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李昂釋疑
不懂禮制的人,就是這樣。
說來。
李炎本來也不是太懂,但身邊至少還有像左嚴,和宋球這樣的文官在,這也使得李炎到是懂了這些禮制。
親王,其有帳內府,親事府,兵員也好,還是官吏也罷,加起來只要不超過三千人即可。
而李炎此次回來,所帶的乃是虎軍一團,以及親衛。
再加上幾個道士,還有幾個隨從。
所有人數加起來,還真沒有超過三千人。
不過,到也快接近三千人了,總計兩千九百多人。
如此人數,如果不細數之下,外人還真以為李炎帶了三千人入長安城。
再者。
李炎對於自己帶多少人回長安,原本是想把所有親衛帶回來,但在聽了宋球的建議之後,只能壓縮在了三千人之內。
畢竟。
如他李炎帶了三千人回來,這明顯就是有預謀的,必然會落人口實。
而且。
李炎更是沒有讓任何人通知長安這邊,哪怕就是牛僧孺想要派人先行回長安通告一聲,也被李炎阻止了。
當然,這奏報什麼的,李炎更是沒有派人先行遞迴長安。
所以,這也使得眾長安百姓也好,還是官吏也罷,在這休沐之日之下,誰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
至於王守澄此人。
書沒讀多少,更是不愛讀書。
天天就想着如何搞陰謀詭計,如何控制皇權,如何獨攬朝政,手底之下,又多為武將,少有文官。
他又哪裏知道這些禮制之事。
但話又說回來了。
李炎此次帶如此多的兵馬回長安,一來是為了給長安城的這些朝官們,以及宦官們威懾。
二來嘛,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
三嘛,總得收點利息不是。
兵馬人數雖多了些,但李炎卻是讓虎軍一團三營的人,以及親衛們裝扮成了官吏的模樣。
如此這般,也就使得牛僧孺一路行來多有怨言了。
兵是兵,官吏是官吏,這個得讓外人分清楚的。
如所有人都以兵的身份出現,這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帳內府最多只能出現一千多兵馬,親事府至少也得分擔一些,好阻別人的口實不是。
可王守澄卻是不識數啊,也不識人啊。
總以為自己在長安為大,可以控制皇權,無視這些禮制,更是無視李炎這個親王。
當然,王守澄打的什麼主意,李炎並不知道。
李炎一直認為,王守澄如此這般做法,是為了限制李炎坐大,更或者是為了限制皇權,不讓皇家之人坐大,讓他失了權去。
但卻是不知道,王守澄的目的,乃是為了李炎那背後的子虛烏有之人。
如果李炎要是知道了,非得笑死不可。
他李炎背後有什麼人?有個鬼哦。
當王守澄放出話來,也讓李炎大笑不止,喝聲道:“王守澄,就你也配護衛皇室。本王就是皇室中人,就沒有見過你護衛過本王,你盡還敢阻本王回京之路。如再敢阻本王之路,你的人頭,可就是我這些親兵們的武器上之物了。”
李炎說完話,就打馬回了後面去了。
與着這麼一位閹人多說話,李炎都覺得浪費口水。
隨着李炎一退,王守澄的眼睛卻是不離李炎身邊那幾位道士的身影。
好些人,他都不識得。
甚至,從西川傳回來的消息當中,都沒有提及這些人。
這讓王守澄觀過之後,對這些道士的身份,越來越是渴望知曉了。
而此時。
當李炎一退後,時寬見狀,立馬又是大喝一聲下令道:“諸將士聽令,大步向前,如有再敢阻殿下之路者,殺無赦!!!”
“嚯!嚯!嚯!”
