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不去手
聽着方心蓮那天真純潔的話語，墨衡看她一眼，就又聽到方心蓮說：“不要生氣嘛！”
墨衡咬着牙，又不好罵方心蓮，只得不再看方心蓮恨恨道：“那個壞蛋，最狡猾了。”
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墨衡轉身走出營帳去，氣沖沖走到朗曜營帳門口時，被士兵攔住了。
墨衡對士兵道：“本公主要見你們君王，請讓開！”
兩個士兵相視一眼，還是給墨衡讓了道。
墨衡憋着氣衝進朗曜的營帳去，進去后，發現沒人。
她開始在帳內找，就聽見朗曜的一道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來：“是楊信嗎？”
聞聲，墨衡向聲音處移步，就又聽到朗曜道：“等一下，孤王在沐浴。”
墨衡驚了一下嘀咕道：“在沐浴？”
意識到了什麼，她羞澀地伸手捂住臉，生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可隨後，墨衡看到了朗曜放於桌上的匕首，想起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和她恨不得永遠不要再見到朗曜的念頭。
墨衡拔出匕首，一步步向屏風走去。
可又因為想到朗曜正在沐浴，寸絲不掛的樣子，墨衡羞恥地紅着臉不敢多看一眼。
最後的最後，就是墨衡一手矇著眼睛，一手舉着匕首向浴桶中的朗曜刺去。
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墨衡怕得直哭出聲。
可當她以為朗曜被她殺了而害怕不已時，睜開眼睛來看，哪裏還有半點朗曜的影子。
慌張轉身，卻看到一身中衣的朗曜站到她身後，嚇得墨衡尖叫出聲。
朗曜捉住她的手：“沒人教過你嗎？刺殺人的時候要睜開眼睛。”
墨衡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被朗曜抵到浴桶邊，然後緊握在手中的匕首被朗曜奪了去，人也傾斜向墨衡，在她耳邊說：“我示範給你看。”
朗曜伸手握住墨衡纖細的脖子，眯着眼睛盯着她看。
墨衡害怕閉着眼睛：“動手吧！你要殺就殺吧！”
朗曜目光不曾離開過墨衡的臉上，說：“你趕快求我啊！或許我會心軟也不一定。”
墨衡依舊閉着眼睛，可是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我墨平章，絕不會向敵人低頭求饒。”
朗曜一愣：“你把我當成你的敵人了？”
朗曜把手中的匕首扔掉，握在墨衡脖子上的手緩緩向下移，然後抓住她的手臂，猛地拉向自己。
墨衡撞到朗曜的胸膛，抬頭看他的時候，就見他正低着頭看自己。
朗曜把臉幾乎貼近墨衡說：“你知道嗎？砍人的頭，哪裏最有趣呢？就在砍下去的第一刀。”
看墨衡因為害怕而閉着眼睛抵觸，朗曜繼續道：“有一半血肉還連着，要再來一刀才斷得乾淨，不會血流不止，這樣才好。”
墨衡聽得已經害怕得要死了，朗曜的另一隻手又掐向墨衡的脖子。
這回墨衡倒是睜開了眼睛看向朗曜，朗曜說：“你的脖子這麼細，只要一刀就斷了，沒意思。”
見墨衡沒有任何掙扎，朗曜心中更煩躁：“你知道嗎？刺殺君王的人下場只有死。”
“死了總比被羞辱的好。我很清楚，你想要殺就趕快動手，拖拖拉拉的要幹什麼？”墨衡破罐子破摔。
朗曜沒有放開她，自顧自地道：“而且，烏丸族的人還通常認為，折磨敵人……是痛快的事。這只是開始而已！南蠻族必須向我族贖罪。”
朗曜猛地放開墨衡，大聲喊門外的人道：“楊信！”
“是，大王！”楊信進來。
墨衡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朗曜對楊信道：“平章公主，竟然走錯營帳了，送她回去。”
“是，大王。”
墨衡恨恨地看向朗曜，才發現那她以為的浴桶，其實是一把大椅子。意識到自己又被朗曜捉弄，墨衡在出去之前，狠狠地瞪了朗曜才離開。
等墨衡走後，朗曜才懊惱地拍了一下椅子，懊惱自己為何對她下不去手。
他明明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明明可以對她更絕情。
可每當要出手時，手腳竟不聽使喚。
即便她要殺了自己，可還是留戀和她靠近的時刻。
朗曜緊握着拳頭，心中已有了打算。
清晨的時候，朗曜召集穆北楊信幾人商量。與其說是商量，還不如說是通知他們。
朗曜說：“接下來我們要沿着這條山路走。”
穆北看了一下朗曜指的地圖，說：“想要翻過這座山，得花上好幾天的時間。山路難走容易出事，很有可能碰上雪崩。屬下擔心公主會受不了。”
朗曜不高興地沉聲道：“穆北，孤王是誰啊？”
穆北低頭：“烏丸族的君王。”
“烏丸族的每一寸土地，孤王瞭若指掌，用不着你多說。”
“大王恕罪！”
“楊信！”朗曜喊一旁的楊信道。
楊信恭敬道：“是，大王！”
“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大王。”
“那就出發吧！”朗曜拿起自己的佩劍，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樣勾唇道：“這種難走的路線，正是孤王想要的。”
朗曜率先出帳去了。身後的二人相視一眼，皆不懂朗曜的意思。
墨衡營帳里，她坐在那等着。穆北進來的時候，她沒有看向來人，卻說：“本公主準備好了。要把本公主帶到哪裏囚禁都可以，本公主不怕。”
穆北告訴墨衡：“大王已經出發了，讓屬下帶您隨後跟上。”
墨衡嘲諷一笑：“他是自己先去找一個禁錮本公主的地方是嗎？”
“大王並沒有……”
“你不用說了，本公主知曉，本公主也不會怪你。你是他身邊的人，當然要奉命行事。”墨衡從座位上起身：“這樣也好，這樣本公主就能走得自在一些，不用再看到某人的臉了。”
說罷，墨衡轉身往帳外走去。
穆北跟在她身後，二人到外面時，就聽到方心蓮的聲音傳來：“不要，我不走。馬比我高大耶！要是不小心掉下來，我怎麼辦？我不走啦！”
墨衡走過去放緩了語氣對方心蓮道：“方心蓮，你就抓緊一點，這樣就不會掉下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