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路鮮血滴瀝
第52章：一路鮮血滴瀝
藥師臉上寒意凜然，雙眼卻露出一絲狐疑……
目標人明明佔據了完全的主動，優勢明顯，為何不趁勢斬殺自己？還情嗎？
這個人連自己的師父都殺，十一歲的師妹都侮辱，怎麼可能會記着之前那一點點情分？
丁一凡當然不是念情，稍作調整之後，便再度驟閃而出，手上的短劍，隔着十丈距離，都能感覺到了凜冽的寒氣。
“嗤”的一聲，藥師不受控制地倒退一步，身體隨之一晃。
這一次的攻擊，丁一凡依然選擇蝶影劍的招式。不過，卻是數日前，嘗試和隱殺三式糅合沒有成功的衍生品，與原本的蝶影劍的八十一招，已是完全不同。
因為張肅曾經對他說過，蝶影劍法可能不是極致的劍法，真正殺人只是一劍，丁一凡將這一招稱為“蝶影一劍”。
蝶影一劍，沒有虛招，就是蓄足了力突然暴擊，一往無前。
藥師陡然色變，可是沒等作出反應，胸口已是殷紅一片。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戾色，調動起全身的真氣，盡數匯聚到雙手，右手中的軟劍橫在身前，從下往上一撩，與此同時，左手一拳悍然擊出。
“噗……”丁一凡如同被千斤巨石砸中，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體倒飛，重重地跌落五丈開外。
猶如蠶蛹一般蜷縮在地面的丁一凡，伸出左手，艱難地抹去嘴角血跡，似乎連站起來，一時都做不到了。
藥師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卻沒有再給丁一凡留喘息的時間。
春風樓樓主說過，一個合格的殺手，必須把握住每一個出現的機會。
做不到優秀，必須做到合格。
殺手右腳點地，身體直衝向前，軟劍所指，正是丁一凡的太陽穴。
軟劍帶起一道尖利的破風聲，快速抵近。丁一凡偏了偏頭顱，似乎只是出乎本能的，地面的身軀也換了個姿勢。
藥師臉色瞬間大變，低頭，看了一眼鮮血四射的丹田部位，踉蹌着往後退。
栽了，徹徹底底地栽了！
真氣像開了閘的洪水，瘋狂地湧出體外，形成一股股氣浪，猶如獵獵勁風，將他身前一大片地面的落葉，吹得乾乾淨淨。
很快，藥師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平靜，淡淡開口：“殺了我吧……”
其實，在丁一凡出劍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只是無力避開。
從做殺手的第一天開始，他便知道，最終的結果肯定是被人所殺。雖然這一天來得比想像的更早，卻也沒有什麼不可接受的。
丁一凡沒有出手，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離去。
藥師臉上的表情，由詫異變成苦笑，又由苦笑變成痛苦……
丹田破碎，真氣盡泄，帶給他的，不僅僅是修為盡廢，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全都不停地抽搐。
雖然如此，能活着也比死要好。
藥師沒有在原地停留，一手拄着軟劍，一手捂着丹田，慢慢地走向遠處。
一路鮮血滴瀝……
丁一凡靜靜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道背影從視線中完全消失，才吞下一包葯散。
之前選擇以傷換傷，加上不懂得運用真氣進行防禦，丁一凡也受到了重創。
吞下藥散，卻沒有立即進行調息，而是開始清理現場。
因為他無法接受，秦爺爺的墓前，一片狼藉。
半個時辰之後，再次點燃三支檀香，對着洞口拜了拜，道：“秦爺爺，我被人盯上了。為了您能清靜，必須離開這裏……如果能將麻煩解決掉，我會再回來看您的。”
將檀香插在地上，丁一凡一臉蕭索……如今，連這斷崖底下，也無法棲身了。
“唉……天地蒼茫何所棲？山間虎嘯並猿啼。愁腸若是終難斷，心向穹窿身化泥。”
輕輕搖頭，緩緩轉身。
丁一凡突然發現，封洞的那塊巨石有些異樣，定眼一看，血字的下方竟然多出來，幾塊跟之前從那具屍體上搜到的，一模一樣的石頭。
“這石頭，能醒腦提神，恐怕還能傳遞消息。”
一念及此，丁一凡雙手緊緊地握住那些石頭，直到它們完全化為齏粉。不僅是那幾塊，連乾坤袋裏的兩塊，也被拿了出來，一同“毀”去。
雖然他覺得，殺手已經追到了這個地方，繼續躲藏，也就僅限於保全自己的性命，監羌武府或許已經獲悉，自己依然活着的消息。
可是依然不想，被人輕易地掌握到行蹤。
縱然與監羌武府的一場架，遲早要打，可是這會兒，丁一凡自認還沒有與之對抗的能力。
退一萬步來說，躲避不了，也不能將戰場放在這兒……
虧欠秦爺爺的已經太多，絕不能，再攪得他靈魂都不能安息。
花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連續“毀掉”整整十塊石頭，丁一凡突然發現，自己的傷竟然恢復了七七八八。
毀掉，不僅能醒腦提神，還能活血療傷？難不成那些石頭，就是傳說中的“藥石”？
丁一凡搞不明白，也沒有過多地糾結，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從崖底離開。
站在一個小山坡上，朝監羌武府的方向看過去。
監羌武府的建築，在這個位置根本看不到。不過，能看到監羌武府後山，風雨樓的一角。
風雨樓六角翹檐，古意盎然，翼然於一道斷崖之上，帶給丁一凡的，卻只有苦澀記憶。
“對不起，小師妹，時至今日，我還沒有能力替你報仇……”說到這裏，丁一凡猛地閉上了嘴巴。
他清楚地知道，所謂的“沒能力”，實際上還是膽怯。
李聰本人，並不可怕。但他是監羌武府的弟子，有一個先天武者的父親，一個先天圓滿武者的師父，甚至還有一位宗師武者做後盾。
秦爺爺告誡過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敬畏強者，勝過逞匹夫之勇。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時至今日，他也是今非昔比，不僅成為了先天大成武者，而且隱殺術已經入門。
數日前，在人生地不熟的仇家莊，直面宗師武者，尚且能全身而退。
潛進生活了兩年多的監羌武府，神不知鬼不覺地宰掉李聰，並非沒有機會……
不，不能這麼做，李聰該死，但絕不能偷偷地將其抹殺。師父生前是監羌武府的副府主，他父女二人的仇，得堂堂正正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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