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背叛

第304章 背叛

皇宮。

明德大殿前。

早已一片狼藉。

數千身穿金甲的禁衛軍拱衛中庭,與廣場前一片銀甲大軍對峙。

明明都是大夏之軍,此刻卻是涇渭分明。

正德皇帝手掌搭在天帝劍上,金黃色的龍袍像太陽般耀眼,他整個人就如同一頭蘇醒的雄獅。

“辰兒,你終究還是背叛了我。”

他對着廣場另一側的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說道,語氣中帶着些許失望。

這老人正是他的兒子,大夏的太子,國之儲君——姬辰。

如果只看外表的話,說他是老人的兒子反倒更可信些。

老人哈哈大笑,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父皇,我今年六十有八,沒幾年好活了,再不造反,我何時才能坐上皇位?”

“試問大夏千年歷史,安有六十載太子乎?”

大夏傳至正德皇帝,共經歷三十七代皇位更迭,平均每位帝王在位三十載不到。

其中短命皇帝也有,最短的才三年。

最長的是第二十六代先帝,在位四十五年,便退位於皇長孫,當了太上皇。

唯獨正德皇帝是個怪胎。

他自一出生就拿了天命之子的模板。

出身高貴,母親乃是當朝皇后,母族乃是前鎮妖關大將軍,實力強大。

而且他本人更是天資聰穎,自少文武全才,八歲被封為太子,結果十歲那年他爹就駕崩了。

結果他不得不十歲登基,太后垂簾聽政,成了少年傀儡。

十二歲那年,他與前往京城看望太后姑母順道求學的徐白涼一見如故。

兩人歃血為盟,結為兄弟。

再到後來。

十六歲正德皇帝開始親政,培植心腹忠臣,第二年就把他親娘送入後宮養老。

從此大夏就進入了正德的統治。

三十歲那年,正德皇帝在繁重的政務干擾下,仍舊強勢突破武聖之境,然後才娶了自己真正意義的第一個妻子。

之前他在親母的安排下娶了徐家之女,但是從未破過她,導致徐家之女鬱郁而亡。

而當皇長子姬辰出生之時,他已經三十二歲。

此時勸他充實後宮的摺子足有上千斤重,堆滿了半座屋子。

後來他陸續納了幾個妃子,為皇家開枝散葉,耳邊這才少了些聒噪。

而姬辰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可謂榮寵加身。

自姬辰懂事起,他就被身邊人告知,他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

然後……

這個太子就這麼一直當了下來。

十年,二十年……

六十八年!

姬辰回想往事,不由老淚縱橫。

“父皇,我實在等不了了啊,我就想知道皇位是個什麼滋味,便是即刻死了,我也想試一試。”

正德皇帝眼中有些感傷,儘管早有預料,但被親兒子背刺,這份感覺還是不怎麼好。

他淡淡道:“朕給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給你的,你不能拿!”

“大夏千年,要亡也只能亡於朕手!”

“都出來吧。”

正德皇帝睥睨四周,天帝劍斬破八方。

“難道你們以為推一個逆子出來,就能擾亂朕的心緒嗎?”

隨着話音落下。

人群中一個個身影升空,一共十二道人影,俱是天人亦或者武聖。

“見過陛下。”

一眾人影恭敬拜道。

“只有你們嗎?”

正德皇帝似乎不滿意,他嗤笑道:

“只憑你們,連近朕的身都做不到,憑什麼覺得能夠阻攔朕?”

正德皇帝身後同樣有十幾道氣息升騰而起。

這些人都是大內供奉,還有各司衙門壓箱底的力量。

轉瞬間,不大的皇宮之中就聚集了近三十位的武聖戰力。

“陛下勿急,我等若是不準備好,怎敢隨意前來面見天子?”

虛空中,一個手搭拂塵的白鬍子老道笑眯眯道。

而後氣息炸裂虛空。

他們竟是在沒有任何預兆下出手了。

正德皇帝卻忽的轉身,一劍格擋,自己則被這股大力推得連連後退,踩碎了幾十塊青石板。

他眸光一冷:“楚大伴,你也背叛了朕?”

剛才對正德皇帝出手的正是宮中的潛修老太監,一個陰柔的無須男子。

他穿着大紅色的內監袍服,面帶歉意,聲音柔柔道:

“陛下息怒,奴也是迫不得已。”

“畢竟奴是太虛宗的卧底啊。”

“卧底?”

