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起疑
第三章起疑
進來的四人,一個長着山羊鬍須的中年男子,提着一口箱子。二話不說,一把將吳樂天肥厚的左手抓住,兩根手指搭到他的脈上。另一個身穿暗灰色盔甲、長着一對豹眼、頭上沒有一根毛的壯年男子問:
“主公,你是怎麼從山上摔下去的?”
“你的脈不好把,先坐下。”中年男子說完,待吳樂天坐下后,謝春花湊到他耳邊介紹:
“給你把脈的就是關屠子關大夫,問你的人是禿子張張將軍。是我天龍軍兩大將軍之一,武藝比葉將軍還要高。”
吳樂天差點沒被這些新鮮人物弄暈,接觸人多少是小事,他腦袋裏有了些思路。這些人都在關心他是怎麼從山上摔下去的,除了關心以外,還可以有另一種認為、這件事絕不單純。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禿子張皺了皺眉頭:
“聽說你有許多東西都忘了,現在還沒記起來?”
“我不知道,”吳樂天知道,無論這件事單不單純,先裝傻一定沒錯。果然,禿子張問幾個問題,他一連說了幾個不知道。禿子張瞪着他看了一會,帶着另兩個男子離開。
關屠子收回手,謝春花急問:
“關大夫,少爺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關屠子提起藥箱邊走邊說:
“等會我讓人給他送葯來,他現在心浮氣躁,最好讓他多休息。”
……
吳樂天身上的傷對他沒什麼影響,他感覺自己太累了,關屠子走後他沒有立即睡覺。吃了七八碗飯才睡覺。在吃飯期間他問了一些事,總算知道他是怎麼當上主公的了。
吳天的老爹叫吳龍,只有他一根獨苗,難怪他們這支軍隊叫什麼“天龍軍”了。他老爹的身份也很不正宗,是黃巾軍首領馬相的部下,聽說還是個大將。當年馬相在益州搞得轟轟烈烈,憑着數萬兵馬居然敢稱帝,並殺了益州牧郄儉。
可惜他們的好日子沒等到,馬相很快就被益州從事賈龍擊敗,馬相也傷重不治而亡。益州的黃巾軍被滅的滅散的散,現在只剩下大概一萬幾千人。分成三個勢力,全住在這越雋郡,他們這支最弱。
分散成三支后,各自為政,大家雖未稱帝,每支的名號都很生猛。因為朝廷派劉焉接管益州,三支黃巾軍還算團結,大家沒有互毆。吳天的老爹吳龍兩年前病逝,他在韋豐等人的擁護下,登上傀儡主公之位。
吳天已經從床上醒來,一直在床上想事。事情想太多,他起身看了眼四周。他這間卧室很大套,堆放的東西不少。左邊靠牆擺放着一張二米寬的大床,右邊擺放着不少箱櫃。前面一扇窗戶下面,還有一張書桌,上面文房四寶一樣不缺。
吳樂天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本冊子。他翻開一看,冊子的紙雖粗糙,字寫得讓他十分汗顏。字是很好認的隸書,寫的雖是繁體字,還好,吳樂天讀書時學過繁體,上面的字他都認識。
“這胖子怎麼會寫出如此漂亮的字?”
吳樂天有些不服,他連翻幾本,字跡都一樣。後面的門被人敲開,謝春花和張秀進來。謝春花將一碗黑漆漆的東西放在桌上,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
“少爺,這是關大夫給你調製的葯,我們給你敷上。”
來到這個世界,吳氏天唯一滿意的就是這兩個丫鬟,從來沒對他黑過臉。昨天的澡都是兩女給他洗的,要不然他最多只能洗前面,還不敢亂洗,全身是傷。
“不用了,你們看,有些傷都已結疤了。”
也不知是不是胖的原因,吳樂天的傷口恢復得很快,他沒有用這些粘人的藥膏,問兩女:
“這是我寫的字?”
“這些都是少爺寫的,”張秀興奮說:
“少爺從小身體就好,沒辦法練武。韋大叔教少爺習文,少爺能認識不少字,寫的字連韋大叔也稱讚不已。少爺,不信你寫幾個字來看。”
在這兩女面前,吳樂天沒有掩飾,待張秀磨好墨,他拿起一支大號的毛筆,提筆寫出兩個字:
“三國,”張秀一句念出:
“少爺雖受傷了,寫的字還是那麼好看。”
吳樂天十分震驚,每個人寫的字跡都不一樣。他以前練過毛筆字,他的毛筆字和吳天的比起來,絕對不在一個等級上。此時他寫的三國二字,居然和吳天的一模一樣?他有些不敢相信,提筆又寫出幾字:
“吳樂天。”
這三個字是吳樂天寫得最多的,他經常簽這三個字。字體雖然變了,但和以前寫的不一樣,感覺仍是吳天的字跡。看了眼雙手和身體,猜想可能是這副身體的原因,記憶雖未繼承,身體的反應等等還是以前那個吳天的。
“兩位姐姐,你們說這邛都縣,會不會有人害我?”
