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侯爵領民風確實淳樸

這個故事有一點老套，但確實是這個充滿陰謀的，冰冷王國中為數不多的閃光點。

維爾科王國，和這個世界大多數國家差不多，都是超凡者根據地方特色扶持的勢力。

畢竟他們沒空管理國家，唯有要錢的時候才能想起該找誰，所以他們基本不會對國家治理指手畫腳，但實際上，超凡者確實沒有指手畫腳，但他們把國家當成金庫，由一個或數個超凡者勢力共同把持。

在這種環境下，領主認為領民是自己的私有財產，而超凡者則視整個國家為自己的私有財產，包括領主的領民。

所以莫維記憶中各種藝術作品中的腦殘貴族，各種胡作非為，在這個世界基本不可能，可能存在過，但大都被超凡者順手滅了。

情況大致是這樣的，某個超凡者勢力收年金的時候，發現錢少了，而國王或領主沒有任何解釋，那他們就會自己查，之後若發現原因是某個領主自己把錢吞了。

那麼領主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把錢一分不少的還回來，有些地區還得繳罰款，二是讓超凡者去拿，其結果不用多說。

但若是領主或國王是超凡者的，則被視為勢力一部分，得到相當多的自主權，但這種人非常少，晉陞位階是個麻煩事，不論多天才的人，也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基本沒空治理國家。

有空的超凡者實力肯定不強，在這片土地上是共識，根本對抗不了各種勢力。

所以大多數“貴族”過的如履薄冰，能有子女加入某個勢力最好，但也不頂用，除非他特彆強，但那時他們就會發現，自己孩子已經不是貴族了，而會傾向於超凡者勢力，對家族的庇護最多幾代。

以前也不是沒有貴族走剝削領民的道路，但這種涸澤而漁的辦法頂多繳幾年的錢，後續就沒有了，還會因為對領地的破壞被超凡者懲罰，基本上會被從貴族中除名，堪稱最後瘋狂。

能成為貴族，必定祖上也出過超凡者之類的厲害人物，但那也不能管幾年事，還是得靠自己。

回到維爾科王國，這個國家沒有什麼特點，不大也不小，也不是窮鄉僻壤，也不是很繁榮，和鄰國偶爾有摩擦，卻也沒怎麼打過仗。

這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整個王國的權力都被大大小小的領主們瓜分，畢竟領主們只需要對各地的超凡勢力負責就行了，誰也沒空管國王是誰，好點的象徵性上上稅，大多數貴族都是不聞不問，國王屬實吉祥物。

唯一維繫這個國家的就是維爾科金幣，也就是王室的“鑄幣權”，這東西是硬通貨幣，這片地區的超凡勢力也認這東西，莫維記憶里的什麼“靈石”“魔晶”之類的能量寶石型貨幣，這個世界也有，但超凡力量龐雜，某些勢力不認，反正心靈術士們就不怎麼用這些東西。

加上大家成為超凡者之前也都是各個凡人種族，用金銀幣也是習慣。

即使能鑄幣，王室也依舊不能集權，或利用經濟操控什麼，因為諾德蘭大陸的各個地區鑄幣數量也歸超凡者勢力掌控，每年都由擅長計算的法師等超凡者負責統計並構建數學模型，之後來決定下一年各個地區的鑄幣份額。

所以王室只是個鑄幣工廠或鑄幣品牌，而且大陸各地金幣購買力相差不大，含金量也差不多，所以維爾科金幣的正式名字應該是“金幣-維爾科紀念版”。

王室聽上去很慘？不，他們能依靠古代英雄先祖的餘蔭，到現在還能吃喝不愁的生活着，已經很不錯了，其他的圖什麼呢。

莫維對比腦中的各種文化，稍微分析了維爾科，或整片諾德蘭大陸的情勢，雖然表面上這個世界對普通人很友好，貴族戰戰兢兢，國王無法管事，超凡者閉門不出，而普通人是財富的生產者，受到了一定的優待，不是很不錯嗎。

莫維覺得並不是，他覺得這個世界雖然秩序儼然，比某些末日世界，混沌世界強多了，但架構是畸形的，這個世界裏的方方面面都被超凡者滲透了。

上到神明與信仰，下到跨地區行商，普通人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成為超凡者，二是為超凡者提供資源，整個世界一灘死水，除了超凡者與行商，其他人幾乎不會走出領地，和外界交流，這個世界如非必要，也不會有大型戰爭，封閉性年年加深。

普通人從事的行業基本看父母，年復一年的創造財富，雖然超凡者的生產效率更高，他們也會為了聚集信仰做一些這種事，但畢竟沒有義務，並不可靠，最終還是靠民眾自己。

莫維之前只是其中的一份子，底層超凡者也不能得到許多信息，但得到記憶后，知曉了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就跳出了固有思維，可以從新的角度看待世界。

“這個世界看似輝煌的超凡者之路，實則由無數普通民眾鋪就而成。”莫維最後如此總結。

而西維斯侯爵和曼德伯爵，這兩個鄰居，同樣是眾多“戰戰兢兢”的貴族之一，他大哥說的沒錯，每年義務給教會的是一部分，為了他的成長還得多付一部分，等於是從伯爵家底里抽血。

