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小姐,看上我家娘子了?
深思熟慮之後,胡謙還是決定先不要把人帶過來。
沈玉珍雖然一直想讓他納妾,但她心裏肯定是不好受的。
但是沈玉珍卻執意不肯,並說劉媽家已經揭不開鍋了,若不把人送來,便只能一家人一起餓肚子了。
胡謙只得同意,先讓阿綉來府里給劉媽打個下手。
閑了一日,胡謙正在看書,沈玉珍忽然從外面進來。
“相公,阿綉到了。”
胡謙一愣,出了書房,見一個小麥膚色的女孩站在廊下,雖然身着粗布麻衣,卻也難掩其曼妙身姿。
尤其是胸前的規模,一個堪比沈玉珍兩個。
見胡謙和沈玉珍出來,她立即福了一福,“見過少爺、少夫人。”言畢直起身子。
胡謙點點頭,輕咳了一聲,“你就是阿綉?”
“是……是的。”
或許劉媽已經和她說了這些事情,她有些不敢去看胡謙的眼睛。
“嗯,你就留在府里吧,先給劉媽做個幫手,願意嗎?”
“奴家願意。”說完之後,又猶豫着,怯生生地望着胡謙道:“少爺,能先讓奴家吃頓飯嗎?”
胡謙一愣,隨即讓小環把她帶去廚房。
沈玉珍輕輕挽住胡謙的胳膊,“相公覺得如何?”
胡謙道:“等過了年再說吧。”
轉眼到了臘月,胡謙看書看得疲憊,正好聽杏兒說北城有個水仙廟,這兩天正有水陸法會,超度忘魂、祈禱來年風調雨順,很是熱鬧。
他便想着和沈玉珍一起去遊玩。
因為是在城中,也就沒帶隨從奴婢,只有他和沈玉珍兩個人。
臨出發時,沈玉珍忽然道:“相公,人說水仙廟內堂柳真人神像很是靈驗,妾身想去參拜一番。”
杏兒道:“少夫人恐怕是去不成了,那裏只讓男子進的。”
小環道:“那有什麼難的,就打扮成公子模樣不就行了。”
胡謙哈哈一笑,“好,你們兩個快快動手,把娘子打扮成男子模樣。”
沈玉珍道:“相公,這豈不是有違禮法?”
胡謙道:“娘子扮做男子模樣,只有我們四個知道,又不礙着別人什麼事,有什麼關係。
你若是不願意,相公也不強求,只是那柳真人神像,你怕是去不成了。”
沈玉珍猶豫了一會,還是同意了。
於是由小環和杏兒把她頭髮紮好,戴上四方巾,換上胡謙平日穿的衣服,除了衣服有些大,其他都還好。
再加上天氣冷,穿得衣服厚實,遮擋起來也看不出什麼。
於是將衣服從腰間的位置折了兩層,用針線細細縫好。
等全部收拾好,一個翩翩公子立時出現在大家目前。
只見她眉清目秀、溫潤如玉,就算是胡謙也比不過。
胡謙圍着她轉了兩圈,讚歎道:“還好娘子不是男子,若真是男子,天下所有的姑娘都要為你傾心了。”
小環打趣道:“若是女婢事先不知道,只怕魂都被小姐勾走了呢。”
沈玉珍道:“你們不要取笑我了。”
胡謙道:“嗯,還得再配一把摺扇。”
於是又給沈玉珍配上摺扇,戴上玉佩流蘇。
杏兒道:“夫人,若是有人問起身份,你該如何回答呢?”
