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只能靠自己
“你到底是誰？哪裏來的！”
回顏諾暗暗叫苦，他果然還是生疑了。
她早知道這個男人太精，卻偏偏大意了。
她只急着跟他“私定終身”，忙着“占坑”，卻偏偏忘記了，一個代嫁丫環哪來的膽量和格局膽敢向鎮國大將軍表白。
他們之間身份懸殊，彷彿隔着一道天塹。主與仆，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應該像墨硯那般，哪怕對他懷有情愫，也只是默默地埋在心底，只求為他賣命能夠時時看到他就甘之如飴。
但是她的想法太多，主意太多，完全不是個安份守已的“下人”，倒有幾分欣寧的無法無天。
一個從小被奴役長大的低階女子，哪來的膽量和魄力？
回顏諾只是短暫心驚，不過很快就穩下來。她停下腳步，轉身，回眸，對他嫣然一笑：“我的身體裏有隻火鳳，它讓我變得不一樣了。”
說完，她故作神秘地對他眨眨眼睛。
趁着他被她糊弄得一怔一怔的，她趕緊溜之大吉了。
*
梁國皇宮，中宮內帷。
“鎮國公到！”隨着太監內侍的通報，就見鎮國公元祿身穿朝服，疾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元皇后在女官凝芷的攙扶下坐起身，半躺在鳳塌上見自己的哥哥。
“臣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余祿見面忙下跪行禮。
“凝芷，快攙起來。”元皇后連忙命令身旁的女官。
元祿起身，一位太監忙搬了張羅漢椅放在了鳳塌的前面，讓他坐了。
“凝芷留下，其餘都退下吧。”元皇后命令道。
等到殿內只剩下元家兄妹和一個心腹的時候，元皇后才問道：“是不是昶兒和良玉有什麼事情……”
“娘娘請放心。有祺兒保護大皇子和公主，絕不會有任何差池。”元祺自信滿滿地承諾道。
元皇后稍稍鬆了口氣，又問：“兄長此行……”
“臣有要事稟報。”提起此行目的，元祿頓時滿臉凝重。儘管此時寢殿內只有他們兄妹和一個心腹女官，但他還是將身子前傾，壓低了聲音，道：“娘娘可知道，祺兒的新婚妻子被隋將軍給霸佔了！”
元皇后詫異張睫，疑惑地問：“祺兒的新婚妻子……你指的是江北第一美人李慕紫？她不是已經跑了……”
“並非此女！”元祿連忙糾正道：“是她的代嫁丫環京娘跟祺兒拜堂成親，兩人拜過天地入過洞房，是名正言順的結髮夫妻，卻硬生生被隋將軍給霸佔了去……”
“京娘……”元皇后怔了怔，皺眉道：“本宮怎麼聽說，新婚夜祺兒根本沒有寵幸她，直接押入大牢。攻破齊國城池之時，還把她吊到了城牆之上示眾……”
“這個……只是祺兒惱恨齊國言而無信，說好以江北第一美人和親卻只送來個代嫁丫環……”元祿有些訕然，解釋道：“不過祿兒對京娘一見鍾情，並不嫌棄她身份卑微。況且二人已有夫妻之實，若非隋將軍從中作梗，夫妻已是琴瑟合鳴！”
元祿越解釋，元皇后眉頭皺得越緊。她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哥哥，一雙富貴眼，哪裏看得起一個身份卑微的代嫁丫環，其中必有隱情。
“大哥，這裏只有你我兄妹二人，有話不妨直說。”元皇后直言了當。
元祿有些尷尬，嘆口氣：“兩人已拜過天地，祺兒也看中了那丫頭，卻偏偏被隋將軍奪了去。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望娘娘為我們元家作主。”
聽完元祿的話，元皇后思慮片刻，給出了如此答覆：
“當日齊國為了求和，主動獻上江北第一美女李慕紫和親。原本想獻給皇上為妃嬪，卻被祺兒半路截胡，這筆賬皇上還沒跟他清算呢。”
“幸好李慕紫逃婚，我梁軍藉機發兵一舉攻下齊國，此事就此揭過便罷，為了個代嫁丫環，再將此事鬧出來，皇上知曉未必高興。”
“一個代嫁丫環而已，原是祺兒厭棄的，送給隋將軍有何不可？二人同為手握重兵的大將軍，若是鬧翻臉，於社稷無益啊！”
一番話合情合理，卻讓元祿有苦說不出。“娘娘……”
“此事罷了。”元皇后不打算再為了一個代嫁丫環多費腦細胞，直接道；“你飛鴿傳書給祺兒，囑咐他出門在外萬萬不可跟隋將軍起內鬨，保護好皇子和公主為緊要，其餘不必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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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祿就這麼被打發了出來，滿肚子的火氣和委屈。
當初李慕紫原是齊國送給梁帝的，可是元皇后擅妒哪裏容得下，就暗示侄子將其截胡，再逼迫齊國使臣改口跟奉恩大將軍聯姻。
這明明都是元皇后的意思，現在又怪到了元祺的頭上。
有些話又不便跟元皇后明說，看來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元祿眼珠轉了轉，想到元皇后囑咐出門在外不可內鬨，他卻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趁着隋逸飛還沒有正式將京娘收房，得將她奪回來。
回到國公府，元祿立刻召來了心腹，如何這般地吩咐了許久。
心腹邊聽邊點頭，應道：“屬下這就去辦，國公爺請放心，一切包在屬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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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隋逸飛帶着一眾心腹和三百精兵出發上山尋葯，讓回顏諾和欣寧等人留在驛站。
天氣不錯，難得沒有風，欣寧用過早膳就嚷着要踢毽子。
回顏諾陪着她踢了一會兒毽子，兩人正玩得高興，就見藺兒帶着一眾姬妾手裏端着各種瓜果糕點的器皿走過來。
“妾身見過公主殿下！”藺兒恭恭敬敬地施禮。
欣寧正玩得高興，哪裏顧得上她們，隨便擺擺手，繼續踢毽子。
藺兒也有耐性，就恭立在旁邊候着。直到兩人玩累了停下來的時候，她忙端上了茶水瓜果。
“公主渴了吧，請用茶水果品。”
欣寧出了滿頭的汗，的確有點兒渴了。接過一碗熱茶，喝了幾口，又拿起一串新鮮的龍眼，笑道：“這倒是希罕物。”
靺鞨國苦寒之極，除了黑水山這座盛產藥材的寶藏，其餘各種吃食瓜果幾乎全部依賴進口。
像龍眼這種熱帶水果，千里迢迢運到靺鞨國，其間耗費的精力物力不可想像。
欣寧玩累了，就吃吃喝喝，好不自在。她突然發現回顏諾站在一邊不吃也不喝，感覺奇怪：“顏姐姐，你怎麼不喝水呢！”
“我待會兒回去喝。”回顏諾笑眯眯地答道。
藺兒美眸閃動，掩唇嬌笑道：“現成的茶水果品，姑娘怎麼不吃呢？難不成怕有毒。”
回顏諾淡淡地睨她一眼，肯定地點頭：“嗯，就是怕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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