正德皇帝大笑起來:

“朕記得你八歲就進宮了,比朕還大了三歲,你當了九十五年的太監,卻還記得八歲前的主子。

真是一條好狗啊!”

卧底老太監道:“陛下英明神武,眼中容不得半點沙子,老奴若是不背叛陛下,遲早也會被陛下殺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正德皇帝卻搖了搖頭道:“你這條老狗,朕清楚得很,不可能是這個理由。

難道到這個時候,你還想騙朕?”

老太監嘆了一口氣道:“陛下何必一定要知道真相。”

“不過陛下想問,那老奴便說了吧,就在十年前,太虛宗送來了老奴的自少缺失的寶貝,讓老奴重新做了男人。

那寶貝中被他們下了手段,老奴一時不察,替陛下安慰了後宮的幾位美人。

她們如今懷了老奴的孩子。

老奴當了這麼多年太監,也想過過正常男人的生活。”

正德皇帝雖然只娶了幾個老婆,但每年下面都會送來秀女,他一般會隨機留下幾位扔在後宮應付一下。

實際上,這裏面很多女人直到死都沒見過他的面。

不過他不在乎這些女人,不代表不在乎自己的顏面。

“老狗!”

正德皇帝再也笑不起來了,甚至忍不住呼吸一重。

沒有男人能忍受住頭頂上突如其來的重量。

難怪他這麼容易就叛了。

卧底是假,真的是他不可能回頭了。

他可以原諒他的卧底身份,卻不可能原諒他穢亂宮闈。

就在兩人談話間,正德皇帝發現他手下的那些武聖竟又有兩人背叛。

這時候,他已經不在乎他們到底為何而背叛了。

總之他手下竟一時間無可用之人了。

原本勢均力敵還佔據上風他竟驟然落入圍攻之境。

偏偏此時護京大陣已經被外面那些天人拖住。

“恭請陛下殯天!”

老太監躬身一拜。

“恭請陛下殯天!”

一行人恭請道。

正德皇帝舉起天帝劍,熾熱的光芒閃耀,他身上浮現出一副銀白色的盔甲。

“大夏還沒有不戰而敗的皇帝!”

“爾等土雞瓦狗,朕又有何懼?”

鏘!

一道刀光閃過,正德皇帝長劍一掃,打出一個藏在黑暗中的血色人影。

“血妖楊逍!”

“半妖會也叛了朕嗎?”

這是一個滿頭血色長發的青年,面容冷峻,他盯着正德皇帝,淡淡道:

“相比於強勢的陛下,我們更願意接受更弱一點太子的承諾。”

“陛下,一路走好!”

……

欽天監。

觀星台。

監正梅睿立於下方,腳下盞盞梅花燈燃起,對應天上星辰,最後燈流匯聚至觀星台中央,形成了一個繁複的陣勢。

梅睿看起來像個三十餘歲的儒生,青色儒衫,披肩長發只用一根木棍盤起,頗有幾分瀟洒不羈的樣子。

見得皇宮熱鬧。

他微微一笑,自語道:“時候到了。”

“爹!”

突然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轉頭一看,就見到一個氣質清麗的年輕姑娘正緊緊盯着他,正是他的女兒,梅家的天才——梅夭蕊。

“可不可以不去?”

梅睿笑了笑,溫和說道:“不去不行呢,咱們梅家欠了大夏這麼多,總是要還的。

祖輩的賬,我這一輩不還,就得留給你們。

可如果連我都還不了,你們怎麼還?”

他臉上帶着一絲解脫道:

“我們梅家享大夏八百年國運庇護,能用我的命來還,咱們賺了。”

天機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因果術。

梅家借大夏國運修行是因,如今他為大夏皇帝替死是果。

“因果一消,你們也能輕鬆點。”

若是這份因果不消,那麼梅家和大夏就永遠分割不開,梅家生生世世都是大夏之臣。

一入皇家深似海,哪有這麼容易掙脫的。

梅睿眼中露出一絲回憶道:

“年少時,我自負為梅家第一天才,以為靠我能夠掙脫梅家的命運,但最後我還是從老爺子手中接下了欽天監的監正之位。

所以你要外出修行梅家古術,我不攔你。

我們梅家之人天生便能窺探天機,所以對天數缺乏應有的敬畏,只有被命運玩弄過一次,才會懂得敬畏命運。

這一次我走後,你為梅家之主。

今後你是想帶着梅家繼續留在大夏,還是走出一條新路,都隨你。”

“勿哭,你可是我梅睿的傳人!”

