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鴒:《成長》
?少年彭飛一模678的高分讓母親海雲欣慰,正當母子倆商量報考清華還是北大,彭飛卻因與一直關係隔閡的父親湘江賭氣不顧全家反對任性報名參加了空軍招飛並被錄取。從此踏上了從學生到軍人,從軍人到飛行員的艱辛崎嶇成長之路。在飛行學院魔鬼般的訓練中,少年彭飛經歷了嚴酷的軍隊磨礪及冷酷無情、嚴格苛刻的飛行員淘汰制。
成為黃金之身的軍航飛行員后,彭飛與一心嚮往成為中國法拉奇的記者安葉邂逅、相戀並結合,但當浪漫愛情歸於現實細瑣婚姻生活后,矛盾接踵而來,事業繁忙的二人如何兼顧家庭?事業是否該為婚姻讓路?男女在家庭中應如何分工定位?中的人物在不同的愛情觀、人生觀、價值觀的矛盾與碰撞下,究竟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在《成長》中,需要成長的不僅是孩子,更是成人!
故事
母親海雲清楚,丈夫湘江對兒子百般挑剔是因為兒子的冷淡,說又沒法說,“冷淡”是感覺性的東西;咽不下這口氣,湘江就用沒事找事的方式顯示他的存在表達他的不滿。這樣說似乎是兒子錯在先,但是且慢,兒子為什麼會對父親冷淡?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一團亂麻,找不到頭兒。
女人只要有了孩子,這輩子就算被套上了,是在自己有了孩子之後,海雲變了。孩子使她張開了另一雙眼睛,再看這個世界時不一樣了。
湘江整天不在家百分之九十五的時間精力放在工作上,孩子卻是一天天不可遏制地長大,他錯過了兒子的成長。海雲心說:你是他父親。可,是父親就有了天然的教育資格教育能力並且終身擁有?這真是一個大大的誤解。做家長也需要能力,如同你當領導需要能力。
當湘江得知兒子因為飛行員是兵中的貴族,當年,父親想當飛行員沒能當上,那麼如今,他當給他看時,感到難以置信。知道兒子問題很大,沒想到會這麼大。就因為說了他兩句就要改變自己的人生方向?這麼脆弱衝動魯莽不計後果心胸狹窄!
湘江告訴兒子選拔培養飛行員的過程,是一個不斷淘汰的過程。以色列空軍做過一個統計,從進預校到成熟飛行員,其淘汰率在95%以上!先是體檢,一個城市挑不出一個來是常事;之後,空軍飛行預備學校,一年零八個月。體能方面——短跑長跑單雙杠旋梯滾輪和跳傘。淘汰率,一半;剩下的一半進航校正式學習飛行,先飛初教機,即,初級教練機,十個月,淘汰率還是一半;而後,高教機,高級教練機,也是十個月,淘汰率又是一半;即使從航校畢業到了部隊,還會有被淘汰的可能!
彭飛執意參加招飛,並被選入空軍飛行學院。入校第一天,看到老學員的艱苦訓練,將艱苦、嚴酷等熟知字眼瞬時具象化,那一段由於選飛成功膨脹於胸的脫穎而出高人一等的優越喜悅迅速冷卻。好比千辛萬苦甩掉無數對手登上一座山,剛剛喘了口氣,就發現眼前還有座更高的山,更致命的發現是,這座山後還將會有山,他們踏上的淘汰之旅名不虛傳。
飛行預備學校的職責之一,淘汰、淘汰、再淘汰!為什麼?因為飛行員是用金子堆出來的!所以,在進航校、在上天之前,從源頭開始,就得保證你是值得國家、軍隊投資的、百分之百的優質品!
不少學員表示:“當初要知道這裏是這樣,想上天先得下地獄,我絕對不來!真是地獄,煉獄!”
彭飛經得肉體上的挑戰卻無法接受精神上的嚴苛,預備離開飛行學院回家,回家前與媽媽通了電話,一向疼愛他的媽媽不許他回來。
從前,潛意識裏彭飛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無條件隨時接納他的人:媽媽;一個無條件隨時接納他的地方:家。顯然不是這樣。媽媽和家都有底線,這底線他不能觸碰。
最終,彭飛成為空軍運輸機飛行員。
培養飛行員的造價和飛機造價及執行任務的特殊方式,使各**隊對飛行員的忠誠要求,均放在首位之首。培養出一名殲擊機飛行員得700公斤黃金,轟炸機飛行員800公斤,一架飛機三個億,上了天就是“將在外”。
成為優秀飛行員的彭飛隨着年齡長大,面臨著婚戀,像大部分年輕人一樣,他選擇了他所愛的人,優秀記者安葉。
他太年輕,太驕傲,他任何事上都追求十全十美包括選老婆,團長告誡他:“挑老婆如同選幹部,選幹部首先看什麼?第一看條件能力是否符合崗位需要,第二才是你的個人喜好。光喜歡不行,再喜歡,再情感濃烈,在剛性現實面前,也難持久。”
父親告誡他:“談戀愛和過日子是兩碼事,‘談’得來不一定就能‘過’得好!”