諸虎軍將士再得令后,又是三聲連嚯。
聲聲有力,傳出老遠,讓遠處的神策軍將士越發的膽寒了。
所有神策軍的將士們,心裏紛紛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撤。
眼前的這些潁王府親兵,個個臉帶意,聲聲帶着殺氣,真不是他們能對抗得了的。
虎軍將士只聽令,對於前方是何人物,他們根本不在意。
哪怕前方的人物乃是當今皇帝李昂,他們也不會在意。
踏踏的腳步聲。
驚得對面的神策軍越發的膽寒了。
虎軍大向前,而神策軍的將士,在未得命令之前,也是小步往後退去。
什麼王守澄的命令。
小命要緊。
神策軍當中的將士,哪一個都惜命。
畢竟,他們可不是純粹是兵。
如在早幾十年的神策軍,神策軍還着實能打,在面對回鶻人也好,還是西域人也罷,更或者吐蕃人等等,只要命令一下達,沒有人會退後的。
可如今的神策軍當中。
不是這個官員的什麼親屬,就是那個官員的親屬。
而其中的大大小小將領,哪一個不是勛貴家的子侄輩?又哪一個真正的上過戰場?
怕。
膽寒。
驚恐之色。
隨着虎軍那鏘鏘有力的腳步聲一起,所有神策軍的將士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往後退去。
而王守澄的命令,已經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如此狀況,氣得王守澄臉色發青,恨不得把這些將士一個個當場結果了。
時寬他們見狀,真心想笑。
不過。
李炎在後方瞧見此狀后,卻是笑道:“就他王守澄所領的神策軍,雖說名頭很大,可真要打起仗來,還真一點都不頂事。就虎軍一營二營的人加在一塊,都沒有他們人多,可虎軍的氣勢,卻是能把這些沒用的神策軍給嚇得連連後退。看來,這神策軍也只能用名頭嚇嚇別人了,真要遇上咱們的虎軍,怕是連刀都提不起來。”
“殿下,咱們虎軍的威名,那可是連南詔人一聽其名都得嚇得退避三舍,更何況神策軍。不過,殿下你可得小心了。那王守澄可不是一個善輩,說不定他依然會以護衛皇室之名,阻殿下的路。到時候,即便是殿下贏了這一回,可也落不到好處去。”一旁的宋球到是提醒了一聲。
李炎淡淡而笑,無所謂道:“能贏一回,我就能贏無數回。如果他王守澄不怕死,我到是可以成全他,反正我那位皇帝二哥早就想要對他動手了,只不過一直找不到名頭罷了。”
李炎這麼想,心裏面還真想把王守澄給弄死。
至於以前想着要把王守澄留給自己那位皇帝二哥之事,李炎已經不再去這麼想了。
就李昂連下三道聖旨召他回京之事,李炎心裏已經有了怨氣了。
自己在南詔忙得很,卻是被他的聖旨給弄了回來,李炎心裏能高興才怪。
李炎在南詔東征西討的,本就困累不已。
因為他的聖旨,不得不從南詔如此之遠的距離趕回長安。
放在誰身上,誰又會高興呢,誰心裏還沒個怨氣呢。
李炎與着宋球說話之際,前方的王守澄退了。
不退都不行了。
李炎的虎軍,那可真不是吃素的。
就在剛才。
本來還想頂着虎軍的王守澄,他真沒有想到,李炎的將士,即然敢手持刀兵,直奔他而來。
而且,就在剛剛,李炎的將士的刀劍,都已經抵到了他王守澄的胸膛了。
王守澄也怕死,而且怕的要死。
他見李炎的將士不顧他乃是神策軍的中尉,敢拿着刀劍頂上他的胸膛,這讓他氣得臉都發了紫。
如果不是他身邊的人護着,更或者說是拉着他退後,說不定眼前的這些將士的刀劍都已經插進了他的胸膛了。
當然。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他王守澄不傻也不笨,更是惜命的很。
即便沒有那些護衛拉他,他也會因為惜命而退後的。
“李炎小兒,你給我等着。本中尉必當不會放過你。”退後不少距離的王守澄,咬牙切齒的看向李炎所在的方向。
放不放過李炎,那就看他的手段如何了。
不過。
李炎已經壯大,根本不懼任何人。
而此時。
牛僧孺卻是已經把李炎與王守澄即將發生碰撞之事,向李昂急聲回報了。
