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龍
“嘣！”
山體終於崩裂，山石亂飛，黑色的龐然大物擠開亂石，仰天發出一陣嘹亮的龍吟聲！
琳迪絲聲音顫抖：“是……龍嗎。”
龍類，是大陸上最強大的魂獸，魂獸鏈頂端的存在。可阿克西斯的大陸史記載，巨龍早在千年前就已經被驅逐出大陸，為什麼會有一頭藏在拉庫斯山脈里？
沒有人知道答案，也沒有人在意答案。
人們唯一在意的是，能不能逃命！
一對巨大的龍翼伸展開來，長度超過百米。微微一動，頓時飛沙走石，強勁的烈風吹來，幾名拉庫斯劫匪被捲入空中，生死未卜。
雷克斯拉着琳迪絲躲在凹坑裏，勉強逃過一劫。
那間酒館倒了霉，烈風刮過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點存在過的痕迹都沒有留下。
琳迪絲慌了神：“怎麼辦，雷克斯。這個大傢伙是一頭六等以上的魂獸！”
雷克斯只說出一個字：“跑！”
這種時候已經顧不上獵魂了，吸收這種大傢伙的靈魂，雷克斯想都不敢想。這是一頭可以在肉體上和靈魂上都能將雷克斯輕易抹殺的魂獸！
“呼！”
巨龍飛天而起，巨大的身體展現在眾人眼前，拖着長長的尾巴，粗長的脖子，體長數百米。一對燈籠般的龍目散發著攝人的紅光。
巨龍升上天空，緊接着俯衝而下，張開巨口，黑色的龍息噴吐。來不及躲閃的劫匪直接被龍息燒為灰燼。
幾口龍息落下，近乎所有獵魂師湮滅成灰。對於巨龍來說，殺死這些獵魂師跟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雷克斯和琳迪絲幸好跑得快，否則早就葬身在黑色的龍息之下。
巨龍再度升空，龍目鎖定那兩個正在拚命爬行的螞蟻，俯衝而下！
“雷克斯，它朝我們衝過來了！”琳迪絲大喊。
現在除了跑，沒有更好的辦法，儘管知道跑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還是要掙扎一下。
雷克斯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對上了紅光閃閃的龍目。他驚訝的發現，龍目中沒有暴戾和殺戮，反而流露出像人類一樣思考時的眼神。
雷克斯感覺巨龍的目光鎖定了自己，正在打量自己！
雷克斯往遠離琳迪絲的方向跑，回頭再看一眼，巨龍的腦袋偏向雷克斯這邊，緩緩地朝雷克斯這邊轉向，緊跟在雷克斯身後。
果然被巨龍盯上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至少有一個人可以逃生。
“琳！往遠處跑，別跟着我！”
“你在說什麼！？”
“它的目標是我！你不要跟我跑一起，快逃命去！”
“那你怎麼辦！”
雷克斯大喊：“一人死總好過全都要死！巨龍決定先消滅我，那你就趕緊逃啊！”
琳迪絲眼眶泛紅：“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幫我轉告克魯夫爺爺，謝謝他收留我，並養了我這麼多年，請原諒我無法報答他！”
身後巨龍逼近，強烈的風聲切斷了雷克斯和琳迪絲的交流，好在雷克斯的話都交待完了，沒留遺憾。
雷克斯決然轉身，眼中散發出凶厲的目光，直視巨龍。
就算要死，也不能狼狽的死，要站直了腰板死。
近距離的觀察讓雷克斯總算看清了這個大傢伙的樣子。通體黑色，遍佈着鋼鐵般的細密鱗片，後背一雙巨大的肉翼，腹下兩條粗壯的前肢，雙爪長達數米。碩大的頭顱上長着一對尖角，口中遍佈着鋒利的牙齒。
“來吧，你這條黑龍！”
雷克斯迎着狂風怒吼，揚起微不足道的拳頭！
巨龍身體漸漸變得直立，粗壯的後肢率先落地，強力的衝擊轟在雷克斯胸口，感覺像是被巨錘砸了一下，整個人倒飛出去，還沒落地就失去了意識。
……
當雷克斯睜開眼睛的時候，天亮了，風也已經停了。雷克斯從地上坐起來，感受一下身體狀態，似乎沒什麼大礙。
巨龍呢？沒吃掉我嗎？
掃視一周，沒有看到那個大傢伙。