彭飛和安葉自認為做好了充分準備,泰山壓頂志不移;身臨其境方知,真正需他們對付的不是泰山壓頂,是滴水穿石般日常的反覆的瑣屑磨蝕。
彭飛此前根本不會知道,沒有什麼比柴米油鹽和孩子,更接近婚姻生活的本質。老婆的才貌雙全很是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婚後他為她的“才”吃盡苦頭。
海雲心疼兒子的同時出於自身經驗告戒兒媳安葉:男女都一樣不等於男女沒分工,男女有分工不等於男女不平等,男主外女主內是普遍規律有科學依據,否則造物主為何不給男人****?
安葉在婆婆家異常孤獨,她的職稱,她的工作,她的事業,在丈夫那裏不抵他們家的一次團圓。她不解:難道說,孩子,家庭,必定就是女人的責任?
由於彭飛工作性質實在無法顧家,安葉顧家時間太多,最終被迫從報社辭職。
推着自行車走出報社,安葉在大門口站住,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棟她進進出出十多年的老樓。那樓不全是報社的,三層四層是出版社,沒電梯。安葉剛來跟着丁潔在一層,編輯們在五層,實習期間她每天不知要上上下下跑多少趟樓梯拿、送稿件;除了自己的,還有老師們的。誰都可以支使她,誰支使她她都沒二話;很忙,也累,越忙越累越充實,為一種存在感、價值感充實。實習結束,那一批九個實習生,只留下她一個。如今,那一切已成回憶。
彭飛由於身體原因面臨停飛,精神一下子垮了。
媽媽海雲萬分着急,為了讓兒媳安葉關鍵時刻對兒子好一些,竟給安葉買了金項鏈,被安葉認為是對自己的污辱,這成為了婆媳矛盾的導火索。
海雲前來看兒子。
晚餐在婆媳“您路上辛苦了!”“你工作還習慣吧?”“您身體怎麼樣?”等等的虛與委蛇中結束,直到安葉收拾碗盤進廚房,媽媽和孫子冬冬去客廳,婆媳分開,時刻準備救火的彭飛緊繃的神經方松下來,對安葉不無感激。
在媽媽和安葉的合力幫助下,彭飛戰勝困難重返藍天,彭飛全力投入工作和自己遠大的前程,在九八抗洪中他榮立一等功,此前重回報社的安葉卻因丈夫去抗洪自己無法參加報社的抗洪任務,受不了報社的壓力,離開報社。
重被忽略的安葉提出離婚。
安葉一提出,彭飛積極響應,當晚就從卧室搬駐客廳,他睡沙發,床讓給女士。家裏頭另有冬冬的單人床,上頭堆滿雜物,彭飛懶得收拾。頭一夜睡沙發很不習慣,噩夢連連。其中最噩的一個夢是,他駕駛伊爾-76運送新兵進藏,與老鷹相撞,四台發動機一齊停車,飛機如同折斷翅膀的鳥兒飄落他束手無策;在飛機與地面相撞的一刻他大叫一聲,把自己從噩夢中叫醒,把安葉從卧室里叫出。安葉疾步來到身邊連問怎麼啦,他本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如同受到極度驚嚇的孩子抓住媽媽——滿身大汗氣喘吁吁訴說,安葉聽一半抽出手起身離開,邊說:“不過是個夢。趕緊睡吧,明天還得上班。”那一刻,彭飛方從夢中徹底醒來,清醒意識到他身處的現實狀態。
彭飛參加5.12抗震救災,海雲因為擔心兒子安全心臟病發辭世。彭飛在這期間打電話向父親討教如何與老婆搞好家庭關係的訣竅,軍人出身的父親強忍悲痛說了八個字:心中有她,一切皆有。
彭飛帶着這八個字飛向藍天,準備完成任務后回去與父母妻兒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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