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文明階梯（16）

艾麗西婭走到死去的女人跟前，蹲下身，用法術凝聚出一把小刀，然而刨開了女人的頸部。

那場面實在過於血腥，卡蓮不忍再看，只能別過頭去。

艾麗西婭一甩手，手中的小刀便消失不見，隨即，她從屍體的頸部取出一個滿是血污的物體，丟到卡蓮面前。

那是一個球形物體，像是某種生物的眼珠，但又無比堅硬，落到地上能發出清脆的聲響。

“被虛空力量感染的生物身上才會出現的畸變。”艾麗西婭緩緩走過來，一腳踩碎了那個圓球，“如果不得到控制的話，它會將宿主轉化為虛空生命體。”

“這一過程是無法逆轉的。”

“現在，你明白了吧？”

艾麗西婭用一隻手挑起卡蓮的下巴，目光注視着她的眼睛。

卡蓮突然覺得艾麗西婭的目光中帶着某種魔力，不經意間，一股紫色的霧氣從她五官中冒出，悄無聲息地逸散了。

這時，卡蓮心中的恐慌才終於得到平息，也沒有了剛才那種某個存在盯上的感覺。

她突然感到面前的艾麗西婭非常可靠，且值得信任，一股依賴感油然而生。

這種感覺讓她情不自禁地點頭：

“嗯……”

見此，艾麗西婭的嘴角微微上揚。

魅惑的確是一個很值得說道的法術，也確實應該被列為禁術。

即便是最輕微的心靈暗示，也足以控制普通人對於自己的態度，難怪以前的那些黑巫師都那麼愛用。

誰不喜歡掌控人心的感覺呢？

但對於更進一步的精神控制，艾麗西婭還是發自內心地厭惡的。

她並不喜歡失去自我的木偶。

“那我們開始吧。”艾麗西婭放開卡蓮緩緩說道，“不清理掉全部的感染者，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悲劇將永無盡頭。”

受到心靈暗示效果影響的卡蓮現在當然對艾麗西婭言聽計從，連忙點頭符合。

艾麗西婭帶着卡蓮推門而出，門外的馬里安是一臉疑惑。

他明明記得只有卡蓮一人進去了，自己又一直守在門外，根本沒見到那位緘默小姐是什麼時候進屋的。

但在與艾麗西婭對視一眼后，他的疑惑很快終止。

“知道要做什麼嗎？”艾麗西婭問道。

“知道了！”馬里安雖然完全不明白緘默小姐這話的意思，但還是下意識地點頭。

他的目光一掃，越過房門看到了小屋內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心中又泛起一絲疑惑，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彷彿理所當然，彷彿本該如此。

未等艾麗西婭她們主動去找其他被感染者的麻煩，村民們就似乎察覺到什麼，所有的大門都一起打開，一個個紅着眼睛的村民舉着鐮刀和鐵鎬衝出來，發出野獸般的怒吼，向三人發起攻擊。

而在艾麗西婭的視野里，威脅更多來自於漂浮在半空中的扭曲形體，那些人類只是被支配的道具，類似木偶一樣的存在。

艾麗西婭在心中嘆了口氣，抬手又給卡蓮和馬里安加上幾道護盾和增益。

這些凡人全都是無辜的，可今天，她不得不殺了這些無辜的人。

但塔利安嗎……她在心中默念剛才得知的這個名字。

無論你是什麼，我都會找到你，戰勝你，並最終消滅你。

……

二十分鐘后。

籠罩在大地之上的虛空領域因為失去了支撐正緩緩消散，天上的烏雲也漸漸散去。

而在三人面前，昔日寧和的村落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熊熊烈焰焚毀了一切，所有的村民也變成了火焰中的一縷塵埃。

卡蓮和馬里安站在原地，眼神漸漸清明，然後，彷彿大夢初醒。

“我……我們幹了什麼……”馬里安一下子癱倒在地，全身都顫抖起來。

“緘默小姐……”即便是一向強硬的卡蓮在這種局面下也流露出畏懼的神色。

“我們解決了這起事件。”艾麗西婭依然無比平靜，“那些村民被某種支配人心的怪物控制了，試圖攻擊我們，我們迫不得已，只能出手反擊。”

“最後，我們毀掉了這個已經淪為怪物巢穴的村落，徹底消滅了怪物。”

艾麗西婭保存了所有對自己有利的影像記錄，無論時候如何追究這責任，都怪不到她頭上。

畢竟整件事的經歷者除了她、卡蓮和馬里安之外沒有其他人活着，而卡蓮和馬里安的記憶已經被她悄悄修改了一部分。

“可……可是……這未免也太殘忍了吧？”卡蓮依然滿臉驚恐，“殺……殺掉整個村落……”

“這是必要的犧牲。”艾麗西婭突然義正言辭地說，“如果不這麼做，將會有更多的人為此死去。”

“必要的犧牲……”卡蓮和馬里安都低下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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