頭痛欲裂，難道一切都只是做了個夢。
可是，拉庫斯山脈上的大窟窿，還有巨龍落地留下的痕迹，都證明了那不是夢，巨龍真的出現過。
“那條黑龍去哪了？”雷克斯站起來，一圈一圈的掃視。
“不要找了，不在那裏。”
一個陌生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
“誰？”
雷克斯頓時警覺，又掃視一圈，並沒有看到人影。
“明明是你在找我，你還問我是誰？”陌生的聲音又響起。
“黑龍？”
雷克斯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瞎了。從聲音上判斷，黑龍像是趴在自己耳朵上說話，近在咫尺，可那麼大的個頭怎麼能看不見呢。
“算了，還是主動告訴你吧。我在你的魂域裏！”
“什麼！”雷克斯渾身一顫。
黑龍的聲音悠悠響起：“很驚訝嗎，你是獵魂師，我以靈魂狀態進入你的魂域，很合理吧。”
雷克斯何止是驚訝，從沒見過哪個獵魂師能跟魂域裏的魂獸靈魂對話的。
“別大驚小怪的，你就當成功吸收了一個魂獸靈魂。”
“成功吸收靈魂？”雷克斯滿腦子的疑惑，琳迪絲說過，黑龍至少是一頭六等以上的魂獸，吸收這種魂獸的靈魂，雷克斯的靈魂會直接被抹殺掉。
可現在非但沒有被抹殺，還吸收成功了，這是怎麼做到的？
似乎看穿了雷克斯的疑惑，黑龍主動解釋：“因為是我主動的。正常來講，獵魂師吸收靈魂時，魂獸的靈魂會掙扎，越強大的魂獸，靈魂掙扎就越強烈。我這麼偉大的靈魂，但凡稍微掙扎一下，你的靈魂就會被擊碎。但我沒有，我不但沒有掙扎，甚至還有點享受，心甘情願的鑽進了你的魂域。”
說的有點奇怪，不過雷克斯理解了，可又有一個新的問題湧上心頭。
“為什麼這麼做？”
黑龍嘆口氣：“當然是為了生存。我的身體太過龐大，攝入的能量完全抵不上消耗，動一動爪子都能累個半死。龐大的肉體已經變成了我的累贅。”
“所以，我捨棄身體，變為靈魂狀態，以人類獵魂師的魂域為棲身之所，繼續存在下去。”
黑龍話鋒一轉：“以後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了，你生我生，你亡我亡。我叫羅茲塞拉沃，請多關照。”
好長的名字，還是叫黑龍更簡單些。
雷克斯還有問題沒想明白：“可……為什麼偏偏是我？”
雷克斯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他資質平平，只有1個魂域，是獵魂師世界墊底的存在。這個大傢伙就算找個宿主，也應該找個更強大的獵魂師。
黑龍開口：“這當然跟你的魂域有關。普通獵魂師的魂域無法容納我偉大的靈魂，只有你可以。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說你的魂域很特別。”
雷克斯回想起魂域窺探時的場景，連連點頭：“有，爺爺說我的魂域比普通獵魂師的魂域要大。”
“有多大？”
“碗口和臉盆的區別。”
“呵……”黑龍忽然笑了一聲，“那不過是坐井觀天得到的結果罷了。”
雷克斯皺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爺爺的窺探範圍只有井口那麼大，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你的魂域只有井口那麼大，可你實際的魂域卻是天空那麼大。”
“可是再大也沒有用啊。無非就是多容納一點魂力。”
“不不不。只是普通的大當然沒有特別之處。但如果魂域大到一定程度，那就不一樣了。”
雷克斯道：“可再怎麼大，也只是1個魂域而已，只能容納1個靈魂罷了。”
黑龍低沉的笑聲響起，他故作神秘的沉吟片刻，說：“確實是一個魂域，但能夠容納的靈魂卻不是一個。你的這個‘比較大’的魂域，是可以容納眾多靈魂的——無限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