貴族之間並不太平，誰都想過的好一些，上面王室不能動，下面領民不能大動，也就只好互相內卷了，維爾科沒有集權，各地自由度高，所以內鬥更加嚴重，所有貴族都在為生存奮鬥，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努力。

可惜莫維只是底層超凡者，天賦馬馬虎虎，大哥才不同意在他身上投資。

他家過的只能算是勉勉強強，而西維斯侯爵比他們好一些。

那裏的領主名字叫克萊夫·西維斯，已經統治領地幾十年了，他的長壽令鄰居們羨慕。

莫維對他有印象，克萊夫是個老好人，但也十分聰明，和周圍關係都處得不錯，和他祖父，也就是老伯爵關係尤為好。

但在50年前，一切都變了，一場瘟疫席捲了大半個維爾科，一些領地紛紛中招，西維斯也不例外，當時的克萊夫毅然封鎖領地，遏止瘟疫向周邊流傳。

同時也通過領地內教堂向各大教會求助，反正在當時的祖父眼裏，克萊夫最終解決了問題，但不知為何一直封鎖領地，和周圍也不再交流了，他祖父覺得自己的領地平安全靠西維斯，自己沒幫上忙，很是愧疚，直到去世，也叮囑父親有機會一定要幫助西維斯。

他們家依舊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西維斯領也沒什麼變化，一封就是50年，但是據說裏面還有幾間教會，畢竟也沒人能封住超凡者。

這只是外人眼裏的情況，吸收了巴伯里的記憶后，莫維發現這與他了解的恐怕相覷甚遠。

巴伯里只是中層，能接觸到某些信息，也能出入領主府，所以結合他的記憶，連拼帶猜，莫維覺得真相應該是這樣。

當年克萊夫伯爵求助各教會無果，為了救助領民，換了一個思路，做了個在目前時代也是驚人的決定，他直接向血族求助，這個世界的血族並不像記憶里的吸血鬼那樣，有各種缺點，但力大無窮，壽命悠久。

這個世界的血族也是凡人種族之一，壽命確實長一些，力氣也還行，沒有什麼各種限制，而且天生會一點血魔法，但沒有位階，就還是凡人種族，出生強並不代表天賦也強，這個世界要掌握真正的超凡力量，還是需要位階，真正的血魔法，比他們自帶的血魔法，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總之侯爵通過自己的渠道，不知道達成了何種交易，一口氣把幾乎所有領民都轉化成了普通血族，他本人和某些騎士同樣獲得了一點帶有超凡之力的血族力量，相當於血族裏的佼佼者，這樣一舉解決了所有瘟疫及其附帶問題。

之後克萊夫侯爵認為這種事超凡者可能不在意，但在貴族中會引起軒然大波，於是決定保守住這個秘密，繼續封鎖整個領地，幾乎不與外界交流。

如果只是為了不打破貴族間的平衡，選擇保守秘密，還是會有多嘴的人通過超凡者教會傳遞消息，但緊鄰侯爵領的曼德領一點消息也沒有。

繼續回顧巴伯里的記憶，莫維猜測這座領地可能除了這個教團，並沒有其他超凡者勢力，但背後發生的事他不清楚，很可能是侯爵求助的那個血族超凡者勢力接手了這裏，畢竟唯有他們真正的幫助了侯爵，選擇與他們合作也可以理解。

但教團那些人明顯不是血族，按照血族抱團的性格，他們的超凡者組織里都是人類，怎麼看都不正常，而且正常的組織勢力，是不會如此行事。

就像這所監獄，或者設施，其實是個“血庫”，主要是把身為血族的領民們當作“血包”用，普通領民自然不用多麼厲害的看守，而這種“血庫”在侯爵領數量不少。

但這裏常年封閉，加上教團封鎖，外界人也不知道裏面是個什麼情況，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他從記憶里可以得知，教團以前也很低調，最近才開始行事激進的。

莫維覺得這無非是得到什麼寶貝了，要不就是超凡之路有新突破，實力大增，畢竟隱藏那麼多年，不會輕易改變行事作風，現在明顯自信不少，所以除了上述兩種沒別的可能。

把人抓起來當“血包”，這種缺德事明顯會有人反抗，領地南邊的薩維斯騎士就是其中之一，他是跟隨侯爵的老騎士了，在侯爵下落不明的現在，他站了出來，帶領幾個村子反抗教團，居然還打的有來有回，顯然不一般。

所以莫維讓那些人去找老騎士，在牢裏這些人顯然發現了他這個“外鄉人”是個超凡者，所以下意識遠離他，畢竟他那時沒空表明態度，讓人防備是正常的。

而那些人也是可憐人，被教團抓進來，喂他們普通動物血，再抽走他們的帶有血族力量的血，等到力量消退，就把他們“回收”再利用，前身也是見到這種場景，加上身體各種問題，當場去世了，莫維覺得這就不應該是碳基生物能幹出來的事，非常不地道。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教團在北邊，反抗軍在南邊，越獄消息也沒傳到他們總部，莫維認為自己可操作的空間很多。

更巧的是祖父讓他們有機會就幫助西維斯，所以正好找到侯爵下落也是他的目標之一。

“這就是所謂的黃金精神嗎。”莫維如此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