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牛有什麼罪
終究還是孫炎陽妥協了，他不得不將瘸腿黃的一身本領學到手，不然他心中所想恐怕一輩子都難以實現。
一個身處偏遠地區的小孩子，成為一名梟雄的幾率幾乎為零，若不是遇到了瘸腿黃，他恐怕真的只能想一輩子了。
繞是面前的當初公認天下第一刺客，最終不也是落得個如今的下場，飽一頓餓三頓，吃了這頓沒下頓。
孫炎陽從早晨五點到七點左右，便要去學堂，接受知識的洗禮這是必須的，沒有知識的文盲不被時代所接受，他不喜歡的只是背課文。
整個鎮子只有一個學堂，學堂裏面只有一個教書先生，今年年近七十，說話不太利索，興許是多年教書的緣故，所以有點糊塗，耳朵也聽得不太利落。
鎮子的小孩子也不算很多，他們這個鎮子屬於比較貧窮的鎮子，屬於沒有人疼愛的棄子，寒門難出貴子，這裏能夠讓人成才的能力，也是少之又少。
教書先生孫先生很喜歡孫炎陽，興許是一樣姓孫，也興許是覺得孫炎陽身殘志堅，不能說話還來聽課，也不知曉得知孫炎陽是不想給他背課文裝了兩年啞巴之後，他又是個什麼反應。
來這裏上學的女孩子居多，男孩子大多都有一個英雄夢，嚮往着一壺酒一把劍闖江湖，一劍出天地變色，所以大多數男孩子都去練武了。
武道是個講究天賦與本領的道路，鎮子這麼多年興許也有天賦不錯之人，可是終究沒有好的老師教導，所以沒有出來什麼聲名顯著之輩。
武道之分陰陽，陰武又以後天努力為多，陽武則是天生傳承了特殊本領之人，獲得上天賞賜的天之印記，被稱之為命格。
陽武也分先天與後天，十年一次上天恩賜之日會有後天得到命格的機會，只不過少之又少，比先天命格還要少。
鎮子存在了八十多年了，至今沒有出來過一位後天獲得命格之人，先天擁有命格的倒是有過兩個人，不過因為天賦有限，成就了了。
相比較於武道，文道則要穩妥許多了，而且如今天域也更加重視文道，文道的地位也在徐徐的提升着。
孫先生的體力不太行了，只能教一上午，下午都是孩子們自由活動的時間，有的孩子有大夢想會主動求知，去找孫先生問題。
這個時候的孫先生也是非常的熱情，立即便會回道：“滾！讓老子歇會，明天上課時告知。”
來問題的孩子都傻了，這個真的是早上滿腹詩論、溫文爾雅的老先生么？他該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
孫炎陽對這個孫先生挺欣賞，覺得他不顧世俗眼光，明明很不耐煩，為何還要隱藏自己內心的情緒呢？為人師表便不能有情緒？這是哪本書規定的鬼道理？
瘸腿黃的本領孫炎陽還沒知根知底，反正就目前表現出來的九牛一毛，已然讓他知曉，跟着這個人學武功絕對不是一件錯事。
瘸腿黃是否獲得了天之印記，孫炎陽便不得而知了，他也非常知趣的沒有去問，每個人內心都會有秘密，不去打擾才是兩個人和平共處的基本原則。
夏天的溫度以及太陽的炙熱，還是在孫炎陽臉上留下了痕迹，黑了一大圈，雙馬尾小姑娘還問過他這個問題，惹得孫炎陽差點沒有忍住又爆了粗口。
索性，伴隨着第一片樹葉的緩緩降落，夏天離去，換來了秋天的舒適。
孫炎陽如今已然能夠用石頭在地面上留下約莫三公分的印記了，可是瘸腿黃對此並不滿意，覺得孫炎陽的進度實在太慢。
其實瘸腿黃內心已然非常吃驚了，他沒有想到孫炎陽竟然如此有天賦，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竟然取得了如此成績。
可是仔細想一想，他也能夠釋然，每天五點他起來的時候，這個小男孩已然練的滿頭大汗了，離去的時候月亮也是高掛頭頂。
回想起自己當年，瘸腿黃覺得為人師表的威嚴不能失去，於是乎，裝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狠狠地教訓，“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都能用石子殺死一頭牛了。”
孫炎陽也沒有想過，唯一一個當年公認的天下第一刺客能夠欺騙他，於是乎，也就真的覺得自己的天賦不怎麼樣，加倍努力了。
瘸腿黃最近總是莫名其妙的對他發脾氣，他也歸結於自己身為他的徒兒，可能真的丟了他天下第一刺客的面子了。
殺死一頭牛？
鎮子裏養牛的人家並不多，孫炎陽想了想，便消失在了破廟前面……
柱子叔是為數不多喂牛的人家，因為人不錯，所以在村子裏名聲很好，他的主要收入當然不是這頭牛了，而是與臨鎮有些生意往來，一家人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