梅睿一步踏入梅花星辰大陣。

梅花燈上火焰跳躍,他的身形影影綽綽,好似就要化作一陣輕煙散去。

漫天星光為之一黯。

……

江尚居於雲端,將京城全境的所有景象盡收於心。

原本屬於正德皇帝的人此刻竟節節敗退起來,已經快被鎮壓的混亂又有了冒頭的跡象。

顯然,背叛正德皇帝的人比想像中的還要多。

旁的不說,滿朝勛貴,一條街的朱紫豪門,此刻肯出來幫忙維持秩序的竟只有寥寥數家。

六大國公府,也只有一家派出了人。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等着一場結果。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也沒有可再進一步的可能了。

所以正德皇帝勝,頂多治他們一個失察瀆職之罪。

畢竟他們當家人此刻都去參加夜宴了,家中沒有當家人,所以選擇固守家門,也挑不出大錯。

如果太子贏了。

太子勢弱,只能拉攏他們,那就更沒風險了。

說到底,這是人家父子倆的家事,他們就不摻和了。

江尚不由譏諷地笑了笑,也不知幾分在笑自己。

大哥不笑二哥,他其實好不到哪去。

明明能夠救下那些無辜之人,可不一樣在坐看風雲。

明明是來看正德皇帝的樂子,製造一些緊張感,報復一下當初對他下手的命令,怎麼就有點忍不住想出手了呢。

江尚突然心中問自己。

“公子,能不能幫幫他們?”

蘇小芸沒忍住看了眼下方景象,只覺分外恐怖害怕,還有就是深深的感傷。

與民同樂的狂歡之夜。

隨着暴亂出現。

有人失去了相公,有人失去了妻子,有人失去了父母,有人失去了兄弟朋友……

悲歡離合,在一瞬間上演。

江尚摸了摸蘇小芸的腦袋,笑道:“好啊。”

‘我果然還是個好人。’

江尚對自己如此說道。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吹了出去。

霎時間,狂風大作,吹走了所有遮掩在京城上空的烏雲。

此時的月光顯得格外清冽,照亮了城中的罪惡。

江尚帶着一絲玩味的聲音在全城響起。

“打歸打,鬧歸鬧,欺負普通人可算不得什麼好漢。”

“給我一個面子,先讓天上飛的打出個結果來,你們再各找各家如何?”

可城中的殺戮仍未停止。

“真是不給面子啊。”

江尚眼中金光閃爍,只見一隻巨大的九尾白狐的虛影升騰而起,還越升越高,最後竟有上千米之高。

白狐張嘴一吐,就有絲絲縷縷的霧氣落下。

霧氣很快遍佈整個京城,連陣法都無法阻攔一下。

嘭咚!

先是普通人倒了下去,竟是當場昏睡起來。

而後便是後天武者成片倒下,接着再是先天武者,最後竟只有精神熔入虛空的先天大宗師才勉強保持着清醒。

但他們也不敢隨便動彈。

這等神通,他們若再不給個面子,接下來或許就不是昏睡那麼簡單了。

剛才還熱熱鬧鬧,喊殺聲漫天的京城,

不過片刻,

竟是一片靜謐,如同鬼蜮。

“江施主,你不是說好不插手的嗎?”

一個美艷師太面有慍怒地飛到江尚面前。

江尚端起果酒,不慌不忙道:

“我突然想做了,便做了。”

美艷師太愣了一下,臉色十分難看。

“閣下是想撕破和我們的約定?”

江尚伸手相邀:“師太別這麼大火氣,約定當然要繼續的,不然誰給我錢啊。

我就出手這麼一次,畢竟我這人心善,見不得殺戮。”

師太還想說什麼,就聽江尚繼續道:

“當然,你們也可以試試不給我這個面子。”

師太頓時閉嘴了。

不給面子?

誰敢不給面子。

“來來,喝酒,我自己釀的哦,一般人可不給他喝。”

“對了,這是我的朋友,你們白蓮教的五行散人,還有候補聖女,職位都很高的。

我請他們過來陪我,你們不會介意吧。”

江尚指着先行者和西西介紹道。

美艷師太看了眼身高丈許卻縮得和鵪鶉似的先行者,又看了看一片歲月靜好,裝作淑女的西西,開口道:

“既然是閣下的朋友,還能替我們招待閣下,我們自然不會介意,回去我便向教主為他們二人請功。”

先行者這下對江尚的話再沒有一點懷疑。

這師太他認識啊!

當年還打過他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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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武學專用版作弊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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