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姐夫的運氣還是極好的
政湖園做為前寵妃娘家興建的宅院，因為離京城較遠，天高皇帝遠，建的就稍稍違了些制。
不過既然那位富商本人沒有在此處居住，而是將其對外出租，大家各得其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元鷹一路走來，看到掩映在花草樹木中的亭台樓榭，倒是還算清雅。
不遠處隱隱地傳來絲竹奏樂，還有男人在大聲誦出詩詞以和對。
隨行的武量很快就道：“咦，這曲子我在京城聽過。不過她們這裏唱得更婉轉一些。”
“是鹿姑娘在唱。”武成迅速瞟一眼陳元鷹，謹慎地道：“今天算是我們王府在這裏包場了，所以她和眉山應該都來了。”
陳元鷹也聽出來了，當下笑笑：“那就去聽聽吧！換個場合聽，或許感覺又不一樣了！”
……
待他們來到這座還算寬敞的戲台前，就意外地發現，這裏的看客挺多的。
好在，因為鷹王府包了場，所以中間的位置目前只有幾名閑着的王府屬官坐着，旁邊有王府護衛警戒着，其他富商鄉紳們都是在左、右兩側看台就座。
好些衣着不俗的書生就在這看台下高聲誦詩，與台上唱曲的鹿蓮彼此和應。
穿得一團錦繡的馮墨筆和穿得宛如翩翩佳公子的林三公子都在左側樂呵呵地一邊聽曲，一邊吃着瓜果點心，見到陳元鷹一行人出現，頓時都第一時間起身見禮：“王爺來了！”
而後，馮墨筆便十分親熱地道：“武二哥，武三哥，你們總算都來了！競拍那裏結束了嗎？”
見其他富商們都羨慕地看過來，武成看一眼陳元鷹，笑着點頭：“諸位鄉紳們都很配合，宅子都賣出去了，在辦手續。你們馮家和林家的收穫都不錯。王爺在那裏閑得無聊，就過來轉轉。”
一邊說著，武成一邊領着陳元鷹來到中間第一排的位置坐下。
旁邊的小廝頓時機靈地送上了些瓜果和點心。
陳元鷹左右看看，覺得身邊未免太空曠，目光微轉，朝右側眼巴巴看過來的馮墨筆與林三公子招手：“你們倆都過來吧！”
“多謝王爺！”馮墨筆和林三公子同時大喜，忙不迭地示意身側的小廝趕緊端東西轉移陣地。
其他的富商們無比羨慕地看着，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時，台上的鹿蓮也唱完一曲，先前一位大聲誦詩的書生便爾雅地起身，朝着陳元鷹這個方向做揖：“學生魯英，家父是魯家家主魯恆周，見過鷹王爺和兩位武公子！”
陳元鷹有些意外，打量他，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面熟，而且眉清目秀，雖然沒有林三公子的風雅，但並不討厭，便問：“你有功名？”
魯英精神一振，隨後臉現靦腆：“去年剛考過秀才。”
武量馬上好奇地問：“你剛才念的詩，可是自己做的？”
“正是！”魯英有些不好意思地再度做揖：“聽鹿蓮姑娘唱曲，一時興起，便和了兩句。”
陳元鷹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他看起來眼熟了，便皺眉問：“嫁給龍城縣衙毛典吏的毛魯氏，與你是何關係？”
魯英慌忙道：“正是長姐！”
陳元鷹深沉地看他：“本王聽說，你父親本有意替你大姐夫活動關節，調出龍城？”
魯英忙直起腰桿，一本正經地解釋：“家父是心疼長姐的辛苦。不過，大姐夫他不願意離開龍城，拒絕了家父！長姐的身體不太好，所以每年會有一段時間在慶城養着，前不久才回了龍城。”
陳元鷹看了身側的武成一眼，後者會意，馬上問：“既然以前你們都認為龍城的環境太差，為何你父親還要把女兒嫁到龍城？”
魯英的臉色有些古怪：“家父與姐夫的父親同是登科書院的同學，以前感情極好，私下裏本就有意結親。後來姐夫被派為龍城的典吏，姐姐說不能做嫌貧愛富之輩，鐵了心要跟隨，家父也只有暗中多多照拂。”
“不過，學生現在覺得，姐夫的運氣還是極好的。有了王爺來悉心發展龍城，龍城一定會很快轉好，那姐姐的身體也會慢慢好了。”
陳元鷹盯着他半晌，又似笑非笑地問：“你們魯家，今天的年輕一輩，只來了你？”
魯英微一拱手：“是的，二哥與四弟均有要事在身，不在慶城，所以今天跟着父親來此的，只有學生。”
陳元鷹再緊逼着問：“你家裏只有你是秀才？”
魯英臉一熱：“是學生資質愚鈍，多年來也只考上了秀才。好在學生的幼弟自小聰明，或許日後能超過學生。”
陳元鷹見他還算坦誠，目光微轉，揮揮手：“行了，看在你姐夫在龍城還算勤懇的份上，你也進來坐吧！”
顯然，魯家還不知道毛典吏的女兒驚馬昏迷的事。
也不知道這名少女現在是否好轉了。
不過此刻非問詢之時，陳元鷹也就忍住了，再看向戲台上已經停下來的鹿蓮：“鹿姑娘，怎麼不唱了？”
“王爺來了，自然請王爺點首曲子！”台上的鹿蓮抿嘴一笑：“小女子不敢亂唱。”
“無妨，本王看你也唱了一陣了，既然停下，且去休息休息潤潤喉，讓別的姑娘頂一陣吧！”陳元鷹溫和地看她：“本王還希望你能好好養養嗓子，過得幾日，好好完成本王交代的任務。”
“是的！”鹿蓮本有些花容失色，但再聽到他這後面一句，馬上就復煥笑顏，恭恭敬敬地應下：“是！小女子謹尊王爺令諭。”
而後，等她掩袖回了戲台的后幕，不多時，兩名雜役就費力地抬了一管長琴出來擺好，緊接着，一名着粉荷色彩裙的清麗女子款款掀簾而出，朝看台三方各福了一福，再又優雅地坐回了長琴邊。
“自彈自唱？”陳元鷹疑惑地問。
坐他身後一排的馮墨筆忙道：“王爺，這位是曲宴樓里最富盛名的琴女白嬌嬌，只賣藝，不賣身，彈得一手好琴，舞得也好看，就是嗓子不行，性子有些孤僻，所以沒有眉山姐姐和鹿蓮姐姐兩位那麼紅。”
怕不僅僅是因為性子孤僻，更因為容貌也略有不及吧？
陳元鷹暗想，穩穩地坐着：“那就好好聽聽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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