他的妻子為了兒子能有更好的未來，所以跟着他的兒子到城裏伺候着，家裏一般沒人。
不過柱子叔會為這頭老黃牛準備好充足的草，老黃牛陪了他四年多了，有濃厚的感情。
老黃牛正在低頭吃着草，這樣的日子也讓他非常的愜意，除了沒有老母牛與他共享晚年，其他的都挺好。
嘭！
“哞！”
屁股的疼痛讓這頭老黃牛幾乎掉淚，不過瞬間它警覺了起來，莫非今天有人來打它的主意了？
它的眼睛冷冷的掃視四周，只看到一個長得文文靜靜的小男孩，一個小男孩能有什麼威脅？可是屁股的疼痛還是沒有讓它掉以輕心。
它轉過頭來吃草。
嘭！
在他眼中人畜無害的小男孩，笑得一團和氣的小男孩，竟然對着它拋出一個小石子，準確無比的打在它的背上，讓它吃痛的再次叫出聲。
你妹的，這還是祖國未來的花朵么？不是都說人性本善么？你在學堂都學啥了？
老黃牛虎視眈眈的盯着小男孩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再突然朝他丟石子。
它想不明白，為何一個看似僅僅四五歲的小男孩竟然有如此力氣？好多大人可都沒有這麼恐怖的腕力。
不過令它最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是，這個小男孩怎麼就他媽的突然找上我了呢？該不會是有人缺德的說俺老牛的肉好吃，所以糊弄這個孩子來殺了我吧？
瘸腿黃也是沒有想到這個小男孩竟然這麼認真，他僅僅想要找回面子，隨口說了一句，竟然就給這頭老黃牛帶來了本不該屬於它這個年紀承受的痛苦。
嘭！嘭！嘭！
小男孩沒有顧及老黃牛的憤怒，一個石子接着一個石子的拋出，幾乎彈無虛發，疼的老黃牛眼淚直流，奈何也不知年紀大了身體不聽使喚的緣故，竟然很少閃過。
終於約莫五分鐘之後，小男孩有些失望的離開了這裏，老黃牛這才輕鬆了許多，它不知曉究竟多大仇多大怨，要這麼折磨一把年紀的它。
可是讓老黃牛沒有想到，過了幾分鐘之後，小男孩又回來，這次他的手裏還提了個袋子，看着提着很費勁，走路都很慢。
莫非是殺牛工具么？
老黃牛有些害怕了，不過又覺得這麼一個小屁孩還能翻了天？俺老牛也就是被困在圈裏了出不去才會受如此大辱。
有種你小子過來單挑！
很快它就知曉袋子裏面裝的是什麼了，那裏面竟然是一個又一個小石子。
他媽的，老黃牛要是能開口說話，估摸着現在便要罵人了，它都不知道是怎麼得罪這個未來的花朵兒了。
嘭！嘭！嘭！
小男孩的動作乾淨利索，石子的軌跡甚至宛若一根滿弓發射的箭羽，明明看的很清楚，但是又非常模糊，躲閃不及，轉瞬間便到了身前。
就這麼一會，老黃牛的反應力都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它的心裏卻是將小男孩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它不懂，它都一把年紀了，為何還要受這種苦。
你擱這用石子做撒尿牛丸呢？
身體的疼痛以及心靈上的創傷，讓這頭老黃牛不堪重負，眼淚仿若小溪流，你奶奶的，你要殺要剮能不能利索點，就是拿我做撒尿牛丸也得等我死了之後吧？
興許是小男孩良心發現了，袋子裏的小石子還沒有用完，他就離開了，只留下夕陽下的老黃牛一頭牛默默地哭泣……
你奶奶的，還不如直接殺了俺老牛呢！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一頭牛呢？一頭牛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它只是想被吃的時候能死的利索點。
好在後面小男孩都沒有來找它了，它安靜了幾天甚至有些淡忘了，那個讓它一輩子難忘的身影卻再次出現了，而且小男孩的臉上有着讓它心顫的笑容。
嘭！嘭！嘭！
你又來……
老黃牛又哭了，它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相比較於前幾天都有了不小的提升，雖然它是吃素長大的，被逼急了也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
在小男孩的訓練之下，老黃牛彷彿找回了當初年輕時候的最佳狀態，而且越戰越勇！
小男孩也有點懵逼了，我怎麼覺得這頭牛在我的石子進攻之下…一直在成長呢？
不過這下子反而也將孫炎陽內心的勝負欲完美的激發出來了，一頭牛都比你有幹勁，孫炎陽，人活着不能不如一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