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十年前的狩獵(二)
非常規邏輯回答
講到當小春子被發現時瑟瑟發抖,老人突然間停了下來。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神情看着幾人問道:你們幾個娃娃,你們知道為什麼人們到處找小春子嗎?
大病未愈,人不在房間裏獃著,反而衝出房間跑到外面,家人擔心唄!曾廣脫口而出。曾廣說完,老人就看向陳小可。
對呀,是我的話也肯定會去找顯然陳小可也同意廣子的說法。
我,我也同意他們的說法武成兵隨聲附和。好像水滸傳里的張飛不知道說啥就一句俺也一樣!。幾人的回答都偏向正常人的思維,符合正常的邏輯但奇怪的是老人聽了卻是連連搖頭。
這時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一旁的沈公子,而老人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就連老狗順子也向他輕叫了一聲。沈公子果然是文人騷客,寫書的思維就是不一樣,他左手搭在右手手肘,右手拇指和食指則托住下巴不停來回摩挲,眼睛卻在觀察林森開老人的反應。然後沈公子就說出了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答案:不,村裡人到處找小春子,是要把小春子抓起來!
然而這樣非同尋常的回答,老人聽了,不僅沒有搖頭反而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不錯,小夥子,你非常不錯,那個年代與眾不同,便是一種罪,自然是不被大眾所接受,相反帶給人們的恐懼是無法想像的!老人微閉了下眼睛。似乎此時的回想把他帶到了有些痛苦的情緒中。
對子眼
究竟是怎麼回事,老爺子?沈公子問。
他慢慢睜開眼睛:哎!小春子,從小就命苦。打小就沒了父母,幸虧有他二姑林月,一把屎一把尿給他拉扯大的。小春子昏迷那幾天他姑也是沒日沒夜地照顧他。也就是在被救后的第四天,小春子悠悠醒轉,當他睜開眼睛,剛好就看見端着葯碗的林月從門口進來。而讓人意想不到地是小春子突然就把被子掀開,赤着腳丫子就瘋也似地往外跑。而他姑林月看着小春子居然愣在那裏一動不動。當她緩過身來,跑出門外才發現哪裏還有小春子人影。
於是林月是邊喊邊四處張望,看有沒有小春子的身形,心裏是一個勁的擔心啊,就怕萬一這孩子暈死在門口或者哪個旮旯地角溝邊,有個三長兩短,這怎麼和他死去的爸媽交代。呼喊聲驚動了住在隔壁的我。她趕緊問我有沒有見到小春子。我搖頭說沒看見,我見她非常擔心就問她怎麼回事?卻沒成想她說出的話居然也讓我大吃一驚。只聽林月支支吾吾說出森哥,你得答應我,我告訴你你可不能聲張。她的神情從原來的擔心變得飄忽不定,講話的時候也四下張望。
聽罷,我立馬點頭。這時她才將手貼在嘴邊輕聲說道:我家小春子可能是中了邪,兩隻眼睛提溜和動物一樣,變成了金黃色,還是可怕的對子眼!
說到這裏林森開停下來和幾個人解釋道:噢,對子眼也就是咱們現在說的重眸子,你們年輕人說的雙瞳!
然後他繼續講:說實在的,這普通人的眼睛變成金黃色,瞳孔還帶分雙瞳來,當時在我們那閉塞的林家村裡簡直聞所未聞,天方夜譚!我下意識地反應是林月連續幾天沒合眼照顧小春子,給累着了,看走了眼,或者是產生了幻覺。之前斜對門的老沖頭,幾天沒睡好還說看到神仙了!這好好一個人突然變成像動物一樣的眼睛,還是對子眼多少讓人很難接受!
然而林月卻一反常態,非常肯定自己沒看錯。反而和我解釋說:森哥,小春子住的那屋原來就是我住的,後來給騰了出來,原來對床平齊的桌上就放着一個大鏡子,如果我沒猜錯,我剛進門的時候,小春子也剛醒,恰巧看見了鏡子裏自己詭異的眼睛,興許孩子是怕嚇到我,所以才從床上猛地爬起衝出去!
陰差陽錯
妹子,如果你沒看錯,那這事可大可小,咱們得抓緊找到他而且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說完兩人當即商量分頭找。
可就在我跑出去200米不到,我就聽到村裏的林天壯5歲的小兒子林東嗷嗷大哭,林天壯一把將孩子抱起來問怎麼回事,沒想到小不點卻說小春哥哥,變成四隻眼的怪物,我害怕!!!
我聽罷立馬感覺不妙。趕緊上前問見着小春子的時候他往那裏走的,林東頭扭了下又顧着自己哭去了。我大概知道了方向。於是就又往前走。可人算不如天算,20分鐘后當我一無所獲回到林月家門口的時候,那裏已是人滿為患。而恰巧林天壯兩父子也在其中。
後來我們才知道當時看到小春子的不止林東,還有住在村東邊我們村屠戶的兒子林通。林東那時才5歲不到,而林通已經7歲了。也就是說當時小春子跑出門的時候,剛好兩個孩子都看見了他。唯獨不同的是,林東只是嚇得大哭,而林通雖然也害怕卻跑去叫了他爹林榮。也就是這麼個操作,原本鮮為人知的小春子的秘密,不脛而走!
