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出茅廬
阿慈聽到書生言語，精神為之一振，卻聽書生接言道：“只是我本獨行，帶着個姑娘家多有不便，還望掌柜的多留她幾日，等我平了流星幫，自當給阿慈姑娘尋個落腳處。”
掌柜的一聽，連忙道：“爺，這可使不得，流星幫過來也只不過一個時辰的腳力，莫說多留幾日，怕是多留一日都不成，依我看，這阿慈姑娘大婚當天便遇見了這樣的事，這會兒還是完璧之身，你若是怕帶着不方便，不如就留她在身邊當個丫頭使喚。阿慈指定願意，是不是？”
書生也沒想到這掌柜的為了活命，竟會說出這些話來，只聽得自己面紅耳赤，連忙出言打斷：“夠了！休要胡言，我這便去外頭候着，你放心，絕不會毀了你屋內一桌一凳！”書生不想再聽，一語言罷便走出門外。
掌柜的和阿慈遞了個眼色，阿慈點了點頭也跟着書生走了出去。
書生行至門外，找了個乾淨處坐好，察覺身後來人便轉頭一看，見是阿慈跟上來，便言道：“阿慈姑娘，那掌柜的胡言亂語，姑娘可別掛心。”
阿慈笑了笑：“恩公說的哪裏話，便是阿慈有心，怕只怕恩公瞧不上奴家，奴家到哪裏，哪裏便起禍患，看來還真是一個掃把星。”阿慈一邊說一邊哭，倒叫書生有些不知所措：“姑娘千萬別這麼說，哪裏有什麼掃把星轉世？別聽他們亂說。”
阿慈擦了擦眼淚：“我還不知道恩公叫什麼名字呢？”
書生愣了愣，遲疑起來，心中想起自己臨行前師父交代的，行走江湖萬不可輕信旁人。可望着阿慈真摯的眼神，書生終是開了口：“我嘛，我叫陸凌雪。”
阿慈喃喃道：“陸凌雪？陸凌雪？好像個姑娘家的名字。”
陸凌雪面上一紅，不知說什麼好。
阿慈微微一笑：“我就說嘛，哪裏來的書生，長得這麼漂亮，原來是個女兒身，好妹妹，姐姐謝謝你了。”
陸凌雪連連搖頭：“你可別跟旁人說我啊，我扮作男兒身，就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的。”
阿慈會心一笑：“放心吧，凌雪妹妹，姐姐不會跟旁人說的。”阿慈一邊說，一邊衝著身後擺了擺手，掌柜的一直躲在門后偷瞧，見阿慈給了手勢，連忙拎了一壺茶走上前去：“爺，你在這乾等，我心裏也過意不去，又不好請你回去，只好上壺茶給你，也好解渴。”掌柜的說完抽身便走。
陸凌雪懶得和掌柜的多言，見對方識趣退下，也就沒再多說什麼。阿慈倒了一杯，捧到陸凌雪面前：“凌雪妹妹，你也別怪他，流星幫來了，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是沒有半點法子的。”
陸凌雪嗯了一聲，接過阿慈遞過來的茶盞：“師父說，這世上有許許多多不平事，身位武林中人自當為這些不平事尋個公平，我們雪仙閣就是讓你們這些沒有半點法子的人，找到辦法，找到安身立命的辦法。阿慈姐姐，你放心，有我在，流星幫的人動不得你半根頭髮。”
阿慈面上閃過一絲冷笑，嘴上卻道：“凌雪妹妹，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只是我那夫君，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陸凌雪笑道：“你放心，只要那大臉敢過來，我非得讓他說出來，那些被捋走的苦工到底在哪裏！”
阿慈趕忙跪倒：“凌雪妹妹大恩大德，阿慈來世結草銜環無以為報！”
陸凌雪趕忙放下茶盞，起身去扶阿慈，不曾想剛一起身，竟是一陣天旋地轉，接着頭暈目眩摔倒在一旁，眼看着阿慈湊上前來呼喚自己，卻是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終是再無意識。
掌柜的快步走出，對着阿慈道：“放倒了？”
阿慈寒着臉冷哼一聲：“雪仙閣也不過如此！說什麼大話！”
掌柜的嘿嘿一笑：“終究是個雛兒，武功再高有什麼用？還不是閱歷太淺！”
阿慈怒道：“要不是老娘裝的像！又怎麼能騙過她！”
掌柜的連連稱讚：“流星幫第一堂口冷月堂堂主——馮薇慈，豈是浪得虛名？不知不覺便着了道兒，這小雛兒哪裏是你的對手？”
馮薇慈終是笑了起來：“劉相，這一次可是咱們三個堂口聯手做一件事，你可別糊塗了，到時候風頭都被伍思九那個廢物搶了去，人家本就是幫主的弟弟，該怎麼辦不用我多說了吧？”
劉相笑道：“放心吧，這醉江壺本就是我耀星堂開的，裏頭的小二都是耀星堂的弟子，嘴都嚴着呢。趁着伍思九的人還沒有到，咱們趕緊想想轍，看看能不能從這小雛兒的嘴裏套些話來。”
馮薇慈微微點頭：“這赤霞寶劍算得上當世第一寶劍，幫主壽辰還有一個月，誰能弄到這柄劍，誰就能讓幫主高看三分，先說好，這功勞是我冷月堂的，你耀星堂頂多算是個幫襯。”
劉相順手在馮薇慈身上揩了一把，淫笑道：“美人兒，你可放心吧，我劉相根本不在乎伍思齊高不高看，只要你能高看我一眼，我也就夠了。”
馮薇慈一巴掌扇開劉相的手：“滾開！王瞎子的消息到底靈不靈？”
劉相眉毛一挑：“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耀星堂別的不行，打探消息的本事那可是咱們三個堂口最厲害的，王瞎子說了，這幾天就會有一個女子帶着赤霞寶劍路過此處，這醉江壺是方圓十里獨此一份兒的落腳處，只要是路過的都會在這打尖兒，咱們不等到這姑娘了嗎？”
馮薇慈翻了個白眼：“廢不完話！人都逮到了，還說這些屁話！這陸凌雪女扮男裝，還當誰瞧不出來，我是在懷疑，就這樣新手兒行走江湖，真是讓人笑話，陸凌雪武功雖高，但江湖閱歷半點也沒有，這樣一個初出茅廬的傻貨，赤霞寶劍會在她的身上？”
此言一出，劉相倒遲疑了起來：“你這麼一說，倒有幾分道理，便是咱們也不敢安排這樣的雛兒去辦事，雪仙閣這麼大一個門派，又怎麼會讓她帶着寶劍！”
馮薇慈冷言道：“也說不準，把她弄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