沈玉珍望向胡謙,後者哈哈一笑,“就說是我弟弟胡勛,如何?”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到了前院,正打掃庭院的胡九立即躬身道:“少爺,少夫……”
他這個“少夫人”三個字還沒說完,抬頭見到面前此人是男人裝扮,嚇得趕緊住口,但看面容,的確是少夫人無疑。
胡謙道:“哦,這是我弟弟胡勛。”
胡九心道家裏有沒有二少爺我還不知道嘛。
面上仍是恭敬道:“二少爺。”
沈玉珍未出閣時只是讀書習字、撫琴作畫,嫁給胡謙之後,也少有出院門的時候,平生從未乾過這等荒唐的事情。
此刻只覺心跳加速,血液上涌。
待走出門去,又覺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刺激。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笑。
沈玉珍起初還有些心虛,過了一會,見無人認出,這才稍稍放寬心。
胡謙道:“二弟。”
沈玉珍一愣,“啊?”
胡謙用摺扇輕輕敲了她一下,“我是在叫你呢。”
沈玉珍嫣然一笑,學着男子的模樣拱手道:“是,大哥。”
“對了,這才像樣,這個走路的姿勢,也得注意,要瀟洒些,大方些才好。”
於是兩人邊走邊玩,漸漸到了北城水仙廟。
還未靠近,就見街道行人如織,旁邊更有許多攤販。
賣吃的,賣玩的,有捏泥人的,有賣貓狗兔子的,各式各樣的東西引得不少大人孩子駐足。
再往前去,就到了水仙廟的正門。
就聽喧鬧街市忽地傳來一陣梵音,廟門兩側,高處金色帷幔迎風招展,右下有一功德碑,上書本州善人於某年捐獻修建此廟。
此時雖臨近晌午,廟門前仍有不少善男信女。
胡謙兩人隨着人群向前,到了功德碑前,忽聽一個聲音道:“胡公子!”
兩人循聲望去,見是州衙的一個衙役,於是拱手回禮。
那人看了看沈玉珍,雖是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就這,還把沈玉珍緊張得手心冒汗。
進到廟裏,兩人購了香燭,緩步朝柳真人神像而去。
傳聞他是落第書生,因救過龍女,龍王便使此地風調雨順,百姓感念他的恩德,便在這裏為他塑一座神像。
後來他得中進士,又有八個兒女,因此也常有人來此求子。
胡謙兩人正虔誠叩拜,忽聽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胡公子。”
胡謙回頭一看,見是馬守備家的管家李伯,於是道:“李伯,守備大人可好。”
“老爺近些日子公務繁忙,之前常常念叨着要去感謝公子呢。還有二小姐,也是……”
他正說著,忽地看了看沈玉珍,奇怪道:“這位公子是?”
胡謙道:“這是我家二弟,胡勛。”
李伯拱手道:“原來是二公子,失禮了。”
沈玉珍激動道:“沒事……不,李伯有禮。”
胡謙道:“我家二弟性格內斂,不喜外出,失禮之處請別見怪。”
李伯道:“哪裏,哪裏,二公子一表人才,彬彬有禮,何來見怪之說。”
兩人又說了一會,李伯便告辭離開。
沈玉珍鬆了口氣,扯了扯胡謙的衣角,低聲道:“相公,妾身裝不下去了,咱們快點回去吧。”
胡謙道:“別急,這不遠處有一家酒樓,咱們吃了再回去。”
於是帶着沈玉珍來到酒樓雅間,見內有一個瑤琴,胡謙笑道:“娘子,早聽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相公還不曾見過呢,今日可否為相公撫上一曲?”
沈玉珍道:“那妾身就獻醜了。”
當即坐在琴前,玉手撥動,琴音叮咚,曲中有情愛、有嘆息、更有濃得化不開的愁思。
一曲終了,胡謙拍手道:“好,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正說話時,忽見對面雅間有個絕色女子正通過窗戶往這邊看。
不多時,就有一個老媽媽敲門進來,見了胡謙二人,笑道:“敢問剛才撫琴的是哪位公子?”
沈玉珍道:“是小生,不知老媽媽這是……”
老媽媽道:“我家小姐有封信給公子。”說著將一個信封遞到沈玉珍面前。
胡謙一怔。
對面這位小姐看上我家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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