兩女呆了呆,張秀說:
“應該不敢吧!這些人都是老爺的手下,韋大叔是軍師兼太常丞,他們要是敢害少爺,韋大叔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謝春花看了眼門口,這裏是二樓她也不放心,轉身將門關上:
“少爺,這些話可不能亂說,你懷疑有人害你?”
吳樂天原本不想給任何人說,這兩女絕對值得信任,他又對這裏完全不熟,必須要和人商量:
“兩位姐姐,我今日說的話,你們萬不可傳出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兩女對望一眼,謝春花說:
“少爺放心,少爺吩咐的事,我們一定不會忘記。”
吳樂天點點頭,說出一番他的猜測:
“昨天我聽你們說,葉將軍和張將軍各帶一千人,韋大叔管五百人。我們天龍軍內部,被分割成三個勢力。憑我這腦袋?只怕沒人服氣。就算有人護着,也難免會有人打主意。要是我發生什麼意外,我再無親人,有些人就有可能坐上主公之位,你們說是不是?”
吳樂天說完,兩女的反應不一。張秀髮呆,謝春花激動得眼淚盈眶,最終沒能忍住淚水落下:
“少爺,你、你真的清醒了。”
“少爺清醒了,”張秀回過神來,激動抓住吳樂天:
“少爺以前根本不會說這些話,更不會想這些事。少爺清醒了,少爺變聰明了。”
看着兩個激動落淚的丫鬟,吳樂天十分感動。他發誓,就算為了這兩女,他也要干出一番事業。
“有些病很奇怪,特別是腦袋中的病,有時摔一跟頭就好了。這次我從懸崖上摔下來,大難不死,將腦袋摔清醒了。這事我暫時不想別人知道,我在人前仍裝糊塗,你們不要對人說我已清醒。”
兩女一陣點頭,張秀問:
“少爺,你為何不讓大家知道?以前葉將軍他們說過,只要少爺正常了,他們就將大權交給少爺。少爺有了權,我們就不怕那葉炳欺負了。”
葉炳是吳樂天第一個要殺的人,他已經有了一些計劃,只是這事沒必要給兩女說:
“一個如此護短的人,連我被打都不主持公道,哪能指望他交大權出來?這次我在外面出事,大家都很關心我是怎麼摔下來的,我懷疑這事不正常。”
“少爺懷疑有人害你們?”
吳樂天看着問話的謝春花點點頭:“很有可能是別人推我們下來的,怕我記得,他們才一直在打聽。那天我出去的事你們記得多少,不是說我有四個護衛嗎?為什麼趙大哥一人帶我出去?平時這種情況多不多?”
吳樂天的腦袋在後世也不比別人差,為了這條小命,他想過很多東西,懷疑過不少人。包括和他一起摔下懸崖的趙二狗,也在他懷疑人之列。謝春花說:
“少爺這樣說,我也覺得有些奇怪。那天我和秀妹去河邊洗衣服,聽孫大哥說,開始你們五人在城裏轉,孫大哥他們三人被你遣回來拿東西,趙二狗趕着馬車在城門口等他們,不知怎的趙二狗就帶你出去了。平時你們常出去,但孫大哥他們都和你一起。韋大叔說過,要他們寸步不離在你身邊保護。”
要那些人寸步不離保護,結果被一個人帶出去了?這下吳樂天不想懷疑都難。
“趙二狗住在哪裏?他有沒有家人?”
“趙二狗和孫大哥他們一樣,就住在府里。”張秀回答:
“他沒有家人,最喜歡喝酒和鬥雞賭博。每次得到的薪俸,他都拿去做這兩件事了。”
吳樂天一聽這些人還有工資領,好奇問:
“你們一個月的薪俸是多少?”
張秀低着腦袋沒好意思回答,謝春花說:
“我們是少爺的人,沒有薪俸。趙二狗他們四人是少爺的護衛,每人每月一百個銅子。”
吳樂天正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下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滾開,我來看看吳天。”
“葉少爺你不要上去,主公在上面休息。”
兩女看向吳樂天,張秀恨聲說:
“是葉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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