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後世人往往十分難以理解，為什麼古人的情緒那麼容易調動，

三兩句話，

就願意拋頭顱，灑熱血，慷慨赴死。

這是時代背景造就的，

大澤鄉陳勝吳廣起義時雖然喊出了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但，

在接下來的兩千年裏，

國人們，依然沒能徹底的接受人人平等的概念，依舊對皇權無比的敬畏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這句話，在後世看來十分的可笑，

可在古代背景下，

這就是現實！

遊俠兒，

不過是家中那些分不到家財的席子，浪蕩子。

處於社會的最底層，

用現今的身份來比喻，比小混混還要不如，

畢竟，小混混好歹還能享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但遊俠兒不行，

漢律面前，

他們依舊是底層。

這種情況下，

劉莽給他們尊重，

分他們戰馬，

就好比，

一個街頭有前科的遊民，被人拍拍肩膀說，

“你是好樣的，我送你一輛瑪莎拉蒂，你值得這個。”

溫暖嗎？

是不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這個行為，幾乎可以改變無業游民的一生。

所以，

遊俠兒們的表現，就可以理解了。

趙雲不明白其中的門道，他只是覺得，大哥的決定沒有問題，很講義氣。

田靈兒則覺得劉莽處事公允，十分有個人魅力。

只有劉莽上揚的嘴角在揭露，

劉莽是多麼的“心黑”，多麼會玩套路。

這一路，讓劉莽看到了漢末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景象。

落後的生產力，

根本無法描繪出盛世藍圖。

世家大族豪奢無度，普通黎民苦不堪言。

虎牢關，

確實是一座偉岸的雄關，

易守難攻，

站在關外，

劉莽能感受到這座關隘撲面而來的煞氣。

“劉莽兄弟，虎牢關不錯吧，當年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都驚呆了。”

因為是和平時期，

哪怕是司州門戶，虎牢關的氣氛並不算肅殺，

來來往往穿行的行人、車隊十分之多。

褚飛燕一邊為劉莽與趙雲介紹，一邊一臉感慨地看着虎牢關，

看着駐守的士兵衛士。

他的眼中，是艷羨，

哪怕此刻他褚飛燕只是個遊俠兒，

他也有一顆建功立業，報效國家的心。

“聽說北邊的鮮卑人最近又不安分了！”

虎牢關下，

劉莽一行慢慢前進，耳中聽着來自各方的聲音。

“是啊，鮮卑人最近鬧的很厲害，不停地騷擾幽州，朝廷大概又要動兵了。”

“何止幽州，涼州并州，都受到了鮮卑人的威脅。”

“這些該死的異族，殺光好了！”

“哼，只等朝廷一聲令下，我等必然踏破鮮卑，擒他單于！”

“唉，說的輕鬆，這一場戰爭下來，不知多少百姓又得累死餓死。”

“說的是啊，我得把財貨往司州運了，又要不太平咯。”

劉莽聽得外面的議論，

他心中很是疑惑，

畢竟，三國時期，多是內戰，要論軍閥，劉莽能說的頭頭是道，

可，

對於有哪些外敵，

劉莽知之甚少。

不僅劉莽，後世除了研究歷史的，對東漢面臨的外敵，基本都是一無所知。

其實，東漢末年，

除了天災還有人禍，

北邊，有鮮卑，羌胡，烏桓，匈奴，不停地騷擾着邊境。

南邊，百越南蠻，口服而心不服，隨時準備背叛、反戈。

只是，

這些外族，都被抵禦在了國境線之外，

公孫瓚、馬騰，甚至後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

在打內戰的時候，也不忘抵禦外敵。

從這方面來講，

那引外敵入華夏爭奪天下的袁尚，簡直不當人子。

“飛燕大哥，鮮卑人這麼猖撅嗎？”

不懂就問，趙雲也很好奇這一點。

褚飛燕苦笑道：“何止是猖撅，聽說鮮卑人橫掃了北方草原，將匈奴，羌胡擠壓地失去了生存空間，國力浩瀚，野心十足。”

劉莽聽着褚飛燕的講述，

腦海中對鮮卑的印象慢慢豐滿起來，

這不就是後世的蒙古嗎？那遼闊的疆域，肥沃的馬場，難怪鮮卑這麼難以對付。

這時候，

有一錦衣少年，聽到了褚飛燕的話，

他惱怒反駁，聲音洪亮：“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護烏桓校尉夏育、破鮮卑中郎將田晏、使匈奴中郎將臧昱皆人傑也，那鮮卑人雖善弓馬，檀石槐賊子縱有急智，也難犯我中原！”

劉莽、趙雲聞聲看去，

好一個濁世佳公子，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威風赫赫，

衣錦衣，騎白馬，一表人才，

彷彿來自畫中。

“兄台所言正是，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劉莽急忙抬手制止了欲要爭辯的褚飛燕，他騎在馬上，對着錦衣少年拱手。

“在下鉅鹿劉莽，這是我兄弟常山趙雲字子龍，這位是鉅鹿大俠褚飛燕，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錦衣少年聽到劉莽的話，

眼中的怒氣逐漸消散，

他是個好面子的人，別人敬他一分，他便還別人三分。

當下，同樣在馬上拱手作禮，

“在下公孫瓚，字伯圭。”

好傢夥！

白馬將軍公孫瓚！

劉莽突然瞥了趙雲一眼，這是二弟的老東家啊。

只不過，因為自己的到來，應該不會了。

“哈哈，截胡成功，對不住了，公孫伯圭。”

劉莽心中暗爽，這和兩人同時傾慕美人，結果美人選擇了自己沒什麼兩樣。

公孫瓚不曉得劉莽為何要突然看向他身邊的兄弟，

本來，換做其他人這麼做，

公孫瓚會覺得對方是在輕視自己，大概率會拂袖而去。

可看着劉莽的長相，再看看同樣英武不凡的趙雲，

公孫瓚頓時起了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沒錯，

劉莽該死的魅力，起作用了。

劉莽也注意到了公孫瓚的細微表情，當下心中一驚，

畢竟，劉莽可是知道，

公孫瓚這人，性格中是有些缺陷的，

因為他出身的緣故，對別人的態度格外敏感，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結仇。

而且，結仇，那就是死仇，

斷無迴轉的餘地。

劉莽急忙翻身下馬，

再次對公孫瓚行正式的禮節。

並高聲讚歎：“原來是遼東公孫伯圭，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趙雲一愣，

大哥，你又認識？

無怪乎趙雲驚訝，

但是劉莽的表現太過反常，

先是褚飛燕，劉莽認識，久仰大名，這還情有可原。

畢竟都是巨鹿人。

可這突然冒出來的公孫瓚，大哥又是怎麼認識的。

不過這些話趙雲都憋在心裏，沒有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