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算
這時孟奶奶打來熱水,孟鈺接過,用帕子給蘇悅凈了臉,露出她鬢角的傷口來。
大夫給她包紮了傷口,嘆了一口氣道:“她這傷口倒不是什麼大事,養養就好。只是她本身產後傷了身子,又調理不當,本該禁止同房,調理好身體再說,你們年輕人血氣方剛,不知節制,這不,身子就虧空了!”
孟鈺想起昨晚上一夜折騰,她甚至都暈過去一回,一時又羞又愧,臉色爆紅,語無倫次:“大夫,您,您,您說該怎麼調養,我,我以後都照辦!”
大夫搖搖頭:“蘇娘子虧虛嚴重,起碼得好好調養三個月,才能同房;不過再怎麼調養,也回不到姑娘時的好身子了!”
“請大夫開方吧,無論能調養到什麼程度,我都會儘力而為。”孟鈺對着大夫行了一個長揖。
蘇悅默不作聲,聽了大夫的話心中暗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分房了,這樣和一個陌生男子同處一室,她還真是接受不能!
時間倒回去兩刻鐘,天兒剛亮,一夜苦戰的蘇悅被榨乾精氣神,頭昏腦脹,被孟奶奶叫起來去門前的菜園子裏摘菜做早飯。
蘇悅邊走邊咬牙切齒:一個月不沾腥的男人惹不起!
原來孟鈺這幾個月都在縣城租了間屋子,給一些童生補習,原來一個月要回來個三四回,這次因為馬上就要院試了,學生們也求着他多指導一些,所以就苦熬了一個月才回家。
蘇悅本來就身子虛弱,又一夜索取無度,這一大早的就頭重腳輕,但太婆婆吩咐的事又不得不做,只得搖搖晃晃的踅到菜園,不巧遇到隔壁的楊文娟,譏諷她一個黃皮寡瘦的病癆鬼,如何如何的配不上孟鈺云云。
蘇悅火冒三丈,撲上去就抓她的臉,這女人一直覬覦她家孟鈺,她如何不知道?
楊文娟挨了她一爪子,臉上火辣辣的疼,一時怒極,猛地一推,把蘇悅推下坎,蘇悅的頭好巧不巧撞在一塊石頭上,流了滿頭滿臉的血,當即暈了過去。
楊文娟嚇壞了,這時孟鈺聽到爭吵聲跑出來,也嚇得不輕,沒功夫理會楊文娟,趕緊把蘇悅背回家放在床上,叫來孟奶奶照看,自己就急匆匆的請大夫去了。
楊文娟臉色煞白的跑回家,她娘問清楚事情經過,說:“是她先動的手,你怕個什麼怕,走,我們還得找她賠些銀子,也給你買些葯擦擦,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於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
大夫開了兩張藥方:“這兩種葯每天錯開着熬,每種喝三次,這張治傷的喝個五天就差不多了,這個調理身體的先喝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我再來看看需不需要改換藥方。你信得過就去我那裏抓藥,比鎮上的總要便宜幾文。”
這大夫在村中行醫多年,醫術不比鎮上大夫差,孟鈺自然信得過他,於是起身和大夫一起,去他那裏拿葯去了。
此時孟奶奶在廚房熬粥,蘇悅獨自在房中,才有空靜下心來,理一理那爛麻般的記憶。
照原書上所說,這孟鈺是十五歲中的秀才,十八歲時去府城參加鄉試,被人下了巴豆,拉得瘦脫了形,無法繼續考試,無奈回家,等待下一屆的鄉試。
這之後就娶了蘇悅,一年後生了一對雙生子,如今剛滿一歲。
這以後的劇情走向就是:孟鈺二十一歲時再次參加鄉試,也就是明年,卻在進考場的前一天被瘋馬踩踏,身受重傷,一直治了三四年才遇見一個神醫,給他做了大大小小三次手術才讓他能夠站起來,而這些治療費用是他的一個富戶同窗給他資助的,後來又調養了一年多才完全恢復健康。
這以後他拚命掙錢,以償還同窗的債務,直到債務還清,同一年的鄉試中了解元,第二年就上京參加會試、殿試,結果三元及第,中了狀元,入翰林院,時年三十歲。
這以後的孟鈺官運亨通,連連高升,不過十年就官拜丞相。
大抵是早年吃的苦頭太多,對“貧困”是太過深惡痛絕,在有心人的引誘下,收下了一筆又一筆的賄銀,直到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數目……
其實他自己生活簡樸,髮妻蘇悅因產後落下病根,常年卧床,他信奉糟糠之妻不下堂,並未休妻另娶,只是府中不僅有皇上賞賜的侍妾,還有同僚們送給他的妾室,也有蘇悅給他納回來的良家女,林林總總十八房妾室,其中就有這個楊文娟。
最後還被一個叫丁香的妾室告發,說他貪婪無度,而且還收受敵國賄賂,這下朝堂上下都炸開了鍋……
雖然她剛剛看到這裏就飛機失事了,料想被人舉報裏通外國的古代官員,結局多半都是抄家滅族的下場。蘇悅心中暗想:還是讓他休了我吧,我可不想被砍頭,好死不如賴活着呢。
貪官死不足惜,可我一顆紅心坦蕩蕩,跟着赴死就太冤屈了。
和離是不可能的。和離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家的姑娘,在夫家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有娘家撐腰,逼着夫家寫下和離書的。
不然沒有男方願意和離的,因為和離就代表着男方做錯了事兒,對男方的名聲有損。
可休妻女方就承受的更多,好些女人被休,娘家容得下還有一條活路,倘若娘家拒不接收,大多就只能投死。
倒是也有堅強的女人立了女戶,獨自生活,但大多過得艱難,一是不被世人理解,二是容易被無賴騷擾。
最好的結果是找個老實些的男人再嫁了,也多少有些依靠。
不過自己那個便宜娘家多半不願接受退貨,那自己請休后就立個女戶好了,生活應該不成問題吧。
不過首先得把身體養好再說,就這副破敗的身子,幹啥都不行,被休了只有死路一條!
又想起昨夜的記憶,蘇悅尷尬不已:這孟秀才幹脆改名猛秀才得了!
我黃花閨女穿成已婚婦女,實在是虧大了!
蘇悅在這裏怨念不已,那邊廂孟鈺已經抓好葯回來,在廚房裏找了一個藥罐,已經給她把葯熬上了。
孟奶奶已經把粥熬好,只得自己去菜園摘了一捧青菜,洗凈后炒成一盤,又炒了一盤鹹菜,這才裝好粥、盛好菜,讓孟鈺自己去服侍他媳婦兒用飯,而她自己則端着碗碟,去服侍老頭子用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