這小林通找人的時候跑得急,路上不小心給石頭絆了下,結果就是這麼不湊巧,磕得是頭破血流,而手腳也磨破了。當他回到家,林榮這個賣肉的胖屠戶。看見自己兒子這頭和手腳都是血,就問林通怎麼一回事,結果孩子給他一吼。本來是想說看見小春子眼睛害怕跑回來自己摔了一跤,結果可能是太害怕半天就憋出了個小春哥哥這林榮聽罷,暴脾氣就上來了。也不管自己兒子。挺着肚子,擼起袖子啐了口吐沫,邊走就邊大口破罵:小春子,你這小兔崽子去直奔林月家理論。
這林家村本身就不大,說的不好聽點這村頭喊大聲點,村尾都聽得一清二楚。加上這林榮一個賣豬肉的屠戶,平時擔著肉也是一個勁地吆喝。這嗓門一出,雷公聽了也得點個頭呀。一時間村裏的父老鄉親都從自家門裏跑出來看個究竟。一下子人就越聚越多。
此時的林月還在滿村子裏找小春子,也被這人聲鼎沸給驚住,害怕是小春子被村民抓住,於是趕緊朝人多的地方跑。結果剛好和屠夫林榮打了個照面。
林榮見林月剛好上前就大聲呵斥:林月,你那沒教養的侄子小春子,,瞧他把我寶貝兒子給弄傷了。頭也破了手腳也磕破了,那個小王八羔子給我喊出來,讓我好好教訓他!說著就雙手交叉,一副你理虧現在怎麼的的樣子!
正當林月要說話為小春子辯解,誰知這林通牽着他媽王玉芬的手從家裏趕來。
老公,不是春子弄的,是通寶自己摔的。聽罷這林月心裏長舒了一口氣。還以為這小春子把人給怎麼了,看起來是沒事。可剛這麼想,誰知才過了幾秒就聽見王玉芬的口中又說:咱們通寶剛還和我說他小春哥,眼睛,眼睛變成了金黃色正是因為那個才找的你!!!
這話一出,村民們就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林月的心卻是一沉。誰知這時林天壯也抱著兒子林東過來。說他家說了林東也看到小春子,害怕得一個勁哭。這時村民中有人說了一句:眼睛變成金黃色,不得了,得把小春子抓起來!不然傷了人誰負責
對,抓起來把小春子抓起來!
林月大聲呵斥:你們說什麼呢?我家小春子昏迷不醒三天又沒傷害誰,憑什麼抓他?
有人看見林月的表情慌亂於是說道:看來兩個孩子看得沒錯,誰知道這小春子在山上是不是中了邪,着了什麼道,這三人上山,老獵頭回來了,就小春子和林拱兩人在山上,結果林拱沒回來,他自己卻一個人回來了。這眼睛變成金黃色,這要是後面傷害孩子老人怎麼辦?你們說怎麼辦???人群中有人說道。
把小春子交出來!對,把小春子交出來!
此刻林月雙手撐開,用力擋住要衝破家門的人群,見有人上來就用力格擋。奈何她一人,很快好幾個人衝破了她的防護,衝進她家裏。一頓搜索后,幾個人出來就大喊屋裏沒人!
聽到屋裏沒人,突然又有村民大喊:沒人也正常,這小子肯定是在村子哪個旮旯里躲起來了,大家一起搜,肯定能把人給找到。
此時我剛看見發生什麼事,也趕緊上前勸說,誰知這些村民們血氣方剛,居然不聽我的勸說,執意要抓小村子。而我和林月趕緊去找村長,誰知道村長居然非常支持這個事。後來我們才知道這一切村長也參與其中。
這又得說起這開春蒐,開春蒐本身就是初春狩獵,村民們滿足自己的同時,也會將一些獸皮賣給一些村外的商戶。合作久了,定期就會有商戶到村裡收購。而收購的事情自然是由村長牽頭和收購商溝通的。當時其實不止兩個孩子看到了小春子。還有一個人也看見了,那就是村長的兒子林建川。
而當有人說看見小春子眼睛變成金黃色的時候,村長早就起了歹心,見利起義。而村民們更多的是害怕,害怕這種雙瞳的突變會給村子帶來不好的厄運。而在利益的趨勢下,村長和部分村民達成一致,想把小春子偷偷抓起來賣給收購的商人,帶回大城市做人體研究。而我和林月去找村長的時候剛好就聽見半掩門內傳來:這裏是五萬塊,如果你能抓住那黃眼睛雙瞳的小子,帶回去做人體研究,那這五萬就是定金!!!!!
放心,這村子山高皇帝遠,少一個人,就和沒有也沒什麼區別,而後面大部分的村民都會收到我發封口費,只要說不知道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
兩人聽罷是身體一震,脊背發涼,趕緊開溜,後來我和林月幾乎把村子翻遍,才趕在其他人下手之前在祠堂的供桌紅布下發現了小春子。有我的接應,林月帶着小春子逃離了林家村,過了好長一陣子才回到村子。當時村子已經開始有了大變化,林月卻因為身體原因死在了外面。是我把小春子接了回來。只是他再也沒有在家住過,對子眼也一直沒治好,林月死後,小春子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這祠堂里一住又是好幾年。
幾人聽完小春子的經歷也是一陣唏噓,那種偏僻的村子,村長和村民泯滅人性,這人為了利益真的可以不擇手段。沈公子突然站起來問道:老爺子,小春子和林拱究竟去到了燕盪山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這眼睛變成雙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