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劍宗篇 第十七章 大周子和柳玉蘭
幾秒鐘前。
周涵宇氣海內的黑珠,突然開始猛烈抖動,彷彿感應到王欣的危急,竟直接從氣海里跳了出來,鑽入泥丸宮,射進白色小人體內。
白色小人還睡好好的呢,就不知道被啥玩意給射了,立馬驚醒,可還沒等她做出反應,就聽到一句充滿磁性的話語,傳進腦海之中。
“借你身體一用。”
白色小人先是愣了一下,發生這等巨大變故,她竟一點也不慌張,等回過神來,反而驚喜的問道。
“大周子?你怎麼醒了啊?”
“救人……”
就這樣,白色小人的身體,在黑珠大周子的操控下,飛出泥丸宮,幻化成一具新的身體,和周涵宇本人別無二致。
隨後,他一腳踏出,便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王欣身前,彷彿他一直就在這裏似的,匪夷所思。
而六道劍影,也立即消失不見,周圍的一切全部定格,不管是樹葉、塵埃,或者滿臉猙獰的孫雅靜,廢墟周圍的眾弟子,都如雕像般矗在原地,不再動彈。
好似一面死氣沉沉的背景板,只剩大周子和王欣兩個活人。
大周子見王欣閉眼仰頭,下巴還掛着一滴晶瑩淚珠,心中柔情泛濫,這姿勢,不就是等他來親的嗎?
“傻子怎麼會忘了你呢?”
沒有絲毫猶豫,說完,便伸手捏住王欣的下巴,一把將其摟入懷中,低頭輕輕吻下,貪婪的汲取着泉中甘露。
這熟悉的嬌柔身軀,這熟悉的口中甘甜,這熟悉的絕美容顏,還記得,是幾千年前……
王欣看到是周涵宇,情愛瞬間從心中噴涌而出,一股電流從腰間直衝大腦,整個身子骨都癱軟下來,她又雙叒叕一次放棄了棄坑。
她熱情激動的回應着,半年來的委屈,通通化作淚水,一涌而出,半年來的思念,通通化成愛意,求索纏綿。
女人能遇到最感動的事,不就是在危急之時,恰逢所愛之人相救嗎?
只是好長時間不見異動的金芒,此時竟突然開始造孽,漸漸控制住王欣的身體,變本加厲的與大周子迎合起來,雙峰緊貼胸膛,上下摩擦。
她想反抗,但為時已晚。
總有些難以訴說的愛,要和諧對待……
事後王欣癱坐在地,體內金芒終於安定了幾分,看着兩腿間的泥濘,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周子蹲在王欣面前,打算揉揉她的腦袋,但王欣見人伸手,就連忙搖頭,賭氣樣的躲過。
“走開!別碰我……”
大周子輕“嗐”一聲,坐在王欣對面,細細欣賞着她臉上,那還未散去的紅暈,柔情萬千。
“怎麼?生氣啦?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只用知道,我是你亘古不變的愛人,所以,完全不用這麼害羞。”
王欣抬起眉毛,偷偷瞄了大周子一眼,她更糾結了,眼前這個人,不管是性格行為,還是說話方式,很明顯,都不是她所熟知的周涵宇。
可為什麼,卻長得一模一樣呢?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到底是誰,說人話!是不是周涵宇?”
大周子就知道王欣會這麼問,緩緩貼近她的臉龐,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柔順表情,嘴角勾起,使壞道。
“把頭伸過來,我就告訴你。”
四目相望,大周子那一對深邃如星空的眸子,突然亮起璀璨的光芒,好似無數星河乍現,耀眼奪目,將王欣牢牢吸引。
那如冬日暖陽般的溫柔,也讓她好不容易積攢起的強硬態度,驀然融化。
她竟再次沉醉其中,不受控制的把頭伸了過去,乖巧的應道。
“嗯。”
大周子如願撫上王欣的腦袋,輕輕吻住住她的額頭,再次將其摟入懷中。
“是,又不是,就像你,是阿欣,又不是阿欣一樣,我得走了,你口中是周涵宇,現在已經昏迷,不過不用擔心,他半年後就會醒來。”
王欣醉醉的,跟喝了假酒的醉漢一般,等大周子在她面前漸漸透明消失,才慢慢轉醒。
然後,失去溫暖懷抱倚靠的她,便一頭載到地上。
“哎呀!”
吃疼的王欣,不明所以的揉了揉肩膀,她現在已經徹底清醒過來,四下望去,再尋不到大周子的身影,一股莫名的失落,在心中蔓延。
但想起剛剛大周子所說的話,和自己的奇怪行徑,她便迅速把失落拋之腦後,一邊氣憤的拍打地面,一邊思考分析。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說的“是又不是”,究竟是什麼意思?
還有體內那不明來歷的金芒,為什麼一見到他,就變得那麼銀盪?還主動投懷送抱?
而且他那神奇恐怖的能力,來無影,去無蹤,真的是個人嗎?
總不可能,自己體內的金芒,和他一樣,都是自己和周涵宇的前世吧?
會不會太扯了些?
百思不得其解的王欣,狠狠搖了搖腦袋,索性不再思考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反正那神秘大周子不是說了,周涵宇只是在沉睡嗎,半年後就會醒來,到時候問問他不就行了。
她現在重要的事情,是先把小裙子烘乾!
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水啊!
真氣不斷在裙子上徘徊,王欣有些煩躁,她不得不承認,神秘的大周子,有戳中她的點。
溫柔,強大,還壞壞的……
不過,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周涵宇,喜歡他那種不算靦腆的靦腆,不算羞澀的羞澀,以及偽裝出的大條跳脫,與陽光。
她不自覺的嘆息一聲,她想那個寶藏男孩了。
沒過多久,王欣的兩腿間就不再泥濘,下身重新變得清爽乾燥起來,周圍的場景還在定格,她準備趁機把小白和孫雅靜帶走,逃出生天。
只是,在她付諸行動時,卻發現,她根本觸摸不到孫雅靜,兩人彷彿不在一個空間,無法交匯。
王欣急了,這該怎麼辦?
