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想逃
第1章她想逃
深夜,淡月朦朧,疏星點點。
Cullinan城堡卻燈火通明,遠遠看去,像是卧在高山上的一顆明亮星辰。
被手臂上尖銳的疼痛刺醒,庄曦言痛得想殺人。
來大姨媽都沒這麼痛!
睜開眼睛,想要做起來,卻發現,她的四肢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禁錮着。
一扭頭,一個醫生模樣的人,正在往她的身體裏注射不知名液體。
“你往我身體裏打什麼?你大爺的,快放開我!痛!痛!痛!啊——”
手臂開被推送進去的液體,像是一把把微型匕首,沿着她的血管,順着血液的流動,沿途攪碎所有的血肉,痛得她生不如死。
她就像一隻瀕臨死亡的魚一樣,身體劇烈地掙扎着,想要掙脫被禁錮的四肢。
白大褂見她已經清醒,猶豫着,停止了推送,扭頭看向身後。
短暫的停歇,對於此事的庄曦言來說,不亞於瀕臨死亡的魚忽然得到了一滴水。
她順着白大褂的視線,看向床尾。
正對着光線下,身材頎長的男子長身而立,叫人過目難忘。
精緻的五官組合成更加精緻絕倫的面孔,微卷的褐色頭髮給人混血的感錯覺,高挺的鼻樑上架着金絲眼鏡,鏡面的反射讓人看不到他的眼睛,剪裁合體的西裝勾勒出優美的腰線。
最讓人窒息的,是他渾然天成的獨特氣質,不怒自威。
“繼續。”
薄唇輕啟,吐出的兩個字,對於庄曦言而言就是一場只有墮入深淵這一種結果的審判。
“你個……”
手臂上驟起的尖銳疼痛,暫停了庄曦言要出口的話。
藥液像是無數把微型刀刃,在血管里掀起一場刀刃的風暴,絞碎所有的血肉和那薄如蟬翼的血管壁。
“啊——”
大張着口,像是渴死的魚,短暫的尖叫停在庄曦言的喉嚨里,腰背僵直,脖子后挺,手緊緊地握成拳,腳趾用力得快要失去知覺。
痛苦的程度遠超大腦的負荷,雙眼一翻,失去意識,陷入黑暗之中。
藥液已經注射完畢,白大褂看到她翻着白眼,四肢抽搐着,立刻上前檢查。
“只是昏厥,不是休克,沒有問題,少爺不用緊張。”
立在床尾的紀明時鬆一口氣,鬆開握緊的拳頭轉瞬只剩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剛才的緊張彷彿是錯覺。
“出去!”
不到十秒鐘,房間裏就只剩下他和穿上躺着的庄曦言。
坐在床邊,看着沉睡中的庄曦言,解開她手腳上的束縛。
她的劇烈掙扎在手腕和腳腕上留下了深刻的淤青的痕迹。
將擦完葯的手腳,鎖回那禁錮中,紀明時冰涼的手指落在她的臉頰上,撥開她被汗水濡濕在面頰上的髮絲,指尖慢慢從額頭滑下,落在鼻尖,最終停在蒼白乾涸的唇瓣上。
“就是這誘人的嘴唇,當初是那麼的火熱。”
一隻手摸着她的臉頰,另一隻手不受控制地緊緊捏住她的脖子,有力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收緊。
看着雙眼緊閉的人躺在自己身下,毫無意識,只要他再用一點力,這個女人就會這樣離開這個世界。
不,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猛地,他傾身抱住身下的人,身體內壓抑的狂暴因子全部轉化為手臂上的力量,緊緊壓迫懷中的人,彷彿要壓榨出這具美好的身體裏所有的骨血,融入進自己的身體裏面一般。
“穆果,我要你生不如死。”
當初是她先靠近,可主動消失的也是她。
以為換了張臉就可以抹去一切嗎?
這次,你逃不掉了。
*
經受過無數次訓練的意識很快就清醒,可身體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還不能動彈。
庄曦言艱難地掀開眼皮,眼珠子隔着眼皮轉動着,身體的感覺漸漸恢復,便立即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被限制。
第一次醒來時的疼痛彷彿還留在身體裏,那種讓人寧願死亡的疼痛感。
睜開眼睛,手腕兒動了動,之前和束縛摩.擦的紅痕已經紅腫一片,此刻微微和外物觸碰就能激起尖銳的痛感。
“嘶——”
庄曦言輕聲抽氣,手和腳都不敢再動。
床頭“叮”一聲鈴響,房間的門立刻打開,戴着眼鏡的男人走進來,走到床頭,俯身,溫柔親昵地用臉頰貼着庄曦言的臉頰。
庄曦言冷眼看着他,一動不動。
房門再次打開,男僕推着餐車過來。
紀明時一雙厚實的大手不太熟練地拿瓷勺,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嘴邊。
“穆穆,我們吃飯。”
庄曦言嘴唇微微抿了下,皺眉地別開臉。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穆果。”
紀明時好似聽見,將粥碗放回去,眼神里是縱容和溫柔。
“穆穆不喜歡這個味道,我們換一個。”
餐車上一字排開的碗裏,全是口味各異的粥,庄曦言看着他一碗又一碗地端到手裏喂她,每一次她都拒絕,他卻沒有感覺一樣,依舊動作笨拙,眼神溫柔。
放下最後一碗粥,紀明時冰涼的手貼在庄曦言脖子上。
“原來穆穆不餓。”
完全不是正常人在被拒絕那麼多次後會有的表情,脖子上冰冷的手指刀刃一樣,順着脖子微微滑動,似乎是在尋找動脈的位置,讓她心驚膽戰。
昏迷之前才經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疼痛,身體幾乎虛脫,到現在醒過來,嘴唇乾得脫皮。
“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
紀明時只冷冷看着她,忽然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姿態,忽然俯身、伸手。
巨大的壓迫感之下,庄曦言緊張得身體不能動,下意識地閉眼扭頭。
最終,只是耳邊一聲清響。
是呼叫的鈴聲。
這個時候庄曦言才發現,床頭的位置,一排紅色的按鈕,沒有任何用以區別的標誌性東西。
她不知道在鈴聲的召喚下,出現的會是什麼人,但是面前這個轉眼間一臉冷淡的男人,讓她本能地覺得害怕。
房門打開,進來十來個人,領頭的就是她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往她的身體裏面注射不明液體,讓她痛得死無活來的白大褂。
出於身體的本能,她想逃,那種比她經受過的任何疼痛都要嚴重的痛楚,她不想再經歷,她寧願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