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痛覺
左側石牆壁有一個多邊形凹槽，發出光芒的不知名物體，在凹槽中懸浮着，勻速轉動。
散發的光芒接近乳白色，可那東西通體卻是火紅，整體呈球狀，半透明。
在它下方是漂亮的銀色底座，約半米多高，邊緣附立着高低有致的尖銳隆起，如一雙向上托着寶物的手，與半空火紅色球體上下對應，但它和球體之間並不相連。
底座表面刻着字：
獻給第一個找到這裏的人。
凡特回頭與艾爾薇對視一眼：“你有感覺到嗎？”
“感覺到什麼？”她不解。
“一種吸引，”凡特說“它在吸引我觸摸它，好像在對我說，我一定要這麼做才行。”
“也許只有第一個進入這裏的人，才會感覺到吧，”艾爾薇說“看上面的字，指的就是你。”
“這裏也有字，”凡特蹲下觀察底座側面，快速念出上面寫的字“微型能力祭壇——力量型。”
“你摸摸看。”艾爾薇鼓勵說。
凡特望向火紅色球體，樣子有些猶豫：“會發生什麼？”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令我沒辦法再參與接下來的地牢探索，”凡特鄭重其事“後面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艾爾薇滿是不耐煩：“別廢話，你真有夠啰嗦的！”
“不，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大概無法面對右邊牆壁里的怪物，那個巨大老鼠，既然如此就不要去管它，讓傑達斯故意放幾個競爭者進來未嘗不可，畢竟我們有的是優勢。”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凡特語氣誠懇“你無需強迫自己做會讓自己感到痛苦的事，沒那個必要，事情的解決辦法往往多種多樣，一條路不通就走另一條。”
艾爾薇表情怪異：“你很喜歡教人道理嗎？為什麼你會覺得，我為了完成任務寧願做不樂意的事？”
“我只是不希望你這樣做，因為這是你第一次進入地牢，”凡特回答“說句作為執員，不該說的話，哪怕拿不到最終寶物，也沒關係，頂多有點可惜，卻可以接受；而我們是同伴，相互信任相互幫助的同伴，我更希望你能留下好的回憶。”
見艾爾薇不以為然，凡特又說：“你可以把我的話當做前輩的說教，也可以當做朋友的囑託，全看你怎麼想，知道嗎，研究會的任務從來都只要求我們儘力，而非拚命。”
凡特頓了下，繼續說：“做不到的事情，放棄就好了，講真，如果有任務要求我必須全程處在無盡的黑暗中，我一定會退縮，因為我做不到。”
“不需要你來教”艾爾薇對他的話嗤之以鼻“這些年來，我學會的道理已經夠多了。”
凡特聞言朝她笑了笑，伸手便摸向懸浮在底座上方的火紅色球體。
接觸到的瞬間，火紅色球體炸裂成縷縷縹緲氣體，各自以奇妙的弧度，鑽入凡特的手臂，附着在他體內。
身體發生了難以言明的變化，凡特立刻察覺，若有所思。
見他站在原地愣神，艾爾薇開口嘲諷：“結果說了半天遺言，最後什麼事都沒有，不覺得很好笑嗎？”
凡特突然露出迷人的微笑，向她伸出手說：“來，和我擊個掌吧。”
“哈？”
“擊個掌，慶祝我還活着這件事，”凡特表情看不出端倪“同時也慶祝你不必再苦惱於巨大老鼠的事情。”
“再提那個東西，我就殺了你！”艾爾薇顰眉怒言。
“殺我之前，先來擊個掌，來嘛，不要掃興。”凡特幾乎在對她撒嬌。
艾爾薇用看傻子的眼神，奇怪的瞧着他：“莫名其妙。”
但最終沒有拒絕，舉起手，隨意且敷衍的，朝凡特伸出的手掌，輕輕拍了下。
當她的手接觸到凡特手掌的那一剎那，明顯感受到一股極其強烈的斥力，將她的手掌猛地彈開。
緊接着，鑽心的疼痛從手上蔓延。
痛楚的感覺，大概和手指被門縫夾到類似，甚至不止是手指，凡是與凡特手掌接觸到的地方，都像被鐵鎚狠狠敲打，或是重物狠狠擠壓。
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讓艾爾薇差點冒出眼淚。
“嘶——”
艾爾薇吸着涼氣蹲在地上，幾乎蜷縮成一團，雙手置於胸前，用力握在一起，彷彿這樣能減輕痛苦。
她低着頭，滿臉苦色，鼻子裏直發出嚶嚶的痛苦呻吟。
“居然這麼嚴重啊，抱歉抱歉......”凡特連忙半蹲在她身旁“我還以為只是會稍微有些感覺。”
艾爾薇咬着牙朝他低聲質問：“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就只是伸出手，然後騙你和我擊掌，”凡特撓了撓頭“至於為什麼會有痛感，其實是我剛剛獲得的能力。”
“你這是在報復我嗎？你這個混蛋！”艾爾薇怒罵。
“不算報復，頂多是對你不尊重前輩的一個小小的懲罰，”凡特帶着些歉意“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實在抱歉。”
痛苦來的很快，去的同樣很快，突然出現的劇烈痛苦，僅僅維持了幾秒鐘，就急速消退。
艾爾薇呼吸漸漸變得均勻，臉上的痛苦之色也逐漸退去，但她並未抬起頭。
“能力是讓人感覺到痛？”她突然低聲問。
“準確說是......”
當凡特注意力用在開口回答問題的瞬間，艾爾薇突然暴起，握緊拳頭朝凡特臉上揍去，對準的不是別處，正是他的鼻子——這個對人類來說非常脆弱，也非常容易感受到極致疼痛的器官。
兩聲慘叫一同響起。
凡特捂着鼻子蜷縮在一邊，艾爾薇捂着手蜷縮在另一邊。
竟是兩敗俱傷。
凡特雙眼因淚水而模糊，說話也變得悶聲悶氣，表情抽搐瞧着她：“你幹嘛？”
艾爾薇沒有回答，只顧忍受痛苦，和剛才同樣的劇痛，再次從手上傳來。
凡特自顧自說：“經過驗證，你難道沒發現嗎，並不是對力量進行提升，而是一種被動的能力，也就是說，你只要碰到我就會感覺到痛，啊，我好像流鼻血了......”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艾爾薇含淚瞪着凡特“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這個混蛋！”
“我發現你的髒話實在很匱乏，要不要我多教你幾個？”凡特邊捏住自己的鼻子，嘗試止血，邊說“雖然你又一次感覺到痛，但畢竟沒有受傷，我認為我們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