段。
這時,一頭二階初期鼠妖已經口含一道黑影,正從通道里鑽出。
何森渾身莫名一緊,抬腳一踏,已然竄出。
初一的傷勢很重,可說是傷痕纍纍,左前肢還斷了半截,好在已經止血。
可能是感到了他的氣息,一直緊閉的鼠眼微微睜開,口裏發出微弱的吱吱聲,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在王俊陽的眼中,此時的何森彷彿瞬間就變成了某種洪荒猛獸。
那種可怕而瘋狂的殺意,竟讓他一連打了幾個哆嗦。
可再看,又好像是某種錯覺,還是那頭普普通通的灰毛大鼠妖。
感受到初一受到衝擊,何森瞬間就全力收斂氣息,可心中的恨意卻已如滔天之勢。
可說自重生為鼠后,這是他第一次,對人族產生如此強烈的恨意與殺意!
初九被對方給強行帶走!
還是被使用御獸符奴御之後,被帶走的!
也就是說,只要御主沒有主動抹去神魂印記,並解除神魂禁制,當再見初九的時候,將不再是夥伴,而是生死之敵!
黃姑那張滿是苦意的面容,再次浮現出來。
御獸符是什麼,他已經非常清楚,也知道這東西的可怕之處,可畢竟不是自己的事,他並沒有太實質性的感觸。
可這次的御獸符,已經給他有種深惡痛絕的感觸。
人族的心思,果然無比歹毒。
這點作為曾經的人族,他太清楚不過。
人族習慣於高高在上,以萬靈之首自居,對其它生靈雖滿口仁義,實質上根本就不屑一顧,是想殺就殺,想吃就吃,想拿來做實驗,就拿來做實驗,根本是百無禁忌。
即便有仁慈,那也是對人族自己。
就王俊陽來說,五毒宗是兇殘的魔道宗門。
可對於何森來說,人族修士簡直就是貨真價實的魔族!
視線往地面冷冷掃了一圈,密密麻麻的鼠屍竟不下兩百餘頭,其中大部分是凡鼠,應該是受到了無妄之災。
進階為妖的,也有三十多頭。
大部分都帶有各種傷勢,可見當時這些兒郎並沒束手就擒,而是在瘋狂攻擊,因為大部分的殘屍,幾乎都是頭部破裂,想必當時是在正面攻擊,估計也是他平時訓練群狼戰法的緣故。
對他而言,鼠山可不光是一個鼠類王國。
同時也是他的出生地,也是他心中的另一個故鄉。
這叫他又怎能不恨!
唉...
嘆了口氣。
何森傳音尖角,讓他另選地方打造深坑,把這些鼠屍統統埋掉。
這裏是殘血秘境,何森已經知道。
秘境早就關閉,人族修士也全部離開,沒離開的,除了身邊這傢伙,其他的怕也早就進了妖腹。
即便再有恨意,又能奈何?
對於初九,哪怕再不舍,再可惜,又能如何?
看着面前這遍地殘屍,就算他想復仇都沒有門路,因為根本就出不了這殘血秘境!
之前的志得意滿,早就消散無蹤。
他只是興緻索然的揮了揮爪子,讓尖角負責修葺以及整理整座鼠山,自己則上到坑外,就這樣坐着,獃獃看着天邊漸落的夕陽,看着那紅艷似血的晚霞,心緒散開,也不知在想着什麼。
.......
秘境關閉,整個外層又恢復了往日寧靜。
毒舌從枯水潭跑了過來,對塌了近一半的鼠山,同樣是目瞪口呆。
何森獨自盤坐在鼠山之巔的懸崖邊,那塊人族所立的石碑下,龐大的身形顯得不但蕭瑟,還十分落寞。
毒舌很想上去安慰幾句,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去往黃泥洞。
接着那七頭老妖也陸續來了一趟。
畢竟何森可是參與襲殺人族修士,他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這個原因。
除了那頭目光陰冷的大蟒妖是從頭到尾一語不發,其它幾頭老妖還是開口安慰了幾句,又順便放了些靈草,才離開鼠山。
鼠山的清理以及恢復自有尖角負責,何森也不用去管。
初一在吞服療傷丹后,皮外傷已逐漸恢復,可還是渾渾噩噩,神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以王俊陽的說法。
當時應該也受到那張特殊符籙的衝擊,這才導致神魂受損。
這種傷需要的靈藥極為稀見,在外層根本就沒有。
他攜帶的療傷丹對這種傷勢同樣無能為力,只能靠初一自己去慢慢恢復。
一個月過去。
王俊陽的傷勢到是徹底恢復,整個人看起來煥然一新,只是隨時都披着一身嚴嚴實實的狼皮,感覺尤為怪異,在何森沒有發話的情況下,他根本不敢離開鼠山方圓五里之地。
否則一旦被什麼妖類發現,再散播出去,等來的將是無窮無盡的追殺。
這傢伙像認了命,每天就盤坐在鼠山石碑后打坐納氣,不時還會面帶詫異的看一下這塊巨大石碑。
至於鼠山的妖類,是除了何森,這傢伙誰也不搭理,就算有鼠妖近距離對他齜牙咧嘴,甚至是張牙舞爪,也裝聾作啞就當沒看見,還乾脆擺出一副任君採摘的無奈形象。
不得不說,這傢伙不光沒底線,還十分能忍,倒也算個人才。
那是何森不知道,在王家落敗后,王家大少可一直都是這樣挺過來的。
有這一個月的磨合,何森鼠眼中又漸漸恢復了往日平靜。
早就準備的進階也被提上日程,於是就從王俊陽的繳獲中,陸續拿出兩株二階靈藥,因根基紮實,在吞食后已穩穩邁入二階後期,就實力而言,在外層也算是一方霸主。
等再打磨一段時間肉身,徹底消化藥力,就可作手進階二階巔峰。
在這次進階中,塑形本來是準備選擇腿部的,也好早日能正常行走。
可因意外多了一個人族奴隸,為方便交流,就選擇了對頭部進行塑形。
雖說在塑形時,何森已經在腦海里使勁念想。
當塑形結束,結果還是大大出乎意料,或者也在意料之中。
鼠類,獐頭鼠目,天生膽小,這是血脈使然。
哪怕再說相由心生,也頂不過這強大血脈的影響。
結果就是,何森這半人半鼠的臉上,怎麼看都透着一股猥瑣之氣。
特別是臉部兩側還各有幾根灰須,這種猥瑣的氣息就變得更加明顯。
尖瘦而狹長的臉頰上,掛有一對看似靈動,實則賊溜溜的小眼睛,兩側還各有三根灰色長須,外帶兩個小圓耳。
“就這模樣,能不猥瑣?”
對小溪里的倒影,何森自己都感到一陣頭大,還不禁連連撇嘴。
好在這只是塑形,而不是化形,要是化形后還是這模樣,那才真叫絕望。
唉~什麼小化形,這根本就是個鼠人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