當李昂聽聞后,急得滿頭大汗,親自帶着禁軍從宮中出來。
李昂趕到之時,剛才雙方對峙的狀態雖已經消散,但也能從當下的場面猜測出一二來。
此時,王守澄見李昂到來,立馬向著李昂哭訴了起來,“陛下,你可得為奴婢做主啊。奴婢見他潁王帶着如此多的兵馬出現在長安城,奴婢這才帶着神策將士前來阻攔潁王,以防發生變局。可他潁王不顧奴婢的死活,還揚言說如果奴婢要是敢阻止他的路,就對奴婢以及神策將士殺無赦。陛下,你得為奴婢做主啊。”
在李昂面前,王守澄可能裝了。
一旁的牛僧孺聞話,皺了皺眉頭。
牛僧孺雖對李炎不喜,但同樣對眼前的這位王守澄不喜。
都不喜,但好在牛僧孺知道,今日這事還真不能鬧大了。
真要是鬧大了,長安城必亂。
牛僧孺在西川可是聽聞,李炎的西川軍很能打,非常能打。僅幾萬兵馬,就把整個南詔都給滅了。
如此能戰之兵,在面對早已失去戰力的神策大軍,估計也能一舉滅之。
為了穩定李炎,穩定西川,牛僧孺不得不向李昂耳語道:“陛下,潁王所帶回京城的人數不足三千,依着禮制,潁王並沒有錯。而且,就當下情況而言,如王中尉再繼續阻止潁王的路的話,潁王還真有可能會殺了王中尉不可。”
李昂聞話后,看了看王守澄,又看向前方。
“走,即然炎弟回了京,朕這個皇兄今日就親自去迎一迎。”李昂心中有了自己的主意。
隨即,李昂往着前方走去。
後方的王守澄見李昂丟下這麼一句話,又見剛才牛僧孺在李昂的耳邊言語了什麼,頓時雙眼冒着火氣,瞪向已經跟隨李昂前行的牛僧孺背影。
他知道。
李昂變得如此不聽話,甚至連自己的哭訴都愛搭不理了,必是牛僧孺說了什麼。
王守澄此刻的心中,有些寒。
心一寒的王守澄腦中,開始過濾着十六王宅中,哪位皇室合適做新的皇帝了。
前方。
虎軍依然大步向前。
不過,當李昂不顧危險一到前方后,又有着牛僧孺的大喊之下,時寬立馬下令,諸虎軍將士止步,趕緊向李炎回報去了。
後方的李炎聽聞自己那位皇帝二哥出現了,淡淡一笑道:“看來,我這位皇兄啊,還真是來得不是時候啊。即然陛下到好,那咱們可就不能隨意而為了,一起去見見陛下吧。”
“殿下,陛下此時出現,想來是牛僧孺請來的。”宋球也笑着說道。
頃刻。
李炎來到最前方,見李昂還真來了,趕緊躬身一禮,向著李昂行了一個大禮,“臣弟李炎,奉陛下旨意回京述職,還請陛下訓示。”
李炎都躬身行禮了,宋球等人,以及虎軍等將士,自然是不可能不向李昂行禮。
當下的場面,還真有些異類。
在這朱雀大街之上,李炎的人,王守澄的人,還有武侯等人。
人數估計都過了七八千人了。
所有人都看着當下的場面,誰也不知道李昂怎麼會突然而至。
“炎弟辛苦了,辛苦了。皇兄每日都思念炎弟,真沒想到,炎弟離京兩年,卻是變得如此威嚴了,真是讓皇兄大開眼界啊。走,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得好好說說話。”李昂見李炎的到來,一點都不害怕李炎的人會不會對他如何,直接走近李炎,扶起李炎,拉着就要往着宮城方向走去。
李炎有些苦笑。
見李昂如此,李炎心中的氣,在這一刻,好像煙消雲散了一般。
一路上。
李昂的嘴就沒有停過,一直問着李炎在西川如何,又說李炎為何瘦成這樣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的胖了,說李炎是不是在西川吃得不好,睡不得好等等。
而這些話一被李昂一問出,李炎這心裏到是暖了一下,感覺以前的兄弟之前,在此刻好像又回來了。
入了宮。
李昂拉着李炎在某殿下說話。
而這話里話外,多以情誼為多。
當然,李炎也向著李昂敘述了關於西川情況,以及南詔的情況等等。
一直相聊了一個來時辰后,李昂突然起身,向著李炎來了一個大禮,“皇兄有錯,誤信朝中大臣們之言,害得炎弟從南詔急奔回長安,還請炎弟接受皇兄的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