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語雙關
伍思齊正思索間，台上鼓聲響起，伍思齊收回心神，趕忙去看。
裴無極慢慢悠悠走向大鼓，操起鼓槌錘了兩下，鼓聲響起未有異狀，裴無極放回鼓槌，朝着劉相笑道：“堂主，我可沒把鼓槌玩壞，這就原封不動物歸原處，堂主可別拿這個說事啊。”
劉相面露尷尬，面對着昔日的手下，劉相只得笑了笑：“便是損毀又有何妨？”方才黃若龍使出魑影十劍，劉相生怕誤傷自己，早就躲在擂台一角，但凡有一劍近身，便立馬躍下擂台，好在這些也只是劉相多慮，劍光雖密卻沒有一劍靠近自己，相反因為自己身處台上，瞧得更為仔細，那黃若龍魑影十劍連番使出，少說用了二十輪，近二百招使出來，再好的體力也撐不住，其實在一片紫氣之中，看似黃若龍攻勢凌厲，實則裴無極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單憑一根鼓槌，每一次都快黃若龍一步，不管黃若龍刺挑撩崩，都被裴無極鼓槌化解。
黃若龍手中長劍之所以會變成那般模樣，皆是被鼓槌錘砸所致。
待得紫氣悉數散盡，裴無極行至黃若龍身旁，朝着黃若龍伸手：“前輩，可要我拉你一把？”
黃若龍氣喘如牛：“混賬東西！你到底是什麼人？”
裴無極笑道：“早在山林之中我就告訴過你了，我叫裴無極，百無禁忌的無，否極泰來的極。”
黃若龍怒道：“我問你到底是誰！”
裴無極豈能不知黃若龍的意思，仍是故意裝傻：“我便是裴無極啊？我又沒騙你，為何實話實說，還惹得前輩不快？再說你攻我兩百四十一劍，我防了兩百四十一招，你招招攻我要害，我卻只打你手中長劍，沒有傷你分毫。我想這江湖之大，這種打法鮮有，總不能我處處讓着前輩，還得罪了你。”
聞及此言，黃若龍側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長劍，心中又羞又怒，無面山莊以劍立身，自己卻在無面山莊最傲人的武學之上輸得如此徹底、輸得如此丟人，即便是自己周身上下未傷一寸，但裴無極給自己帶來的侮辱根本無法原諒：“裴無極，你的師父是誰？”
裴無極一聲長嘆：“我說來說去你終是不信，我無門無派亦無師從，非要我說跟誰學的？我只能說是自己琢磨的，可你還是不信。哦，我明白了，莫不是我砸壞了你的長劍，你想找我長輩討賠？那我便沒法子了，我窮小子一個，一人闖蕩江湖，賠不起你的寶劍。”
黃若龍打落裴無極伸過來的手，緩緩起身道：“好小子，無面山莊記下了。”
裴無極故作難堪：“前輩，就是一柄劍嘛，你無面山莊最不缺的便是劍了，你又為何如此執着，非要討要寶劍？”
台下眾人哄然大笑，卻有幾人聽出裴無極話中深意，聽似裴無極說的是黃若龍手中被砸壞的長劍，實則裴無極一語雙關，含沙射影讓黃若龍放棄尋找赤霞寶劍。
黃若龍久歷江湖，又怎能聽不出裴無極的話，於是便道：“裴無極，你這是在替流星幫出頭嘍？”
裴無極緩緩搖頭：“我裴無極在這江湖上沒什麼地位，哪裏夠得着堂堂流星幫的伍思齊幫主，不過你要說強出頭，也不算你說錯，那一日在山林裏頭，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姑娘，後來你又胡言亂語，污衊雪仙閣弟子的清白，我一個混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不管你來頭多大，也得替這二位姑娘出一次頭，不然還當所有人都好欺負一樣！”
此言一出，陸凌雪和冷若霜皆是吃驚，裴無極打敗黃若龍，對黃若龍而言那便是天大的侮辱，裴無極和無面山莊的梁子徹底結下，而裴無極做這一切，竟然是為了給自己出頭？陸凌雪和冷若霜心下感動不已，繼而又替裴無極擔心起來。
白鼠仙君則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少年英雄當真是個情種，今日之事，我得好好跟幻狐居主稟報一番，居主一定對這小子感興趣。”
空明宗屠任儀也皺緊眉頭，一番看下來，饒是屠任儀見多識廣，也瞧不出裴無極的路數，不過能瞧見不可一世的黃若龍丟人輸陣，屠任儀竊喜不已。
河湖八豪也紛紛議論起裴無極來，唐謝更是評價道：“這姓裴的小友倒是性情中人，不畏強勢，少年英豪，實是難得！”
余在舟道：“大哥，無面山莊名頭響亮，江湖之上哪敢惹他們？這裴無極當著這麼多門派的面讓無面山莊顏面掃地，怕是這裴無極日後麻煩會不小。”
鐵舵子搖了搖頭：“無面山莊的名頭只能嚇鼠輩！這小兄弟又不是第一次和黃若龍交手，早就知道黃若龍的身份，還這麼做，只能說他一點都不怕！”
唐謝又道：“待得此間事了，咱們高低請這位兄弟到庭陽湖做客，好好結交一番！倘若顏勿贊莊主真的要找他麻煩，咱們可不能坐視不管。”
此言一出，河湖八豪皆是附和，他們也不忌憚無面山莊的名頭。
擂台之上，黃若龍聽出裴無極話中有話，怒至極處反到笑出聲來：“好好好！千算萬算沒料到會在你小子手上吃了虧！裴無極有你的！”一語言罷，黃若龍跳下擂台，侯箭和幾名無面山莊弟子趕緊扶住黃若龍。
伍思齊想要上前寒暄，黃若龍卻是冷言道：“伍幫主，黃某敗了上不得捧星台，再在這裏也是無趣，無面山莊這就離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之事我黃若龍斷不能忘，他日若得機會，還請伍幫主移步無面山莊做客，也算是禮尚往來。”
不等伍思齊開口，黃若龍轉身便走。
裴無極還不忘譏諷：“黃前輩，這就走了？我還得守擂，不能送前輩離開，忘前輩莫怪。晚輩砸壞了你的長劍，眼下是賠不起，日後攢些銀兩能賠得起時，定找人打一柄上好的鐵劍，背到無面山莊還你！”
黃若龍怒火上涌，氣得是目眶眥裂、肝膽欲碎，只是沒再回頭，侯箭撥開眾人，無面山莊就此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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