但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懷中的破碎陰陽魚,卻突然亮了起來。
隨着黑白兩色的光芒閃爍,一股紫色真氣散出,凝結成一個巴掌大小的黑白太極圖,打入地面。
緊接着,一股靈氣在地面聚集,黑白太極圖瞬間放大,橫豎近十米,並極速旋轉起來,直到黑白完全混淆時,姍姍來遲的真正救星,終於趕至。
這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穿着湛藍色道袍,腰掛太極盤,手持白浮沉,面無表情,於太極圖中憑空飛出。
乍看下來,就如同從地面鑽出一人似的。
與此同時,被定住的世界,也在剎那間恢復正常。
老嫗剛一出現,就感應到了王欣懷裏的陰陽魚,浮沉一甩,一隻由深紫色真氣化成的大手,便將其擄了過來。
“這陰陽魚你哪兒來的?”
王欣驚呆了,不只是她,在場的所有人都一樣,劍門弟子尤甚,他們在被大周子定住時,是沒有記憶能力的。
對他們來說,就是獨孤月斬出六道劍影,然後老嫗突然現身,劍影消失,王欣被救,完全沒有中間大周子那一環。
就連於暗中觀察的太上長老原野,劍宗宗主獨孤洵,也絲毫沒察覺到問題。
原鴻稍稍鬆了一口氣,沒等王欣說話,便
御劍趕來。
他是因為不放心原鴻,才親自下場,暗自護行,只是萬萬沒想到,獨孤一脈因為某個秘密,竟對王欣有如此殺心,搞的他半天都不敢動手。
而現在老嫗從半截殺出,他當然就不會再顧及什麼。
那老嫗可不是一般人,乃是玄宗內實實在在的老怪物,比他都大上半輩,實力深不可測。
而已經閉關十數年的她,竟為了一個丫頭,用出乾坤大挪移這等神技,不得不讓人多想,王欣和周涵宇的真實身份。
“柳前輩,今日來我劍宗,所謂何事?”
老嫗並沒有搭理原野,因為他不配。
“丫頭,你手裏這陰陽魚哪裏來的?”
老嫗的再一次提問,才讓發獃的王欣轉醒過來,趕緊解釋道。
“奶奶,這是爺爺留給我的。”
老嫗心中一喜,急忙追問道。
“你爺爺可是柳玉凌?”
王欣有點小懵逼,柳玉凌?
原來爺爺姓柳啊,可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她還以為爺爺姓玉呢。
“是的,就是玉凌爺爺。”
是的!就是柳玉凌!王欣和周涵宇共同的爺爺!把他倆從小拉扯到大的人!
老歐得到確切的肯定,呼吸不自覺的急促起來,驚喜也掛到臉上。
“他人現在何處?”
王欣神色一暗,悲傷自心中漸起,低落道。
“不知道,兩年前就失蹤了,再也沒寫信回來,可能……”
聽到這話,老嫗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閉上雙眼,顫抖的呼出一口氣。
“玉凌啊,姐對不住你,柳氏一脈對不住你,丫頭,以後管我叫姑婆,你爺爺還有後人嗎?”
老嫗的到來,對王欣而言,可謂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的心中,再次升起了見到周涵宇的希望。
“姑婆,我還有一個弟弟!被玄宗藏起來了,還請姑婆出手相救!”
老嫗眉頭緊皺,當即爆出一股滔天真氣。
“你劍宗好膽!敢拿我玄宗之人!”
這一聲下來,劍宗方圓百十里,盡皆震恐,怒意在山谷見回蕩不絕。
就連籠罩在廢墟上的小天劍陣,也被震的土崩瓦解,那三十六個維持劍陣的弟子,更是連忙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噴出。
到現在為止,一個弟子的小問題,已經完全上升了好幾個檔次,變成了宗門衝突,獨孤月癱跪在地,知道自己玩脫了。
而獨孤洵此時也藏不住了,從廢墟外趕至,強行壓住心中的緊張慌亂,鎮定道。
“柳前輩,我劍宗什麼時候拿了你玄宗之人?此事怕有誤會。”
“叫你爹出來。”
獨孤洵頓時啞口無言,他還是頭回被人這般蔑視,還偏偏不能反駁,因為她知道,眼前這人,的的確確有囂張的資格。
不過就剛剛那吼聲,早已驚動了劍宗一眾高層,紛紛御劍趕至,獨孤銘這劍宗天花板,當然也在其中。
“柳玉蘭,你可知,這是我劍宗的地盤。”
老嫗柳玉蘭冷哼一聲,嘲笑道。
“是你劍宗的地盤又怎樣?拿了我玄宗之人,我玄宗還不能登門要人了?”
王欣又懵了呀,他以前經常同周涵宇探訪的銘老,竟這般厲害,看樣子比劍宗宗主還要牛逼幾分。
於是,她找回周涵宇的信心瞬間大增,想着銘老和他們關係這麼好,肯定會幫她,便急忙懇求道。
“銘爺爺,周涵宇不見了,求您幫幫忙,能不能把涵宇找回來?”
獨孤銘不傻,一下子就了解到情況,微微皺起眉頭。
殺王欣的事情他很清楚,雖沒有答應,但也沒有反對,畢竟是他二叔下的死命令,可怎麼把玄宗那老東西給引過來了?
難不成,是王欣真的知道那個秘密,告知給了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