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哥，對不起

黎陌樊回家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的十點了，他是刻意這麼晚回來的，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帶着一身酒氣進門的時候，卻看到黎陌祁坐在客廳里。

“哥，你回來了？”黎陌祁很是高興的樣子，操控着輪椅到黎陌樊的身邊之後，才皺了眉，“哥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呀？”

“沒事，應酬。”神色怔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黎陌樊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面對着黎陌祁的時候，還是往時那個有求必應的哥哥的樣子。

“我去給你泡杯醒酒茶吧。”

“不用了，我沒事。”黎陌樊揉着眉心坐下，理智告訴他其實應該早點上樓休息的，但是現實卻並非如此，“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在等你啊。”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黎陌祁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黎陌樊看在眼裏，竟覺得有些心酸，自從傷了腿之後，自己這個弟弟真的很少有這麼笑過了，他甚至突然覺得，心裏面憋了一晚上的氣好像沒那麼嚴重了，更何況……本來就是自己對不起他啊不是嗎？

“發生什麼好事兒？”思及此，黎陌樊勉強打起了一點兒精神，臉上的神情是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放鬆。

“我今天去找初初了，而且，她、她答應跟我做朋友了。”黎陌祁眼裏滿是喜悅，而黎陌樊的心裏卻是一頓。

有的時候，你越逃避着什麼，卻越發的躲不過，並且他還不能夠去責怪任何一個人。

方才的放鬆一點一點的收了回來，黎陌樊沉默着不說話，又該說什麼呢？難道說，這一切他都已經知道了？說他下午的時候親眼看到了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他該如何說出口？甚至連想一想都覺得胸口生疼。

客廳裏面的氣氛在一點一點地變得尷尬，這會兒夜已經深了，宅子裏的傭人們都已經休息了，整個家裏顯得越發的安靜了。

“哥……”短暫的沉默之後，黎陌祁出聲，聲音很輕，顯得情緒有些低落，“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黎陌樊也是面色一僵，好一會兒才扯了扯嘴角，敷衍地說了一句沒有。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你別騙我了……”好半晌，才又重新響起黎陌祁的聲音，只是這一回，他的聲音越發的低落了，他低着頭，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你知道什麼？”黎陌樊突然站起來，面色嚴肅，卻又像是在逃避着什麼，“好了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都知道我全部都知道，你不用再騙我了！”突如其來的情緒叫兩個人都有些怔愣，“我只是殘了而已，又不是個傻子，我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陌祁！”黎陌樊冷着聲音叫他的名字，難得的生硬，殘了那兩個字不管對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來說，都是無比的殘忍，彷彿是在時時刻刻地提醒着什麼，那個他們誰都不願意回想的過去。

“哥，對不起……”雙手死死地握着輪椅的扶手，用力到指尖都有些泛白，黎陌祁深深地埋着頭，聲音里隱隱的有些哽咽。

“胡說什麼呢？”黎陌樊無聲地嘆了口氣，語氣終於不再那麼的生硬，更是多了幾分無可奈何，他蹲下來，與黎陌祁平視。。