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肌肉，眼熟
晉城第一醫院。
“哇，不愧是城裏，這醫院和我們那小鎮上的都不一樣。”
蔡花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捅了捅一旁的白皎，“兒，瞧，這護士服都比你身上那大破T恤好看。”
白皎一手插在褲兜里，神色散漫的，“嗯，要不要作兩套，當母女裝。”
“哈哈，我看行。”
“費錢。”白皎揚眉。
蔡花花，“……我就知道。”
“醫院禁止喧嘩！”
終於，走在前面的肖婉君停下。
一身高貴氣質撲而面來，目光銳利地掃在蔡花花身上，“這裏是晉城，白家在晉城的地位有目共睹，不再是你們以前的小鄉鎮，收起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低俗嘴臉。”
肖婉君明明每一個字眼都尖酸，但是，那身高貴的氣勢卻不損她半點儀態。
蔡花花一怔，縮了下脖子，一臉憨厚的笑，“行，我知道了。”
“可你剛才放屁了。”白皎卻忽然道，還衝着肖婉君捏起了鼻子。
肖婉君，“……”
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上一層青色。
……
“噗嗤——”
斜對面不遠處，正百無聊奈坐在診室外長椅上的男生差點止不住笑。
笑聲剛出，就見少女望過來。
霧草，長得真不耐！
男生推開身後的門，“江小爺，你看那小妞，長得不錯啊，一身破T大破褲都能覺得人間芳菲。”
江有汜下巴一揚，一手插衣兜，一手摸煙，“你的眼珠早瞎掉了。”
語氣輕恣張揚，黑髮下，眼若寒星，鼻似峰宇，舉手投足間的痞氣透着霸氣，周身都是不好惹的氣勢。
路過的護士，女生，都不禁頻頻側目。
“咦，她臉朝這邊了，你快看。”
男生抬手一指。
“嚓。”
江有汜手中的煙恰好點燃，煙霧騰起，極薄的唇向上一勾，全無興趣。
忽地，餘光掃着一藍白相間物事兒。
喲。
江有汜略微側眸看去。
差點笑出來。
這都什麼年代了。
……尼龍袋。
目光微微向上一掃。
喲。
提着尼龍袋的那隻手，倒是……
“……手指挺細。”
江有汜頷首，轉身，走人。
也帶走一大片春心蕩漾。
男生連忙跟上去，“江小爺，你去哪兒啊？”
“一個不要臉的要我作陪。”
……
“在醫院還抽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白皎剛隱隱約約聽着幾分笑意，側眸看過去，就聽到耳邊，方才那司機的聲音。
姿態語氣擺得尊敬，但眉眼間全是輕視鄙夷，毫不掩飾。
白皎也只來得捕捉到男生一個恍惚的背影，以及，那在醫院走廊白光籠罩下，蕩漾出的一圈兒胳膊投影。
肌肉不錯。
白皎扯了下嘴角，贊。
司機見他說完話，白皎一點回應也沒有，眉色不耐的暗了下。
果然是鄉下來的，一點教養也沒有。
病房門這時打開。
蔡花花跟着肖婉君走出來。
身後，病床上，白髮須白的老頭，銳利的眼神在白皎身上一晃而過，像在打量一個物件兒。
“兒，叫爺爺。”
蔡花花把白皎往病房裏面拉。
“叫了給紅包不？”
白皎白嫩不羈的臉上赤裸裸的寫着“斂財”兩個字。
白老爺子滿是溝壑的臉不自然的抽動幾下，須臾，直接擺手，“算了，別叫了，先回家吧。”
白皎聞言，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蔡花花，“看來白家也不是太有錢，一個紅包都拿不出。”
蔡花花扯扯白皎，“管飯就好，管飯就好。”
白老爺子，“……”
猛地急咳起來。
白皎扯着蔡花花就是一陣後退。
“爸——”
肖婉君急忙走過來，幫着白老爺子順背，又恨瞪了蔡花花和白皎母女二人一眼，語氣嚴厲，“老爺子如果有了好轉，自然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索性，白老爺子氣順得很快，抬手揮了揮，“帶她們走吧。”
肖婉君直接將母女二人往外催，“你們以為京城一中那麼好進的，都是我們白家走了關係的，知點足。”
肖婉君輕呼口氣，好像就能將蔡花花身上的土氣掃光似的，“還有，一中不是你們那小鄉村，進去之後，還是看成績說話的。”
“我家皎皎的成績還……”
蔡花花剛要說話，便被肖婉君打斷，“今天家裏有貴客，你們到時少說多聽。”
“好的好的，放心。”
肖婉君分明一臉的高傲，蔡花花卻全然不覺的討好。
白皎翻了個白眼，尼龍袋往肩上一扛。
“兒啊，你不高興嗎？”
“你高興就好。”
一個小時后，蔡花花和白皎站在一幢足有三層高的大別墅面前。
“兒，看這花園比我們的菜地都大。”
白皎瞅了她一眼，又把保溫桶遞過去，“嗯，就是不好養豬，全是有機肥。”
蔡花花抱着保溫桶，喝一口，點頭，“可惜了。”
聽着這母女二人的對話，肖婉君額角抽得厲害，抬手按了按眉心，實在不想和這兩人說話。
白靜堂當年是五官都瞎了吧！
前來迎接的女傭也極力掩飾住眼裏的鄙棄，道，“城裏寸土寸金，這一個庭院就是好幾百萬的。”
意思是，怎麼可能拿來養豬。
“所以這裏養豬的話，售價會更高？”
白皎反問。
那女傭，“……”怎麼就離不開一個豬字了。
白皎的視線這時卻落在院子裏，不遠處停着的一輛車上。
銀灰色的大G，挺帥。
讓她有點兒手痒痒。
“客人來多久了？”
肖婉君這時在問女傭，餘光不經意地看着白皎盯着那車的火熱，眼裏閃過嘲弄。
小土村來的，倒是認識好車。
“沒多久，和老爺進了二樓書房一直沒出來。”女傭對着肖婉君極其恭敬。
肖婉君點了點頭，又看向蔡花花，提醒，“你們一會兒進去輕一點。”
“噠噠噠。”
一名七八歲穿着十分洋氣的男孩忽然拿着一把仿真槍站在大門口，直接指着白皎的臉，“你就是從鄉下來的白土妞？”
那槍還有紅外線，直在白皎面前一陣掃射。
白皎眉梢微揚，沒動。
男孩子下巴一抬，“立刻給我跪下叫我大王，否則我就開槍了！”
男孩又拿槍一指蔡花花，“還有你，也給我跪下，叫我大王。”
“不跪呢？”
白皎上前半步，粉嫩的唇角揚起一抹別樣燦爛的笑。
肖婉君面色頓時微沉，“白皎，他只是一個小孩子，你這是做什麼？這裏是晉城，不是你們那鄉下。”
白皎頭微偏了偏，視線下移，慢慢抬手。
“喲，那鄉下應該是什麼樣的？”
這時，客廳里忽然響起一道懶散的男聲。
聽着極年輕。
眾人尋聲望過去。
就見門內那沙發一角，一個人影正慢慢地坐出來，胳膊一抬，露出結實緊緻的胳膊。
白姣眉梢微挑。
這肌肉，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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