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像沒有得罪過
第31章：好像沒有得罪過
丁一凡“蹭蹭”連退兩步，滿臉都是驚恐之色。
臉罩寒霜的少女一聲冷笑：“怕了？”
“你……你竟然……竟然殺人？”丁一凡結結巴巴地指着少女。
少女臉上露出一縷詫異，旋即又是一聲冷笑：“你，不會連只雞都沒有殺過吧？”
“殺雞和殺人……能……能一樣嗎？”丁一凡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少女怔了怔，反問道：“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丁一凡脫口而出，隨後想給出佐證，撓着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訕訕道，“我們也是人啊……”
原本有些被他氣勢所懾的少女，聽到後面半句，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
笑了好一陣子，方才開口：“殺雞殺人，同樣是結果一條性命。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不一樣，我覺得，殺雞的，大概率是叫人輕視廚子；殺人的多數是讓人敬仰英雄。”
“我不會敬仰一個劊子手！”丁一凡恨恨道。
“劊子手？”少女放聲大笑，“刑場上的劊子手，充其量只是一個殺人的工具。真正殺人的，通常都會官居高位。殺人如麻者，大多流芳百世。”
丁一凡心中“咯咚”一下，“蹭蹭蹭”連退數步……
馳騁疆場建功，說到底，就是殺人！百萬軍中取敵將首級，說白了，就是殺人！就連師父張肅希望的，武者要“擇其惡者而攻之”，說起來，也是殺人！
丁一凡不禁長嘆一聲，幽幽道：“仇家三雄，真的該死嗎？”
少女如水的雙眸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該不該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丁一凡苦笑：“如果他們作惡多端，殺，也就殺了……若他們只是有些紈絝，殺他們就是濫殺無辜。”
“仇家三雄已經死了，兇殺現場只有你和我……你說，要是仇彪這會兒趕過來，會認定誰是兇手呢？”少女嘻嘻一笑。
丁一凡神色大變，顫聲道：“我好像沒有得罪過姑娘吧？”
也不怪丁一凡害怕……大隋王國，民間兩大宗師勢力，監羌武府那邊，現在很難洗脫罪名。若是再被仇彪誤會殺了仇家三雄，估計天下再大，也沒有了他的立錐之地。
少女沒有吱聲，卻突然出手，捏住他的嘴巴，朝裏面塞進一顆淡綠色的藥丸。
冷冷地看着丁一凡將藥丸咽下去，方才鬆開手，道：“還你早間的煎餅錢！”
丁一凡怔了怔，便是這片刻，那少女已經從視線中消失。
放開感知力，卻探查到了一股由遠而近，磅礴的殺氣。他面色大變，毫不遲疑地轉身朝密林深處飛遁。
不過片刻，身後便傳來憤怒的吼叫：“誰殺了我的兒？出來！我仇彪要將你碎屍萬段！”
果然是仇彪！
必須儘可能的遠離殺人現場，才有可能與仇家三雄的死撇清干係。
丁一凡完全放開腳力，同時，內心一陣狐疑……
仇彪來得實在是太快了！按說這個時候，連仇家三雄的死訊，都不應該知道才對。
確實，換着其他的宗師，絕對不可能這麼快獲悉仇家三雄的死訊。不過，仇彪曾經是一個修士。
“修士”這個稱謂，比較籠統，泛指那些以精潔強固身體，增長壽元為目的修鍊的人。修鍊的法門不知凡幾，其中，以‘武’為修鍊法門的，也稱為“武修”。
武修分“煉體”“鍊氣”兩大體系，本質上沒有高低之分。相對來說，煉體更為艱辛，需要更大的毅力和承受力。
仇彪得到的機緣，便是煉體武修，卻無法承受鍛體的痛苦。於是絞盡腦汁，改變煉體功法，降低修鍊的強度，結果，便融入了“武者”這個群體。
雖然如此，他這個宗師武者，跟其他的宗師武者，依然有所不同，不僅擁有少許修士才有的“念力”，速度和感知力也遠比別人強大。
仇家三雄性情乖張，喜歡欺男霸女，行事更是肆無忌憚。
仇彪覺得，自己雖然是，可以凌駕於律法之上的宗師武者，也有必要未雨綢繆。
他運用超出武者範疇的手段，析出三縷“念力”分別附在仇家三雄身上。
這樣一來，就能隨時隨地知曉仇家三雄在什麼位置，以便在他們遭遇生命危險的時候，及時前去救援。
只是他沒有想到，仇家三雄不僅色令智昏，被引到密林深處，而且招惹的人太強……
剛剛感應到仇家三雄有危險，留在他們身上的那縷念力便逸散殆盡，整個過程前前後後都沒有一息功夫。
好在仇彪不是普通的武者，他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在仇家三雄的血液，尚未完全凝固，屍體尚有餘溫，生命氣息完全消散之前，趕到了事發地。
看着三具無頭屍身，仇彪的身體微微顫抖。隨後雙手捏訣，將感知力釋放到極致，同時也將念力散發了出去。
很快，他就捕捉到了丁一凡的背影，不覺一怔：怎麼是個少年男子？
心中雖然疑惑，但附近區域除丁一凡之外，再沒有發現其他人。
指決一收，立即鎖定丁一凡逃遁的方向，拔足直追。
差不多過去了半炷香的時間，卻發現，與丁一凡之間的距離，不僅沒有縮短，反而有所增加。
仇彪那張陰冷的臉龐，多出了一絲凝重……
之前由於心情激動，沒有思量對方殺死仇家三雄的手段，此時見識到丁一凡的速度，方才悚然驚悟……
別說追不上，就算追上了，真的能報殺子之仇嗎？
孰不知此刻，丁一凡正如芒在背，同時暗自慶幸，近三年每天爬山越澗採挖藥材，對山林的地形地貌非常熟悉。
這兩人心中各自思量。
丁一凡是儘可能的加快步伐。
仇彪則是突然立定身形，跺了跺腳，恨聲道：“孩兒們的屍體還在林中，不能讓禽獸糟踐了……也罷……小賊，今天算你運氣！不過別以為能逃走就萬事大吉，老子感知到了你的背影，捕捉到了你的氣息，化成灰，也能認出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能逮到你！”
所有生命體，氣息都是獨一無二的。聾啞眼盲人，不會錯認伴侶，憑藉的就是氣息。
氣息被捕捉到，意味着，除非健忘，否則不管過去多少歲月，只要遇到，仇彪都能憑藉氣息將丁一凡辨認出來。
丁一凡自然明白也這個道理，臉上不覺浮出一縷苦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